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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堆灌木丛中,刘宸悠闲地嚼着根细草,鼻中哼着得意的歌谣,一手轻拍大腿,和着曲调。他身边趴着两名同伴,都是明月宫四大卫队的人。

    一人问道:“刘爷,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应该差不多了罢?我们非要陪这些猢狲玩够五天么?”另一人失笑道:“山豹,你才跟了刘爷几天啊,怎么说起话来便跟人家刘爷一个口吻了?这‘猢狲’二字用得精辟,哈哈,俺也喜欢,他爷爷的!”

    被唤作山豹的那人道:“可不是么?我说水獭兄,不光是我,其他弟兄也喜欢学刘爷说话,哈哈……跟着刘爷在外面冒险,充满了乐趣。敌人处处落入咱刘爷的算计之中,在咱刘爷眼中不就是一群猢狲么?”被唤作水獭的那人一个劲地点头贼笑。

    刘宸笑道:“你们两个浑小子,先别急着拍马屁,等敌人进了这个峡谷再说。第一次听闻你两人的大名,就把我肚皮笑残废了,还嫌把我折腾得不够么?”

    山豹坏笑道:“刘爷息怒,咱从小就在山林中长大,没认过字,一时高兴见到啥就叫啥了呗。你说敌人会这么傻呼呼地钻进来么?”刘宸道:“这叫攻心之术。我先以明显的痕迹告诉敌人我们往北去了,他们必然疑心,当仔细搜寻之下,发现了我们西去巴蜀的痕迹时,嘿嘿……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水獭道:“我明白了。在第二日,刘爷故意让他们在西进的路上发现我们,并沿途设下陷阱阻击,为的就是让他们更加相信自己的愚蠢判断,认为我们是断后的人。”

    山豹接口道:“更绝的是,刘爷在树上留下了‘林中我为王,火莲算个蛋’这两行大字,不把他们气疯才怪,哈哈……那些个愣头猢狲定然暴跳如雷,乖乖地往咱设好的口袋里钻进来。这事想想都觉得好笑,换成是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嘿嘿……”

    刘宸道:“你两个浑小子倒是机灵得很,一经点拨便明白了我的用意。再过半个时辰应该差不多了,一会你们到峡谷前面瞧瞧去。”二人高兴地点了点头。

    山豹又道:“刘爷,小子还是不大明白,这次为何要布下这么多的陷阱?兄弟们都累趴下了,明天干活可就没那么利索了。不是要玩够五天的么?”

    刘宸没好气地道:“刚才还夸你机灵哩,再好好想想。”

    山豹抓耳挠腮一阵,红着脸道:“小子愚钝,嘿嘿……”

    “这里是一处险要所在,咱们要利用这里的地利把敌人揍疼了,然后迅速撤离。接下来的两天,咱们不设陷阱也不露面,只留下一些散乱的痕迹装神弄鬼便可。”

    水獭伸出大拇指,赞道:“绝,真是绝了。”

    刘宸又道:“你们想啊,这峡谷中突然出现大量的陷阱,且有众多人休憩过的痕迹,这便给了敌人一种假象——‘大鱼’就在前方不远。”

    水獭兴奋地接过话道:“等敌人追出峡谷,他们会认为我们已无时间布置陷阱,正惊慌逃窜。如此一来,敌人往西追出的速度会加快,彻底与我们南辕北辙。”

    刘宸白了山豹一眼,道:“瞧见没有,这小子学得多块。”

    山豹笑道:“刘爷高明!这小子多跟了你半日,就抢到我前头去了。”

    刘宸哑然失笑:“你二人倒是挺合我胃口,不枉我提点一番,不过你们记住啊,刚才所聊之事,切不可与其他人谈起,否则可能会坏事。”

    水獭奇道:“这是为何?”刘宸道:“因为我们当中有敌人的奸细。”二人皆脸露惊恐之色,讶道:“刘爷不怀疑我们两个?”刘宸摇头道:“因为宫主说过,你们两个绝对可靠。”二人受宠若惊,感激地道:“多谢宫主和刘爷信任。”

    刘宸道:“你们记住了,越是危乱时刻越是要泰然处事,不可杯弓蛇影,值得信任的人便要用之不疑,否则便是给了敌人可趁之机。”二人躬身受教,频频点头。

    水獭忽然笑了笑,道:“刘爷,你的人品和才略,兄弟们个个钦佩得五体投地,若是你能加入我们明月宫,保管兄弟们齐声喝彩。”

    山豹立刻接口道:“可不是么?瞧刘爷穿的这一身卫士装,简直俊呆了,咱宫主会喝双份的彩,嘿嘿……那个必定是千古佳话啊……”刘宸猛瞪二人一眼,佯怒道:“谁再敢在这里瞎说八道,看我不揍扁他屁股。”二人两眼一翻,赶紧闭嘴。

    蓦地里,刘宸眼前有亮光闪了一下,他星目一转,犀利的眼神往一处树梢瞄去。

    过得片刻,那亮光又闪了几下,他起身道:“没想到敌人来得这么快。你二人赶紧通知下去,准备迎战。”二人答了一声,往峡谷中去了。

    一处隐秘的岩洞中,坐满了明月宫的人。休息了两三日,大家都把伤养得差不多了,狄老四已经可以正常走动,不过若想恢复功力,怕是还要调养一阵。

    各人都是心情大好,不管怎么说,能在那种情况下捡回一条命,毕竟是值得庆幸的,不过青儿依旧昏迷不醒,大家欢喜之余不免带着一丝忧伤。

    狄老二走出洞外,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这时,一名身背弓箭的汉子奔了过来,向狄老二躬身道:“禀报二爷,足有二百多名火莲教妖人,尽往西边追去了。我跟踪了他们大半日才回来,他们此刻应该离这里越来越远了,我们何时动身?”

    狄老二点了点头,道:“不急。你先下去歇着罢。”那人答了一声,转身去了。

    钟铁衣走了过来,狄老二问道;“钟兄,有没有什么收获?”前者摇头道:“没有,看来只能把我们即将奔往洛阳的消息放出去了,这是我们最后的赌注,如果还是不能引出奸细,就等昭凌公子回来再说罢,还是他有办法。”

    “是啊,玩阴谋诡计,他可是一位祖师级的高手。”

    钟铁衣见狄老二说得有趣,一扫脸上的阴云,微笑道:“一定要密切监视各人,接下来的两日是最关键的时候,不得让任何人与外界私自联络。”

    “那是自然。若是我们北出洛阳的消息真的被奸细送了出去,可就麻烦了。”

    钟铁衣冷笑道:“不知道那奸细会以什么方式把消息送给他的主人。”他顿了顿,陡然目露杀机:“我很少仇恨一个人,但是这次,我一定要手刃了此贼。”

    狄老二道:“若按昭凌公子推测,此人既敢在假阿南出卖我们之后,依然潜伏在我们当中,那必然是混入明月宫很久了,且有一个正当的身份,绝对不易被发现。”

    “一想到我们当中藏了这么一条随时咬人的‘毒蛇’,我就浑身不舒服。”

    “此人藏得很深,必定有一套十分隐秘的传讯方式,自信瞒得过任何人。钟兄不要操之过急,一切按昭凌公子交代的来,咱千万别破坏人家的计划。”

    钟铁衣思索了一会,摇头叹道:“你说……会不会是昭凌公子猜错了呢?大鹏卫队是你们从幽暗森林带过来的,按理说绝无问题,而明月宫的四大卫队,哪个不是跟了我很久的兄弟?我实在想不出,会有谁干出这种事来。”

    狄老二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他笑了笑,又道:“其实,昭凌公子早已暗示过我,奸细就在夜光卫队之中。”

    钟铁衣愕然道:“何以见得?他为何不跟我说?”

    狄老二道:“钟兄勿要见怪,他是怕你难过,毕竟夜光卫队是你的下属,况且你那会的情绪很不稳定,他不想使你费神。”

    钟铁衣叹道:“这位昭凌公子真是一位胆大而又心细的人。”

    “他嘱托我,等你情绪正常了,便把一切实情告诉你,现在是时候了。”

    “唉,在下惭愧,倒让你二人费心了。”

    “假阿南混在我们车队,可以知道我们的进攻部署,另一人混在夜光卫队,可以摸清我们的撤退部署,敌人的计谋不可谓不毒啊。”

    “他娘的,火莲教这些妖人,横竖不想给咱活路啊。”

    “假阿南为了把我们的进攻部署传出去,离开得早,所以并不知道我们调整之后的撤退部署,而事实上,敌人完全没有摸清我们之后的计划,这就说明……”

    “除了假阿南,我们这些人当中已再无奸细。”

    “不错。但是与夜光卫队会合之后,情况就变了,我们似乎又到了敌人眼皮底下,不管我们走到哪,都会很快被追上。”

    “嘿……还真是这么回事,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

    “若不是那些假冒火莲教的杀手来得诡异,昭凌公子也不会怀疑我们当中有奸细故意泄露行踪。事后,我找夜光卫队的木影骏了解了情况,他说,敌人每次出现,就像是被我们请过来的一般,径直往我们的休憩之地杀来。”

    “敌人千算万算,却百密一疏,在武功上露出了破绽,被心细的昭凌公子发觉,真是弄巧成拙了。如今姑娘生死未卜,我恨不能立刻将那奸细挫骨扬灰。”

    “这幕后指使之人,才是罪魁祸首。此人异常歹毒,处处想致我们于死地,似乎连火莲教也一并算计在内,不知所为何来,他的手段和计谋,当真令人惊悚。”

    钟铁衣冷冷道:“管他是何人,若是让我知道了,天涯海角也绝不放过他!”

    峡谷两边的绝壁上,垒砌着成堆的巨石,山坡各处,暗藏檑木,皆以藤条牵引,只要远远拉动藤条,巨石和檑木便会滚落。刘宸是布设陷阱的行家,明月宫派来的帮手也是此道中人,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如此巨大的工程一个晚上便完成了。

    刘宸躲在一堆山石之后,探头往峡谷口瞧了一下,见有五十多名火莲教的人慢慢摸了过来,领头的正是上次在悬崖边偷袭他后背的那名肥硕矮汉。

    他冷笑了一声:“真是冤家路窄,今日又碰上了这胖墩。”

    一旁的水獭好奇地探头一瞧,哂道:“长得像个大匏的那人得罪过刘爷?”

    “几天前,我和你们宫主逃命时,被他阴了一掌,差点就栽在那了。”

    “真是岂有此理!看我不把这大匏弄成一团烂泥才怪。”水獭晃了晃手中的藤条,忽又坏笑道:“刘爷,这玩意挺过瘾的,你就不手痒?嘿嘿……”

    刘宸哑然失笑,道:“这里即将成为一个战场,我身为主帅,要时刻注意场中每一个细节的变化,这样才能在瞬息万变的交战过程中发出正确的命令,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我们的攻击优势。”水獭奇道:“刘爷,你读过兵法?”

    “那是自然。这两军交战啊,跟我们江湖人比武过招,在某些道理上是一样的,出手的时机和轻重有讲究,把握好分寸才行。”他说得津津有味,只把水獭听得云里雾里。

    火莲教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因为领头的那人已打出止步的手势。谷口两颗削了皮的大树极为醒目,上书“一过此木猢狲灭,未出此谷火莲绝”两行大字。

    各人看清字迹,无不破口大骂。

    “奶奶的,又是那个混蛋写的鸟字。”“我肏他祖宗,真是欺人太甚!”“坛主,杀过去罢?对方只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而已。”“就是,杀过去罢……”

    那矮汉也是气得脸色焦黄,怫然道:“只会东躲西藏的鼠辈,还敢大言不惭。”他说得轻巧,心中却是害怕,朝身后几人道:“你们几个,过去查探一下。”

    那几人倒也有点胆色,挺胸应了一声,各执兵刃往前搜去。

    陡然异响传来,有人触动了陷阱,被几只竹箭当场射死,余者吓得散了开去,一阵乱走之下,却将周围的陷阱都引发了,最后只有两人逃了回来。

    刚才叫骂着要杀过去的众人,一时成了哑巴。

    矮汉失了颜面,心中恼怒,挥掌劈死一人,喝道:“接着搜。违令者,杀!”

    剩下的那名逃回之人登时吓得面无人色,又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往谷口走去。

    这虽说是在探路,其实与送死无异,他本已不存活命的希望,但令人意外的是,这一次竟然畅通无阻,再不见任何机关陷阱,轻松进得峡谷。

    他一屁股跌坐地上,长长吁了口气,就那样背朝峡谷外的同伴,木讷地招了招手。

    矮汉见状得意一笑,他向左右道:“我就说嘛,只剩二十来个鼠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给我冲进去,男的剁喽,女的抢喽。”一言甫毕,四下怪叫声起。

    一人又道:“坛主且慢。两边会不会有埋伏?”

    “你当是两军交锋啊?对方就那么点人,早如丧家之犬,哪还有可能两边设伏?来来去去也就放几根木桩,绑几根树藤罢了。”矮汉笑了笑,指着前面的两棵大树道,“弟兄们,这鸟字不但趣÷阁法拙劣,还狗屁不通,看得我老人家非常生气,砍了它!”

    众人呼喝一声,冲将过去把两棵大树放倒,如恶狼般往峡谷内奔去。

    刘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山下,他缓缓举起一手,蓦地一挥而下。霎时间滚滚巨石如洪流般倾泻而下,往峡谷中的敌人而去,所过之处大地巨震,草木皆损。

    敌人尚陶醉在夜郎自大的满足感中,此时闻声一瞧,无不被眼前的阵势给吓懵了,能惊呼出声的都算是胆子大的。只这一下,他们便折损过半,幸存下来的弓箭手本能地往两边的山崖上放箭,但这山崖极高,箭矢根本挨不着刘宸等人。

    刘宸怕敌人退缩不前,当下现身半山腰,朝下边叫骂道:“火莲教的猢狲们听着,爷爷这里还有一幅书法,可比谷口那一幅好看多了?有种便上来瞧瞧。”

    此言一出,谷底登时怒骂声起,火莲教众人已被彻底激怒,本能地往山上冲来。

    “爷爷放羊半山坡,采药采兮一大箩,背起来,挂树梢哟,一觉睡到日头落。”刘宸卧于树杈之上,竟唱起歌来,这歌词配上那怪调,简直令人哭笑不得。

    敌人早已失去理智,很快冲到半山腰,刘宸在高处瞧得清楚,当下发出一声长啸。这啸声是全面进攻的讯号,一时檑木滚滚,碎石纷飞,呐喊声响彻林间。

    明月宫这区区十来人,竟搞出了千军万马的阵势,就连刘宸都有些诧异了。

    这山坡本就险峻陡峭,檑木从高处滚落的速度极快,任你武艺高强,也是难以抵挡和躲避,一旦被撞上便是血肉模糊。眼见己方损失惨重,而对方虚实难辨,领头的矮汉再不敢言勇,领着剩下几人,心惊胆颤地往谷口退去。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一走了之,前方忽地草木晃动,冒出一大群人来,穿的都是火莲教服饰,他额头冒出一片冷汗,心道幸亏没有开溜。一人排众而出,正是木然。

    “属下魏良生拜见青木坛主。”

    木然冷眼瞧瞧这自称魏良生的矮汉,诧异道:“魏坛主,你的人呢?”

    “都……在这了……”

    “嗯?你开什么玩笑!”

    “属下不敢,其他弟兄……折损在谷里了。”矮汉吞吞吐吐地说着,忽地语速加快,指着峡谷两侧的山峰道,“上面全是敌人,我们是吃了滚石檑木的亏啊。”

    “对对,听那动静,对方怕是有上百人。”矮汉身后一名手下帮腔道。

    “放你娘的屁!他们有几个人,我一清二楚。”木然举着巴掌就要打过去。

    矮汉连忙赔笑道:“青木坛主息怒,对方多少人我说不上,但我敢肯定,他们一定都在这里了,我可是追得他们连口气都喘不上啊。”

    “既然人家连口气都喘不上了,这滚石檑木又是从何而来啊?”

    “咳……这个……连青木坛主都不知道,属下又怎会知道?我想啊,他们这会八成是走不动了,都在峡谷里窝着哩,青木坛主刚才就在附近,应该也听到那动静了罢?可不是一两个人。但可笑的是,他们本想吓唬吓唬人,却不知青木坛主大驾已到。”矮汉瞧了身后那名手下一眼,摸着自己的瓜脸道,“这就叫……什么来着?”

    “坛主,自作孽不可活。”

    “放你娘的屁!话要说清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魏良生自作孽……咳……”

    “是是,小子知罪。”

    四下传来一阵哄笑声,这二人傻头傻脑的模样,确实有些滑稽。

    真是两个浑人!木然心中好笑,脸上却冷冰冰的,他狠瞪了矮汉一眼,道:“回头再与你计较。”矮汉似乎吓了一跳,可怜兮兮地垂首而立,倒令木然有些心中不忍了。

    “卓坛主殿后,其他人随我速速杀进谷去。”木然生怕谷内的敌人跑了,急急下了出击的命令,若真如矮汉所说,眼下可是个捡便宜的好时机。

    一名狭长脸愣了一下,上前几步,躬身答应道:“是。”刘宸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那日在悬崖边上与“胖墩”魏良生一起围堵自己的使剑高手。

    魏良生登时有些纳闷,就追杀这么几个敌人,还有殿后一说?仔细一想,这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木然想支开旁人。

    “既然这木然想单独行动,他或许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便装傻一回又如何?送人家一个顺水人情,即可示人以好,又可抓人把柄,嘿嘿……”

    想到这里,魏良生心中乐开了花,他这人看似傻楞,其实极有心计。

    “卓童鹤,还愣着干嘛,青木坛主的话你没有听见吗?殿后就是守住谷口。”他说着便昂首阔步而去,率先招呼着自己那几名手下,“镇守”谷口去了。

    木然果真投来一个赞赏的眼色,面容缓和了许多,心道这矮汉倒也胖得可爱。

    这边山坡上,水獭却是瞧得一脸诧异,终于忍不住问道:“刚来的这年轻人是谁?他的身份地位似乎比那胖墩还高,咦……这他娘的是闹哪出啊,还兵分两路?”

    刘宸笑道:“那是自然,此人唤作木然,是罗师煌的关门弟子,年纪轻轻就做了火莲教的青木坛主,自然有几分狂傲之气,这会可能是想独取功劳罢。”

    “这青木坛主很厉害吗?”

    “火莲教的总坛就叫做‘青木坛’,你说这青木坛主厉害不厉害?”

    水獭傻笑一声,不说话了。

    刘宸自顾自地道:“另外两人顶多是个黑牌坛主,在火莲教内也就算个三流。”

    “同样是坛主,还有高低之分,贵贱之别?”

    “不错,这区别可大了。要知道,火莲教香坛众多,遍布天下,按其规模和实力依次分为黑、白、黄三等,各坛主的腰牌颜色亦与之对应。若接到长老的命令,黑牌坛主可调动方圆五百里之内的白牌坛主,白牌坛主可调动方圆百里之内的黄牌坛主。”

    “怎么……各地的大小香坛由长老调遣?看来青木坛主也只是个花瓶而已。”

    “若不如此,青木坛主的权力还不上了天?”

    “说的也是,否则哪天教主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哈哈……”

    “正是这个道理,这就叫权力制衡。青木总坛负责各香坛的晋级选拔,只是个名义上的上司,若要调动各坛主,必须要有教主的信物,一般交给长老执行。”

    “嘿……这火莲教教主还真他娘的会玩,就跟个土皇帝似的,青木坛主相当于他的禁卫军统领,各长老就好比朝中外臣,他不会有图谋天下的野心罢?”

    “你说对了,不过有我道门在,他也就只能想想,不敢有大的举动。”

    “若按我说,与其日防夜防,不如主动出击,将这祸害彻底除掉。”

    “人家的势力早已深入民间,遍及天下,你怎么除?那就像个巨大的马蜂窝,若不能一窝端了,千万别去捅,否则祸害更深。”

    “他娘的,要不我去火莲教做个内应?等摸清他们的底细之后……”

    “难啊。火莲教人分五等,教规森严,重要机密只有总坛里的人知道。”

    “这……人分五等又是怎么一回事?”

    “火莲教尊红喜青,长老以上佩红色腰牌,位居一等,可自由出入总坛,青木坛主佩青色腰牌,位居二等,但由于其身份特殊,地位不输于长老。”

    “我明白了,加上散布各地的香坛主,正好是红、青、黑、白、黄五等。”

    “你说对了。至于各香坛的教众,亦佩腰牌,颜色与坛主的腰牌一致,一旦出了各自的香坛,教众们也是按腰牌颜色论尊卑。”

    “那就好办了,长老……我自认不是那块料,但混入青木坛做个教众不难罢?”

    “青木坛与他处不一样,即便是普通教众,都会将你祖宗十八代都调查一遍,一旦发现你在说谎,那就是三刀六洞的下场,绝无幸免。”

    “刘爷你不会是在吓我罢,火莲教有这么恐怖?大不了我偷了名册就走。”

    “火莲教大小香坛过百,名册堆积如山,你一名普通教众,活动范围有限,若能在里面待个十年八年,也许可以偷到几卷名册,不过能不能活着出来就很难说了。”

    “嘿,这事好像风险太大,收益太小啊,容我再琢磨琢磨……”

    “哈哈,若事情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火莲教还能威风到今日吗?”

    “诶?刘爷,你去哪?”

    “没看见敌人都上来了吗?还不照计行事!”

    水獭伸头往山下一望,吓得一跳而起,大呼道:“保护好宫主,速速撤离。”

    两边山峰上,一时号角长鸣,遥相呼应,渐往西边而去。

    木然听得真切,下令一路急追,然而只追了半日,便追丢了,原来刘宸早已带人折往东北方向,与狄老二他们会合去了。

    木然一脸茫然地瞧着身前那一片踩踏出的蒿草路,悻悻道:“我就不信了,他们这些残兵败将还能跑多远,给我接着追,累也要累死他们!”

    殊不知,这条蒿草路是昨晚的时候,刘宸派人故意踩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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