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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要饶了他？
平宗源站在原地，背对着霍六，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霍六嚎哭了半天，大约也是累了，渐渐停了下来。
“那个瑶娘呢？”平宗源问道。眼前的霍六因为刚刚与宋时清打架，头发都散开了，衣衫凌乱，满脸的泥土和了眼泪，已经成了个大花脸。虽然心中愤怒，多少又生出几分怜惜之情。他从一个孩子起在自己身边，现在做下错事，总归是自己有失察之责。
“我拿了银子去找瑶娘，她见了，欢喜着呢。第二天便和我离开，准备去瓜州。没想到她半路上说肚子疼，要去找大夫。我们便找了个郎中，给她看一看，我去拿药的功夫，再回去，她和郎中人就都不见了。”
四个人静静地听他讲述自己悲凉的爱情故事，真是可怜的傻孩子。
“我不甘心，在郎中那等了三天，不见人影。又回了上京找钱老板。他太欺负人了，任谁看不出这是他们做下的局，反而说我拐跑了他的外甥女，要拿我见官，又要喊人打我。我便跑了，找了个地方暂住下来，等了这大半个月，瑶娘一直也没露影。我钱也花的差不多了，街上又都是官兵，实在害怕，便想着还是先回老家，再谋出路好了。”
平端摸着下巴，慢条斯理道：“你在上京呆了大半个月，又吃又住的，可见这个瑶娘给你私留了好几两银子，看来她也不是很坏，还有几分良心。”
霍六……
正热恋中的老实孩子，头脑发热也是常有的。刻薄他一下，能让他多长一些记性。
霍六委屈地撇了撇嘴，忽然伏在地上磕起头来，求饶道：“先生是我错了，您怎么罚我我都认了，求您千万别跟我家里讲，我爹要是知道了，定要打死我的。我保证，保证以后再也不偷了。就是瑶娘再回来，回来给我磕头认错，喊我爷爷，我也不会答应了。我，我能断指为誓……平端，你最心善，求求先生吧。”
说着又不住地给平端磕头。
平端本在心中暗笑，他竟还在幻想瑶娘回心转意叫他爷爷！见他忽然拜自己，吓了一跳，急忙也扑通跪下。虽然是在古代，也从未有人给她下跪，总觉得这是要折自己寿数的。
看他真诚认错，便也试着求情：“爹，要不就打折他一条腿算了……”
“平端……”霍六惊叫，他是真的真诚认错，却也没想着要断一条腿呀。
平宗源默然不语，一时犹豫。霍六犯下大错，今日不罚，恐怕今后会酿成大错。若真的送去官府，只怕他这一生就都变了。
“先生和平端一直待我很好，我心里都知道。是我猪油蒙了心，做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我服侍您这么多年，多亏先生的教导，小六总算也明白了许多道理。若是真的将我送官，我也绝不敢说半个不字。”小六伏在地上诚恳说道。
宋时清站在一旁瞧了半天热闹，这时开口：“既然这样，我代你们将他送去前面怀宁县县衙，免得先生亲自去心有不忍。”
平端下意识要拦着，在她有记忆的这一年多以来，小六还算是个不错的小厮和朋友。见她爹没有动静，又不敢再多说。毕竟是很大一趣÷阁银子。
霍六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站起，抽了抽鼻子便跟宋时清走。
宋时清又问：“走之前果真没什么再同先生说的？”
霍六低声说道：“先生，我那天拿东西，不小心把您最最珍爱的画也拿走了。知道那是您最宝贝的，没出手典卖了去，一直小心留着。又不敢送回去，现在还给您，求您也念一点小六的好，别到了总想着我是个贼。”说着，望了望自己的包袱。
平宗源猛然转身，眼前一亮，“果真？”
平端小跑过去，将包裹捡了过来，小心打开，果然是有幅卷轴被仔细地包着。
平宗源颤抖着双手，缓缓打开，画上是一位穿红裙的女子。
大概是位美人吧。平端欣赏古人的画作，觉得重在意境，凡是能如画的，都必须是美人，五官是分辨不清楚的。
平宗源竟忽然双眼含泪，激动地说道：“端儿，端儿，我还以为这个丢了，我还以为我把你娘丢了呀！”
这画上的女子，原来是平端的母亲。
她本来不过是以局外人的姿态看这幅画的，原也没什么感觉。突然看她父亲这样一把年纪，竟这样控制不住自己，老泪纵横，胡子颤抖，也不禁心酸起来。
大概原本的平端就对自己娘亲没有多少记忆了，到她来了，更是什么印象也没有。只是听霍六说过，是个大美人，当年他来家没多久，便失踪了。
这个中缘由，她怕露了马脚，从未认真去询问过。
看现在的情况，应当也有一个悲伤的故事吧。
平宗源宝物失而复得，悲喜交加，激动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
他这个年纪，哭泣着实太耗费体力了。
看在霍六已真心悔过，自己也上当受骗，又立了大功，便决定饶了他，不再送去见官了。
平端拿回了他包袱里的十几两银子，剩余的东西都还他，便让他走了。
霍六万分感激，跪地叩谢，依依不舍地看着平端。
“小六哥，你以后好好做事，自己找个出路，会有姑娘喜欢你的。”
“平端，你给我留几百钱，我也能走回家！”
“……”
方才想起竟然一文钱都没给他剩下，未免太不讲人情了。急忙拿了一贯钱给他。
霍六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一切尘埃落定，他们便要重新整理行装启程上路。中午面没有吃完，又经过了这一番折腾，只得拿出行李中的食物，就地吃了，准备出发。
平端慢慢挪近宋时清，同他道别。方才不小心打了他，此时心里还很是过意不去。不管心里有什么猜忌，这次到底是她不对。
指着自己的脑袋，问道“那个，你这里没事吧？”
“并无大碍，不用挂心！”
“我刚才可不是有意的，我是要帮你的！”
“我知道！”宋时清语气平淡，若有所思。
“对不起了。”
“不用客气。”
好吧。
平宗源也走过来道别，感谢宋时清方才出手相助，奋力相搏。
宋时清犹疑了一会儿，忽然跪在地上，像平宗源行了个大礼。
平端慌忙向旁边让了一步，今天什么情况，无端受了两个人的头！
宋时清正色道：“时清感佩先生的为人，因为骗了先生，在此向先生致歉！”
早就看出你是骗子了，也不需要这么郑重其事地承认吧！
“有什么话起来再说，如何行此大礼？”平宗源忙上前扶他。
宋时清一动不动，凄然道：“我在乔镇并无姑母，也无任何亲人朋友。时清此时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只是四处飘零。从此愿做先生的小厮，担柴挑水，鞍前马后，服侍左右，还请先生收留！”说完一个头便磕了下去！
“我们家也穷了，没有马车，不需要人鞍前马后！”平端忽然觉得这个套路有点深，不能越陷越深，抢着答道。
宋时清瞥了平端一眼，又一脸恳切地说：“先生即便回乡，起居行动，访亲询友，总要有个人投帖子递东西。平端到底是女孩子，总不好让她四处乱走。时清上了两年学，认得一些字，还算能做好先的下手。我们初次见面，便谈的投机，很是佩服先生的才学。若果真不让先生不嫌弃，有机会既能服侍照料您，减轻平端的负担，又能学些东西，此生也有了依托，实是三生有幸，感激不尽的事情！”
啧啧啧！上了两年学，果然文采好。早就想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便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他从一开始就费尽心思、千方百计的讨好平宗源，又谈诗书又请吃面，难不成是早就想好了，要跟着他们回隆田？莫不是……看上她了？
转眼便觉得不会是这样，她自认为自己是个比较内秀的人，自己的优点，初见一两次的人是不容易察觉的。
“多谢宋兄弟好意，我没什么负担，我们家穷，也请不得什么小厮，日后在乡间便自己洗衣做饭。走亲访友只怕真的要靠双腿了，再不济，家中也是有亲戚的。不劳您费心了！”
想了想，担心父亲心软，又补上一刀。“你说你无亲无有，又不明说，怕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若身处险境，不要连累了我们父女才好。”
“端儿！”平宗源满是责备的口吻，女儿这样说未免太小人之心。
宋时清表情凝重。
平宗源还是温言相劝，“小兄弟，我这次回归乡里，以后的日子也要过得艰难，实在不便留你在身边了！”
宋时清低头沉吟片刻，随即微笑说：“既然这样，那晚辈便也不强求了。”叹息一声，“二十年前，家父上京会试，与先生初逢，聊的投机，便在心中认作了知己。只是没想到先生不幸落第，父亲却忝中二甲，自此官运殊途。
“后来父亲与祁王交好，先生也投了太子麾下，恰遇朝廷党争剧烈，再无机会深交。
“父亲生前总是深以为憾，想不到今天，我能代他和先生一路畅聊，还无意中帮先生追回了心爱之物。也算了了他生前一个心愿！”说的悲切，几乎要流下眼泪。
平端皱眉，好……长的故事！
“请问令尊大人是谁？”平宗源听的疑惑，并想不起这二十年中错过了哪位知己。只是他的确是二十年前离家，进京参加会试。
“先生难不成忘记了二十年前，安州大雪，与您雪夜深谈的陌路朋友了？”
平宗源苦苦回忆着那个遥遥的夜晚，二十年前，的确路经安州遭遇暴雪，众多赶考的学子被困在一处，大家酒后赏雪，的确是很畅快，可竟是哪个与他聊的投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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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宗源站在原地，背对着霍六，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霍六嚎哭了半天，大约也是累了，渐渐停了下来。
“那个瑶娘呢？”平宗源问道。眼前的霍六因为刚刚与宋时清打架，头发都散开了，衣衫凌乱，满脸的泥土和了眼泪，已经成了个大花脸。虽然心中愤怒，多少又生出几分怜惜之情。他从一个孩子起在自己身边，现在做下错事，总归是自己有失察之责。
“我拿了银子去找瑶娘，她见了，欢喜着呢。第二天便和我离开，准备去瓜州。没想到她半路上说肚子疼，要去找大夫。我们便找了个郎中，给她看一看，我去拿药的功夫，再回去，她和郎中人就都不见了。”
四个人静静地听他讲述自己悲凉的爱情故事，真是可怜的傻孩子。
“我不甘心，在郎中那等了三天，不见人影。又回了上京找钱老板。他太欺负人了，任谁看不出这是他们做下的局，反而说我拐跑了他的外甥女，要拿我见官，又要喊人打我。我便跑了，找了个地方暂住下来，等了这大半个月，瑶娘一直也没露影。我钱也花的差不多了，街上又都是官兵，实在害怕，便想着还是先回老家，再谋出路好了。”
平端摸着下巴，慢条斯理道：“你在上京呆了大半个月，又吃又住的，可见这个瑶娘给你私留了好几两银子，看来她也不是很坏，还有几分良心。”
霍六……
正热恋中的老实孩子，头脑发热也是常有的。刻薄他一下，能让他多长一些记性。
霍六委屈地撇了撇嘴，忽然伏在地上磕起头来，求饶道：“先生是我错了，您怎么罚我我都认了，求您千万别跟我家里讲，我爹要是知道了，定要打死我的。我保证，保证以后再也不偷了。就是瑶娘再回来，回来给我磕头认错，喊我爷爷，我也不会答应了。我，我能断指为誓……平端，你最心善，求求先生吧。”
说着又不住地给平端磕头。
平端本在心中暗笑，他竟还在幻想瑶娘回心转意叫他爷爷！见他忽然拜自己，吓了一跳，急忙也扑通跪下。虽然是在古代，也从未有人给她下跪，总觉得这是要折自己寿数的。
看他真诚认错，便也试着求情：“爹，要不就打折他一条腿算了……”
“平端……”霍六惊叫，他是真的真诚认错，却也没想着要断一条腿呀。
平宗源默然不语，一时犹豫。霍六犯下大错，今日不罚，恐怕今后会酿成大错。若真的送去官府，只怕他这一生就都变了。
“先生和平端一直待我很好，我心里都知道。是我猪油蒙了心，做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我服侍您这么多年，多亏先生的教导，小六总算也明白了许多道理。若是真的将我送官，我也绝不敢说半个不字。”小六伏在地上诚恳说道。
宋时清站在一旁瞧了半天热闹，这时开口：“既然这样，我代你们将他送去前面怀宁县县衙，免得先生亲自去心有不忍。”
平端下意识要拦着，在她有记忆的这一年多以来，小六还算是个不错的小厮和朋友。见她爹没有动静，又不敢再多说。毕竟是很大一趣÷阁银子。
霍六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站起，抽了抽鼻子便跟宋时清走。
宋时清又问：“走之前果真没什么再同先生说的？”
霍六低声说道：“先生，我那天拿东西，不小心把您最最珍爱的画也拿走了。知道那是您最宝贝的，没出手典卖了去，一直小心留着。又不敢送回去，现在还给您，求您也念一点小六的好，别到了总想着我是个贼。”说着，望了望自己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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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端小跑过去，将包裹捡了过来，小心打开，果然是有幅卷轴被仔细地包着。
平宗源颤抖着双手，缓缓打开，画上是一位穿红裙的女子。
大概是位美人吧。平端欣赏古人的画作，觉得重在意境，凡是能如画的，都必须是美人，五官是分辨不清楚的。
平宗源竟忽然双眼含泪，激动地说道：“端儿，端儿，我还以为这个丢了，我还以为我把你娘丢了呀！”
这画上的女子，原来是平端的母亲。
她本来不过是以局外人的姿态看这幅画的，原也没什么感觉。突然看她父亲这样一把年纪，竟这样控制不住自己，老泪纵横，胡子颤抖，也不禁心酸起来。
大概原本的平端就对自己娘亲没有多少记忆了，到她来了，更是什么印象也没有。只是听霍六说过，是个大美人，当年他来家没多久，便失踪了。
这个中缘由，她怕露了马脚，从未认真去询问过。
看现在的情况，应当也有一个悲伤的故事吧。
平宗源宝物失而复得，悲喜交加，激动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
他这个年纪，哭泣着实太耗费体力了。
看在霍六已真心悔过，自己也上当受骗，又立了大功，便决定饶了他，不再送去见官了。
平端拿回了他包袱里的十几两银子，剩余的东西都还他，便让他走了。
霍六万分感激，跪地叩谢，依依不舍地看着平端。
“小六哥，你以后好好做事，自己找个出路，会有姑娘喜欢你的。”
“平端，你给我留几百钱，我也能走回家！”
“……”
方才想起竟然一文钱都没给他剩下，未免太不讲人情了。急忙拿了一贯钱给他。
霍六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一切尘埃落定，他们便要重新整理行装启程上路。中午面没有吃完，又经过了这一番折腾，只得拿出行李中的食物，就地吃了，准备出发。
平端慢慢挪近宋时清，同他道别。方才不小心打了他，此时心里还很是过意不去。不管心里有什么猜忌，这次到底是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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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无大碍，不用挂心！”
“我刚才可不是有意的，我是要帮你的！”
“我知道！”宋时清语气平淡，若有所思。
“对不起了。”
“不用客气。”
好吧。
平宗源也走过来道别，感谢宋时清方才出手相助，奋力相搏。
宋时清犹疑了一会儿，忽然跪在地上，像平宗源行了个大礼。
平端慌忙向旁边让了一步，今天什么情况，无端受了两个人的头！
宋时清正色道：“时清感佩先生的为人，因为骗了先生，在此向先生致歉！”
早就看出你是骗子了，也不需要这么郑重其事地承认吧！
“有什么话起来再说，如何行此大礼？”平宗源忙上前扶他。
宋时清一动不动，凄然道：“我在乔镇并无姑母，也无任何亲人朋友。时清此时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只是四处飘零。从此愿做先生的小厮，担柴挑水，鞍前马后，服侍左右，还请先生收留！”说完一个头便磕了下去！
“我们家也穷了，没有马车，不需要人鞍前马后！”平端忽然觉得这个套路有点深，不能越陷越深，抢着答道。
宋时清瞥了平端一眼，又一脸恳切地说：“先生即便回乡，起居行动，访亲询友，总要有个人投帖子递东西。平端到底是女孩子，总不好让她四处乱走。时清上了两年学，认得一些字，还算能做好先的下手。我们初次见面，便谈的投机，很是佩服先生的才学。若果真不让先生不嫌弃，有机会既能服侍照料您，减轻平端的负担，又能学些东西，此生也有了依托，实是三生有幸，感激不尽的事情！”
啧啧啧！上了两年学，果然文采好。早就想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便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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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觉得不会是这样，她自认为自己是个比较内秀的人，自己的优点，初见一两次的人是不容易察觉的。
“多谢宋兄弟好意，我没什么负担，我们家穷，也请不得什么小厮，日后在乡间便自己洗衣做饭。走亲访友只怕真的要靠双腿了，再不济，家中也是有亲戚的。不劳您费心了！”
想了想，担心父亲心软，又补上一刀。“你说你无亲无有，又不明说，怕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若身处险境，不要连累了我们父女才好。”
“端儿！”平宗源满是责备的口吻，女儿这样说未免太小人之心。
宋时清表情凝重。
平宗源还是温言相劝，“小兄弟，我这次回归乡里，以后的日子也要过得艰难，实在不便留你在身边了！”
宋时清低头沉吟片刻，随即微笑说：“既然这样，那晚辈便也不强求了。”叹息一声，“二十年前，家父上京会试，与先生初逢，聊的投机，便在心中认作了知己。只是没想到先生不幸落第，父亲却忝中二甲，自此官运殊途。
“后来父亲与祁王交好，先生也投了太子麾下，恰遇朝廷党争剧烈，再无机会深交。
“父亲生前总是深以为憾，想不到今天，我能代他和先生一路畅聊，还无意中帮先生追回了心爱之物。也算了了他生前一个心愿！”说的悲切，几乎要流下眼泪。
平端皱眉，好……长的故事！
“请问令尊大人是谁？”平宗源听的疑惑，并想不起这二十年中错过了哪位知己。只是他的确是二十年前离家，进京参加会试。
“先生难不成忘记了二十年前，安州大雪，与您雪夜深谈的陌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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