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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尖的水面慢慢消散,罗甘认真仔细地观察眼前发生的现象。

    竟然水面在下降?莫非这是时间的流逝?能够带来变化?罗甘忽然觉得灵光一闪。

    一下子,罗甘脑子之中出现系统,找出此前的一些讯息,看看能不能给出一些线索。

    首当其冲的就是彼时自己经过三大试炼,里头就有一个扫屋子的事情。仔细想一想,不论是道士还是僧人,都一直反复强调的是“心性”,既然如此,是不是自己来无名寺的状态出了问题?

    罗甘又像个沉思着一样,托着自己下巴苦苦思索,想到了这么久以来,也许自己的心态趋于浮躁,不论是待人接物还是因为抱着什么目的来到无名寺,虽然自己想得到的东西越来越多,可是失去的也不少。

    佛像紧闭双眼,凝视着罗甘像是无可厚非地笃定罗甘的想法,因此对于罗甘来说,能不能得到启示原来纯粹是靠自己的,并非什么僧人或者其他外物的力量。

    努力让自己回想起当时扫除房间时,一屋子灰尘比现在更加夸张,包括后来大家成为金人的事情,或许今天的自己去面对,肯定是第一个变成金人的,过关的应该是二虎没错了。反倒是让罗甘觉得自己现在退步了,有些可笑。

    水面因为罗甘的想法不断往下降,脚尖已经点不到了,褪去的地方出现沼泽一样的泥地,踩上去都是黏着物,并不干净,罗甘思虑再三,终于还是踩了下去,一晃悠差点让自己跌倒。

    稳住重心之后,罗甘目视前方,认真观察自己要去的地方,一步一步向前挪动,心中毫无波澜,视若无物,正是如此水面上的波澜才会一点点地向后退。

    罗甘终于向前一大步,离佛像的距离并不遥远,但是在这里的水面并不能褪去了。

    继续向前走,罗甘发现自己深陷泥潭之中,不能自拔,罗甘扬起自信的笑容,觉得自己现在心态稳得不行,就要向前走一定能克服难关。许久之后……并没有什么用,罗甘还是陷在里头。

    罗甘心想,怎么回事?明明自己已经这么清心寡欲,为什么还是没有让水面消退?越想越不对劲。

    天空之中传来了声音,是僧人彷徨的声调。

    “别看了,要得到一个东西嘛,就必然要失去点什么,你想要要失去什么了吗?”

    罗甘悲从中来,像自己这么优秀的人,失去了任何一个东西,都让自己不够完整。

    罗甘:“要让我失去什么也太残忍了吧?怎么会有这种念头?你不是出家人吗?怎么想着要剥夺他人的幸福作为自己的乐趣呢?这也太恶趣味了吧?”

    僧人发出笑声,丝毫没有被罗甘的话语影响到。

    罗甘仔细思考一番,终于得出了自己的答案。

    罗甘:“既然如此,那我就选择失去我的贫穷吧!失去做一个穷人的乐趣!”

    僧人:“哪有这么方便的?让你失去点东西还让你受益?”

    罗甘:“那我失去挚友王格冒吧,一个这么好的朋友失去他我也是很痛苦的。”

    僧人:“什么挚友,分明就是仇家!拿仇家的性命作为交换,居心何在?”

    罗甘:“好吧好吧,我就没什么可以失去的是吧。”

    僧人:“既然这样,我就随缘让你失去一些东西,让你感受一下人间的痛苦。”

    还没等罗甘反应过来,一直以来保持的平衡忽然就失去了……

    对的,罗甘失去了平衡感,双脚根本站不稳,没有重心把握住,还没办法站起来就又摔倒在了泥潭之中。

    哀嚎、绝望、咆哮一下子挤满了罗甘的脑海,他想挣扎,但是无济于事,最后的结果就是摔得惨和摔得更惨。

    在泥潭之中,罗甘这次身体都陷了进去,头浸满泥土,呼吸都开始有些困难,在水中的温度要保持下去都要屏拼尽全力,原来死亡是这样的感觉……

    正当罗甘失去希望时,鼓了一口气,身体逐渐漂浮起来,虽然身体是失去了平衡,但浮力还是将他支撑起来。

    罗甘想的是佛像离自己就剩下那么一点距离,可是那双目光像是没有灵魂的,死死盯住自己。索性自己放弃挣扎,没有平衡感,随波逐流好了。

    太阳变得不那么刺眼,罗甘的脸上投下树叶交错的斑驳,一点一点绕圈漂浮,虽然没有抵达佛像那边,但是心旷神怡,原来广袤的世界里头还有这么别具一格的天地。

    终于在不经意之间,头撞到了石头,哎呦叫了一声,罗甘碰到了佛像。随之而来的是水全部消失,佛像随之消失,只剩下一片平地……

    罗甘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重力,开始可以控制,有了平衡感,随之而来的是狂喜,手舞足蹈,喜不自禁。

    僧人忽然出现,一副遗世独立的模样望着罗甘。

    罗甘:“这下我完成了试炼了。”

    僧人:“是第一个完成的。”

    罗甘:“可是佛像看样子并没有掉落什么东西。”

    僧人:“那可怎么办法呢?”

    罗甘:“感觉我在说相声,你怎么一直在捧啊。”

    僧人:“对啊对啊,不然我也想不到说什么呢。”

    罗甘:“既然这样,我也该回去了。”

    僧人:“不要传说中的秘宝了?那你从这个事情里头,学到了什么?”

    罗甘:“不要了,我想你这个试炼的目的,是不是让我明白什么的叫做有舍有得,反正去梁师都的路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吧?”

    僧人:“不是,是告诉你,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是最晚的一个来找我的,什么秘宝都没有!告诉你做事要趁早!好了,快回去吧!”

    说完僧人就如云烟飘散,头后面半边头发还一甩一甩的,显得特别嚣张。罗甘望着面前的偌大的庙宇,轰然倒塌,就随云烟一起消散。

    罗甘觉得自己内心特别宁静,脸上虽然是笑嘻嘻的,内心里头却充满了不爽,他想要的就是下次见到这僧人,将他嚣张的头发剪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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