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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里克他们跟着葵,来到了类人们居住的地方。

    一路上,类人们,葵说他们自称厄尔,那就叫厄尔吧,厄尔们很排斥埃里克他们,时不时还有拿石矛威胁他们的情况发生。

    葵和他们聊了一些别的东西,但碍于葵的通用语并不好,语速和牙牙学语的小孩子差不多,语法上的问题也导致了很多歧义,比如主谓混乱,主动被动不清,需要拉克来反复确认才行。

    虽然有些费劲,但还是获得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他们要去的是一个森精灵与厄尔混居的地方,几年前一队因失去居住地而开始旅居的森精灵,在途中救下了一队被魔兽袭击的厄尔,在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两者缔结了互助关系。森精灵运用天赋的魔力来开辟领地抵御兽类的侵害,而厄尔们主要负责外出捕猎,同时帮森精灵们收集必要的材料。

    之前说过,精灵族的寿命是一千年,但这个数值是诸多精灵种族理论寿命的平均值,森精灵因为旅居的关系,种族寿命要短一点,大概在八百年到九百年之间。但在只有不到十年寿命的厄尔眼中,已经近乎永恒了。不知道如果这个共存部落维持几十年之后,森精灵们会不会被厄尔当做神灵来看呢。

    “为什么要让我们过去呢?”

    “我们,不懂,草药,但,长老,懂得,很多。”

    拉克还想问一些其他的事情,但都被葵直接拒绝了。看得出来,她不想让闯入的外人了解太多。

    在黑暗的密林中兜兜转转了好一会,埃里克他们才到了葵所说的地方。

    在这个世界中,深入树林一定程度后,光线会被层层叠叠的枝叶完全遮蔽,但树木的密度却和有阳光的外围差不多。而葵他们生活的地方几乎被树木包围了,以此构筑了一层屏障。

    和枝叶参天、高不见顶的大树不同,构成屏障的树木只有四五人高,枝叶稀少,树干却很粗壮,树与树之间仅有两人多的空间,厄尔们,如果愿意,则可以挤进去三个。

    在进入树围之前,厄尔族的骑手们离开了自己的坐骑,解下套在它们嘴上的束缚,然后,那些蜥蜴便带其他同伴一起离开,消失在黑暗中。

    如果有猎物的话,会分它们一部分。葵说它们这么做已经有两三年了,每天都有一两只在树围外面等着厄尔们出来。

    穿过一层层的树木,眼前出现了一片空地。虽然还是高低不平,但明显有平整土地的痕迹。

    空地的中心是一团巨大的火焰,因为被树木完全遮挡,从外面根本看不到一丝光亮。

    火焰四周是许多石头矮房,,看大小,那应该是厄尔族住的地方,从地面突出的岩石,内部被掏空作为房间,面向火焰的放向则开凿了窗户和门洞,窗户上有兽皮作为遮挡,兽皮上画有简单线条构成的图案。挡在门洞处则是树叶编制的、一串一串的帘子。

    “啊,是葵和扎古,他们回来了。”头顶上有人向他们下面喊到,虽然用的是精灵语,但葵和扎古这两个名字的的发音拉克还是听得出来,猜也能猜出来这是在欢迎自己人回来了。

    一个和葵差不多大的身影落到他们面前,和葵还有扎古,也就是之前比试的两人,一一拥抱。

    尖耳朵,脸型还没有成年精灵那样细长看上去还有些年幼,但考虑到精灵那漫长的、几十上百年的幼年期……

    新出现的森精灵随后也看到了埃里克他们,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用精灵语和厄尔的语言,可能是在询问发生了什么。

    葵和他说了些什么,那个森精灵便飞速地跑开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许,进来。”葵和拉克他们一起留在入口,而扎古则和其他厄尔进去了。

    埃里克向里面看去,发现一些树木的主干上有人在上下移动,有些地方还有类似门窗的结构。

    “你们是住在树上的吗?”埃里克好奇地问到。

    “嗯。”葵点点头。她抱着一杆比她还要高的木枪,依靠在入口的大树的树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埃里克他们。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能同意拉克的提议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但要她完全相信一群刚刚见过的人,是不现实的。就像她之前说的,不能规避危险是愚蠢的表现,而愚蠢是会致命的。

    只用了了几分钟,刚才离开的森精灵便跑回来了,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不大。

    “长老,说,你们,可以,进来。跟我,走,不要,乱跑。”

    在葵的引领下,埃里克四人走过熊熊燃烧的火焰,越过整片空地,来到了树墙的另一端。

    这里有一棵略微矮小的树屋,从外面能看见两层,厄尔和森精灵各一人,手执长枪

    ,一左一右守在门前。

    葵分别用两种语言和他们交谈,让他们放行。进到树屋里面,第一层堆放着各种物资,兽皮、木材、肉干等等,腐臭的味道在其中蔓延。一个破损的袋子里撒出了枯黄的谷物,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弄来的,这里可不是什么适合耕种的地方。

    “我,留下,你们,上去,不要,做出,坏事。”葵停在楼梯下面,示意埃里克他们自己上去。

    “唉,你不上来吗?”

    “我们,不能,上去,因为,不被,允许。”

    埃里克也无法再追究下去,客随主便才是他们应该做的。

    来到楼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蜡烛,因为窗户没有打开,那便是屋内唯一的光源。

    烛台摆在小圆桌上,桌子在屋子中间、靠近窗户的位置。桌边坐着一个女人,应该就是葵他们口中的长老。

    按人族的标准看,她应该只有二十多岁,但成年精灵的年龄是无法用外表区分的。

    她有着一头墨绿色的长发,耳尖从中微微探出,长发垂到地板上,末梢隐没于烛光照耀不到的昏暗中。

    “真是稀客,已经十几年没有见到过外人了,在这里定居后更是如此,你们还是第一批进到这里的、外面的人。”长老转过头来,看向埃里克他们,用流利的人族语言说着,“哎呀,好久没有见过外人,一时间太过兴奋了,光顾着说话,怠慢各位了,先坐下吧。啊,忘了自我介绍了,叫我兰就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交过名字了,自己都快要忘了。”

    她抬抬手,四个圆木椅被摆在他们面前,而在这之前没有人注意到那些椅子。

    “我们……”拉克作为代表准备说明来意,却被兰打断了。

    “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们是谁,以及你们的来意,之前发生的事,我都看到了。”兰伸手示意他们不用再说了,“你们要找的东西我们这里也有,对我们来说也只是香料,用处不大。我已经让槐去取了那个份量应该够你们用上好几年了,你们拿去就好。”

    “感谢的话也不要说,我并不是无偿地帮你们的,葵会带你们过来是因为有我在背后支持。”

    “你需要我们做什么?”拉克小心翼翼地问到。

    “不要再来了,最好能把村子搬到别的地方去。”

    “这个我们无法保证,因为我们不是那个村子里的人。”拉克摇摇头,表示他对此无能为力。

    “能说说这么做的理由吗?”埃里克问到。

    “今年很不平静,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来了。这几个月,厄尔们已经目击到很多次大型魔兽的越境,要知道那是以前几十年都见不到一次的情景,现在却突然集中出现,而且越来越频繁。”兰推开身侧的窗户,望向远处的眼睛中流露出深深的不安。

    “如果继续按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可能过不完秋季,这里就会乱起来,森林深处的大家伙们会随处可见,那样的小村子应该抵抗不了吧。”

    听到这些,拉克看向坐在左边埃里克和艾尔莎,他们两人也都是神情严肃。还在克拉尔霍扬的时候,他们就相互了解过各自的经历,艾尔莎和埃里克遇到过龙类,拉克则是为了调查北方的异动而出动的,结果在南方遭遇了异常的亡灵暴动。

    他们的经历都在暗示着,边境的边缘,在密林的深处,有什么将要发生,他们的经历不过是开幕前客人入场的喧闹。

    现在这一猜测再一次得到印证,不由得他们不担心。

    “那你们呢?”艾尔莎站了起来,“你们不离开吗?”

    “我们也不想直面那种危险。”兰苦笑着说到,“但葵听他们还没有长大,现在离开,也是危险,反倒是留下来或许有一线生机。”

    精灵族生命漫长,但他们的孩子也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成长,相应的精灵们的生育率很低。以森精灵为例,同一时段内,几十人的族群里只会抚育两三个幼体,再多的话,就会影响整体的行动,对旅居的他们来说是很危险的。

    定居的精灵会好一点,只是稍微好一点。

    “葵也和你们说过了,我们在十几年前遭遇了一些事情。那一天,我们居住的森林被焚毁,一族百余人只逃出来了不到三分之一。如你们所见,我们是和厄尔他们共存在这里的。这个小天地里,有127个厄尔,森精灵只有22个,其中半数是不满十五岁的幼儿,还有5人是未成年。”

    “这样的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再外面生存,所以才尽力创造了这个地方。现在也很难离开了。”兰有些自嘲地笑着,“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呢?但即使是困居于囚笼,也会有破茧重生的那一天吧。”

    “这几天,厄尔们每天都会出去两趟,能作为食物的全部都要带回来。再过几天,等粮食储存得差不多了,这里就要彻底封闭起来,一年,幸运的话可能只要半年,等事件过去后,再出来。”

    “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地方吗?”

    “谢谢了,小姑娘,我们没有问题的。”兰伸手想要摸摸艾尔莎的头,但坐在那里够不到,只好放弃了,“我们也在试着在树上种些谷物,用早些年买来的种子,厄尔他们也能吃这些。虽然效果不太理想,但起码不会有人饿死吧。”

    “啊,已经这个时间了,晚上的森林很危险,你们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吧,明天早上我让葵他们送你们出去。”

    拉克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回到村子就已经过了半夜。和上次不一样,他们身处森林深处,看不见四周与方向,而任何的光亮都会暴露自身位置,招来潜伏的猎食者。

    “那多谢了。”拉克站起来鞠了一躬,“不用太过费心,我们可以自己找个地方,扎帐篷稍微休息一下就行。”

    “嗯,有什么事就和葵说吧,那孩子虽然看上去挺冷淡的,其实她还是很喜欢看到人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告诉我你们来了,就直接把你们赶出去了。”兰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很抱歉,我这个样子实在是无法起身送给位出去,还请各位不要介意。”

    这时,一阵风从打开的窗户吹入,烛火晃动,照亮了兰是脚下。她的头发与树木融为一提,连站起来都不行,只能永远地坐在那里,看着下面的人来来往往。

    这就是森精灵们建造家园的方法,或者说“代价”更为合适吧。

    下到底层,葵,还有另一个叫做梧的森精灵已经在等着他们了,葵和梧领着埃里克他们来到树墙的边缘。

    因为梧不懂通用语,还是只能让葵来和他们交流。

    “你们,今晚,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说完,他们两人就要离开。

    “葵,等一下。”埃里克突然喊到,“谢谢你,给了我们这么大的帮助。”

    “为何,要,感谢。我,原本,是要,出去,找,人族,结果,你们,闯入。省去,很多,时间。”

    “唉?”

    “长老,说,必须,通知,其他,种族,拯救,哪怕,多,一个,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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