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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舱室上方接连传来有人倒地的声音,看来此刻来袭之敌有压倒性的优势。

    这令藏身船尾的刘嘉都有些不解,且不说洛西五雄带了多少人,光是这大船上的弓箭手就有十来人,那黑面大汉也不是庸手,敌人来时竟如此不堪一击,这不大可能啊。

    但事实就是如此,那黑面大汉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敌人已经跃上了甲板,其中一名劲装剑客,正是与葛三江同来的余乾洪。

    此人上得船来,便即痛下杀手,附近的两名弓箭手没来得及反应就遭了毒手。

    黑面大汉都快气疯了,他怒吼一声:“葛家庄的人反水了!”大刀震开一名敌人,往船舷边扑去。他心中有个疑问,另外几位庄主、堡主的人都去哪了?

    刚将头伸出船外,当空窜起两人,都是从葛三江的小船里攀上来的。

    他堪堪避开二人的兵刃,往后退了几步,脸上血色全无。刚才那一眼所看到的情形,令他脊骨发寒,远比这突如其来的兵刃还要恐怖。

    五艘小船上的人,都横七竖八地歪倒在那里,口鼻冒着黑血,早已不省人事。

    同是洛西五雄的人,这也做得太绝了罢!

    那边忽地传来一阵激烈的棹声,不远处的水面上,两艘小艨艟拐了过来,上面各有棹手十余人,都背着兵刃。

    其中一船立有一人,低压的草帽遮住了面部,粗长的铁棍抱在胸前,此人并未有任何举动,只远远的杵在那里,但却给人一种难以撼动的感觉。

    黑面大汉的心直往下沉去,今日绝无翻盘的机会了,搞不好都要把命搭在这里,自己死了事小,若是少主人有个好歹,真是百身莫赎。

    他当下不敢恋战,往船中的大舱里冲去,好在留了一招后手,那是唯一的机会了。

    还没到舱门,眼前人影一闪,一柄长剑从侧面刺到。

    他瞧清此人面目,不禁破口大骂:“你这畜生!吃我一刀。”

    余乾洪冷笑一声:“在我眼里,你已经是个死人,我从不跟死人计较。”

    二人拆了几招,黑面大汉发现对方的剑法极为高明,武功实不在自己之下,看来此人着实城府极深,平日里没少隐藏实力。

    刚听到打斗声的时候,大舱内六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往身后退去,相互小心戒备,当听得黑面大汉那一声大叫,众人才知道是葛家庄的人在捣鬼。

    葛三江满脸震惊,他未及解释,安雷的一双铁鞭已经杀到:“你个老东西,果真是你投靠了吕津,刚才还装得挺像。”

    巴敏千和沙青南则死死盯着卜铁和张孟金,一脸的敌意。

    卜铁道:“两位不要误会,此事与我无关,我的人正在上面苦战。”

    张孟金悲呼一声:“葛三江,你为何如此不义?”

    葛三江憋得一脸通红:“我也不知啊!能否先罢手,咱们一起出去瞧瞧?”

    两人硬拼了一记,双双分了开来。

    各人亦觉事有蹊跷,正想停下来商议,不料上边传来一个声音:“义父——你再撑住片刻,我这便带着葛家庄的人杀进来了。”

    这话有如一个晴天霹雳,安雷等三人同时往葛三江攻去。

    卜铁和张孟金则碍于以往的情分,没忍心下手,只在一旁伤心地叹气。

    葛三江被三人围攻,登时陷入绝境,为了保命,被激起了本能的血性,拼死反抗起来,安雷毕竟功力逊他一筹,伤了对方的同时,自己腿上也被留下了一道口子。

    再斗片刻,葛三江突然面带青色,似乎有些力不从心,巴敏千瞧准时机飞起一脚,将他踢到了角落里。三人迅速逼了过去,但见葛三江惨然一笑,大刀拄地,想要站起来,岂料咚的一声,人和刀都倒了下去。

    大家凑近一瞧,发现他脸色青绿,是中毒的迹象。卜铁赶忙替他封住身上的穴道,但是这似乎已经是多余的了,毒气已经攻入脏腑。

    葛三江苦笑起来:“没用了。没想到我葛三江刀头舔血大半辈子,到头来竟糊里糊涂的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卜铁道:“葛庄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刀上有毒,余乾洪……有……问题……”他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但只伸到一半,便即一命呜呼了。他的整个右手已是青得发紫,看着挺吓人的。

    卜铁撕下一块衣角,包起地上那把大刀,凑到烛光下仔细一瞧,但见刀柄上果真有一层淡淡的幽光,显然是喂了毒的。

    正悲伤之间,安雷忽地闷声道:“不好,我似乎也中毒了。”他哀怨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的大腿,似乎已站立不稳。

    众皆大惊,离他最近的巴敏千忙将他扶住,但只片刻间,他已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腿上的伤口正淌着绿幽幽的血水,甚是诡异。

    张孟金一声悲呼,咬牙切齿道:“大家跟我杀出去!”

    四人刚冲近木梯,上面滚下一人,正是那黑面大汉。他浑身是血,奋力爬了起来,朝卜铁泣声道:“少主人……属下失职,愧对卜家……”

    卜铁冲了过去,将他抱住,悲声道:“附近放哨的人呢?”

    “哈哈,就那几块废料,早被我们的人解决了。”木梯上走下一人,正是余乾洪,随他进来的还有十余人,大家进了大舱便将四人围住,却并不急着动手。

    上面又传来脚步声,一名手提铁棍的青衣人走了下来,他头上带着一顶草帽,步伐中竟有几分女人的姿态,此时此刻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

    余乾洪发出一阵怪笑:“很好,都在这里了。我只用区区一句话就让你们死了两人,真是一群蠢货,看来洛西五雄早该换人了。”

    张孟金喝道:“余乾洪,你还是人吗?为什么这么做?!”

    “你问我为什么?很简单!我要得到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难道你义父对你还不够好吗?他哪点对不住你!”

    “不要跟我提他这个糊涂蛋,他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儿子看待,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呼之则来唤之则去的利用工具。”

    “以你在葛家庄的身份、地位,那也算是一号人物,你还想怎样?”

    “但在大家眼里,我永远是个卑微的孤儿,离开了葛家庄,我什么都不是!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我讨厌葛家人那种不屑的眼神,我要崛起,要别人都怕我,敬畏我,一提到洛西就会想到余乾洪三个字,哈哈……”

    “其实别人并没有那么想,是你自己的心态有问题。”

    “你住口!若不是如此,他为何明明膝下无子,却也不考虑我继任庄主?因为我不是他儿子,因为我只是个出身卑微的外人,我只配给他们葛家使唤……”

    “至于庄主之位,那本就不是你应该去想的,你更不该因此而怨恨在心。”

    “庄主做不成也就罢了,做个乘龙快婿也行啊,没有……什么都没有……”

    面对这么一个贪婪、残忍的无耻小人,张孟金有一种欲辩无词的愤怒感。

    余乾洪却已开始冷笑:“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我就越是要争抢,这么多年来,我就是靠着这种拼劲才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眼看多年的希望就要彻底破碎,我恨啊……”

    卜铁叹道:“你竟然打着葛小姐的主意?”

    “为什么不可以?我每天与佩香朝夕相对,早已对她日夜不忘,可她从来都不正眼看我一下,而你卜公子才去了几趟?她便对你屡献殷勤!说到头,这还不是因为我是个路边捡来的孤儿,没家世没地位。现在我要改变这一切,我要将以前失去的都夺回来!”

    张孟金呸的一声:“那是因为你自己没修养,心术不正。了解你的人,任谁都不会有太多好感,何况葛小姐?”

    “骂罢,你们骂得越痛快,我这心里啊就越舒服,哈哈……瞧你们这些个庄主、堡主平日里总高高在上,这会却像个骂街的泼妇,哈哈……痛快……”

    卜铁道:“好,就算我卜铁对不住你,但葛庄主对你的养育、栽培,可谓恩同再造,竟连他也不放过,你不觉得羞愧吗?若能说出一个理由,我立刻自刎在你面前。”

    “这可对不住了,他不死,我就接管不了葛家庄,要怪就怪他命不好。”

    “希望你还能念着这点旧情,不要太为难葛小姐。”

    “放心,这事不劳费心了,我自会照顾好她。”

    忽地一根铁棍飞了出来,一端没入了舱顶的木梁,空中洒下一蓬灰尘。

    一直默不作声的青衣人鼓掌叫好,拖袖走到众人面前,掩面道:“精彩,这让人家好想清唱一曲,给这个故事多留一份念想。”

    眼前这铁铮铮的汉子,言行举止竟是一副十足的女人之态,就连声音都有些尖细,卜铁等人无不起了一身疙瘩。

    “慕君有此雅兴,我等求之不得。”余乾洪微微一笑,一脸讨好之色。

    青衣人悠然取下草帽,现出一张轮廓如雕的玉面,他嘴角带着一抹近乎妖邪的浅笑,细声慢气地道:“余庄主是个识时务的人,在最关键的时候,选择了与我们合作,不想你们这几个笨蛋却执迷不悟,叫人好生惋惜,我这一曲,就唱个《愚木歌》罢。”

    但见他一抖长袖,轻捏素指,自顾自地唱了起来:“山兮河兮,山生木兮河行舟。今夕舟憩林间溪,笑问舟兮缘何兮,不在青山,在河兮?山兮巍巍兮,水兮洋洋兮,斧伐丁丁在山兮,橹歌矣乃水中戏,不成舟兮,釜底薪?山兮河兮……”

    “疯子,都是些疯子!不用跟他们多费唇舌,咱们一起冲出去,走掉一个是一个,定要将这个畜生的恶行昭示于众。”巴敏千忽地大叫一声,他有一种抓狂的感觉。

    “冲出去?做梦呢!我还没唱完哩,就你扫了我的兴,一会让你先死。”青衣人丹凤眼一瞥,露出一丝冷冷的诡笑。

    巴敏千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这人不但浑身妖气,就连眼神都带着邪魅。

    卜铁一声长叹:“要做成一件事,很难,但做黄一件事,一根搅屎棍足矣!”

    巴敏千苦笑道:“卜公子这话,恐怕是我生前听到过最有哲理的一句了。”

    “卜铁,说起来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辛辛苦苦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想要同时消灭洛西五雄怕是没那么容易,哈哈……”余乾洪一阵狂笑。

    “我看未必!”卜铁拔剑道,“大家不要气馁,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战。”

    “好!先弄死这个畜生,我也瞑目了。”张孟金双目血红,指着余乾洪道。

    “就凭你们几个也配?”话一落音,人影闪动,木梁上的铁棍到了青衣人手中,倏地往这边点来,一时满空都是黑点,令人透不过气来。

    此人真是一名顶尖高手,只这随手一招,足已让在场的所有之人叹服。

    卜铁心中登时有些七上八下,如此强敌,这可如何是好?害怕归害怕,但是他心中十分清楚,自己必须装作若无其事,否则其他人更无斗志了。

    他剑锋一摆,聚起全力往棍影中冲去。

    黑面大汉惊呼一声:“少主人……”疾往那边一滚,一连几刀扫往青衣人下盘。

    青衣人轻叱一声,空中的黑点突然扩大,乌云般将巴敏千、张孟金、卜铁三人尽数卷入其内,巴、张二人此时欲退不能,唯有全力迎击。

    沙青南眼见情势不妙,当下双足一点,掠往一旁,原来他想要破窗而去。

    这个舱室在甲板以下,所以仅在两侧开有几个一尺见方的小窗,并不能让人穿过,除非有足够的力量将周围木板撞碎。

    余乾洪一直盯着各人,他哪能放跑任何一人?见状之后疾扑了过去,长剑递出,削往沙青南后腰。他心中盘算过,就算对方能够破窗出去,也必定会中剑。

    果然,沙青南打消了破窗出去的念头,双足在舱壁上连点,倒旋而回,两柄短刀绞杀而至。余乾洪冷哼一声,举剑相迎。

    青衣人双足连踏,接连压在黑面大汉的刀背上,手中铁棍探打如风,神出鬼没,端的是棍法大家的风范,以一敌四游刃有余。

    就在这一空当,剩下的十余名敌人已散布在了四处角落,以防止有人逃脱。

    咣当一声,张孟金的长剑被击落,往后连退几步,卜铁则胸口中了一棍,喷出一大口鲜血,黑面大汉想要冲上去拼命,却被对方一棍打了回来,几乎站立不稳。

    青衣人长棍拄地,摆出一个优雅的姿势,嘴角淡淡一笑。

    这边四人,除了巴敏千之外,其余人都已受伤,他往这边投来一个眼神,意思是这还玩个蛋啊?卜铁立刻会意,当下将内力聚成一线,传音给他道:“一会看我手势,跟我往同一个方向冲。”之后,又传音给了张孟金和黑面大汉。

    张孟金微微点头,巴敏千则有些将信将疑,瞧他那意思,大概是到时候看着办罢。

    黑面大汉完全明白卜铁的意思,唯一的出路就在船尾,不过这个意图不能事先让敌人知道,否则对方绝不会把人放过去。机会只有一次,一定要出其不意!

    卜铁瞥眼间,那边沙青南正与余乾洪激战,双方纵来跃去,却是不好传音给他,唯有见机行事了,到时候再叫上他一起走。

    “你的棍法并不怎么样嘛,比你的歌声还要糟糕!”卜铁忽地扔下一句风凉话,挺剑纵出,劈向对方:“再行领教!”

    青衣人脸色一变:“你若急着送死,我成全你!”

    卜铁心中一喜:“瞧这人古里古怪,名堂极多,我就故意气一气你,果真动怒了罢?说句实在话,你的歌声很凄美,棍法也极高明,就是气量忒小。”

    这下,就连巴、张二人都察觉到了对方的心绪有些波动,招式已没有刚才那般完美。如此良机岂能错过?二人交换一个眼色,双双扑出。

    黑面大汉依旧使出地趟刀法,专攻青衣人下盘,四人有了刚才的经验,这会的配合更加默契了,竟令对方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卜铁正艰难应敌,脸上却假作淡定,笑呵呵的说道:“我就说嘛,其实这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我们齐心合力,再有几个回合就可将他拿下。”

    青衣人脸色剧变,情绪越发波荡,终于心神失守。张孟金高高跃起,一掌劈下,只把对方的铁棍撞得嗡嗡作响,出尽了胸中一口恶气。

    青衣人退了几步,满脸怒意,他意识到了是对方在故意气自己,可知道归知道,但心中的怒意就是压不下去,真是越想越恨。

    他皱了皱眉,略微收拾了一下心神,铁棍再次击出。

    旁边两人见青衣人有些应对吃力,便想上来帮忙,岂料青衣人怒骂一声:“滚!”呼呼两棍子将那二人打了回去。

    巴敏千也瞧出了便宜,当下谑道:“唉,明明已经不行了,却还要硬逞能。”

    青衣人刚压下的怒火又窜了上来,他尖啸一声,朝着巴敏千一棍砸下。

    巴敏千瞧他这一棍力道奇猛,当下迅速避开,但闻哗啦一声巨响,之前脚下站立的地方被砸出一个大洞,下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沙青南却是眼中一亮,脚下这一层木板之下,便是船底,若是能逃到下面,只要把船壳板挖出一个洞,凭着自己的绝佳水性,便有机会找到一线生机。

    青衣人已再无之前的风雅,一根铁棍上下飞舞,正发疯似的全力抢功。

    在这四人当中,张孟金最无心机,武功也最扎实,屡屡与青衣人正面对抗。青衣人十分恼他,便舍下另外三人,专攻他一人。

    这么一来,他四人登时陷入了被动。卜铁和黑面大汉自然是拼死激斗的,但巴敏千却打着自己的算盘,未出全力。

    过了片刻,情况越发不堪,忽然一声闷哼,张孟金腰上中了一棍,断了几条肋骨。

    卜铁怒吼一声,拼命杀奔过去。张孟金确是条汉子,他忍着剧痛,依然怒目反击,掌劲削落了青衣人一大片衣袍,但毕竟功力悬殊,后脑中了一棍,瘫倒在地。

    如此危急关头,巴敏千却趁着机会,往一侧的小窗口疾跃而去。

    青衣人冷哼一声,手中铁棍飞出,击往那边。巴敏千举起一掌,击在铁棍上,咔嚓一声他撞破了船板,跌了出去,跟着便传来落水的声音。

    几名敌人立刻从破洞钻出,先后跃入水中,循着水面的血水追了下去。

    青衣人将铁棍接在手中,又往卜铁扑来。黑面大汉一把提起卜铁便往木梯那边纵去,口中大喊一声:“沙堡主,快跟我们走。”

    青衣人冷笑道:“痴人说梦。”手中铁棍飞甩过来,封往木梯口。

    黑面大汉矮身一避,这稍一耽搁,木梯口已被几名敌人堵住了。

    卜铁心中一喜,对方好歹是中计了,他当下将手中长剑掷出,刺往余乾洪:“沙堡主快过来,迟则不及。”

    余乾洪避开飞射而来的长剑,沙青南已有了脱身的机会,但他不是跃往卜铁这边,而是往身旁的那个碎洞里钻了下去。

    青衣人已猱身扑了过来,若是沙青南此时恰好从后面杀至,情形大不相同。黑面大汉摇头一叹,手中大刀盘旋飞出,扫往身后。

    青衣人冷冷一笑:“你们甩兵器的功夫倒学得挺快。”铁棍磕飞盘旋而来的大刀,一阵风似的卷了过来。

    黑面大汉猛然举起卜铁,往船尾那边扔去,口中大喊道:“壮士,请带我家少主走,出路就在你脚下。”

    哗啦一声,船尾那边的舱壁破了一个大洞,卜铁跌了进去。这是室内的舱壁,木板要薄很多,质地也要差了些许,因此很容易撞破。

    一片淡淡的灯光从舱壁上的破洞投了进来,躲在船尾的刘嘉心中明白,黑面大汉那一声壮士,是冲自己喊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自己不出手,偷袭上船的这伙人也不会放过自己,他当下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一把提起卜铁,躲到了暗处。

    这一下,卜铁有些意外,不过危急关头,他也没空计较这些了。

    衣袂破空声响起,一道青色的人影闪了进来,来人乍一进到这黑暗的舱室,一时眼不能视物,唯有将一根铁棍舞成一团,护住周身。

    刘嘉早已准备了一块碎木,灌注内力,往一边掷去。

    青衣人听到风声,人往那边一贴,刘嘉瞧准时机,尾随而至,登时攻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青衣人不明底细,吃了点闷亏,吓得从破洞处纵了出去。

    刘嘉眼见这是逃走的好时机,但黑面大汉那一句“出路就在你脚下”却怎么理解?

    就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脚底不远处的木板下传来一下撞击声,似乎是铜钱撞击木板所致。他登时心中雪亮——下面有接应的人。

    哗啦——舱壁破出两个新洞,两名持刀的敌人冲了进来。青衣人吃了闷亏之后不敢轻易冒险,遂命两名手下人前来探路。

    刘嘉知道时不我待,当下巨剑一提,全力出击,他仗着视线上的优势,轻松骗过敌人的判断,当当两下将对方连人带器斩了回去。

    这两剑是刘嘉的毕生功力所聚,用了墨家最霸道的剑罡同流真气,威力惊人,那两人跌回去之后,挺了挺便断气了。

    这两剑之威,极具震慑力,原本想冒险一试,抢个头功的人,登时有些犹豫。

    刘嘉退敌之后,哪敢停留?他举起巨剑,往脚下不远处重重砸了下去。

    木板碎了一个大洞,他和卜铁往下坠去,心中正忐忑间,腰际忽的一紧,已被人用手托住。他心中大定,下面果然有接应的人。

    刘嘉发现自己身处一艘狭长的小船之上,船头正朝着一个敞开的破洞,光亮从洞口投入,可以看见起伏的波浪。

    他一下子全明白了,原来黑面大汉早已将一艘小船藏在了大渔船下面,这艘渔船正好在尾部破了一个洞,这真是天衣无缝。

    “开船!”随着一声令下,两边的棹手迅速摇棹,往洞口冲去。

    头顶忽然咔嚓一声,掉下一个人来,一根铁棍当头斜扫而下。

    刘嘉巨剑上击,与对方硬碰了两招。青衣人无处着力,差点落入水中,刘嘉则脑中金星直冒,难过得差点喷出血来。

    真是侥幸,对方似乎不会水,急匆匆地上去了。

    只这片刻间,小船已钻出了破洞,驶到了外面,迅速往河心而去。

    就在大家都松了口气的时候,大渔船上猛然间跃起一人,往这边的小船上投来,刘嘉抬头一望,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又是那道青色的身影。

    若让对方接近小船,情况就危险了,刘嘉当机立断,纵身而起,往半空中迎去。卜铁不由为他捏了一把汗,青衣人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

    二人在空中交手数招,双双落入水中。水面下一阵翻腾,浊浪阵阵,蓦地里,一道身影钻了出来,正是刘嘉,他此时衣袍破损,十分狼狈。

    那边的小船上,卜铁及时抛来一根长绳:“抓住。”

    刘嘉心道谢天谢地,他巨剑在水面一拨,借力急旋,抓住绳子跃到了小船上。

    卜铁放下心来,问道:“那人已被壮士杀死了?”

    刘嘉摇了摇头:“我打不过他。要不是他不懂水性,我早已命丧此地了。”

    众人闻言无不惊骇,大家又想起了刚才死去的兄弟,心情都十分沉重。

    哗啦一声,那边近岸处突然冒出一道水柱,一人冲天而起,到了岸上,不是那青衣人是谁?他扔掉手中的一块巨石,神态中满是不甘。

    看来他是抱着那块巨石,从河底一步步走出来的。

    那边驶出几艘快船,正是卜铁他们乘坐过来的,此刻已站满了敌人,往这边追来。

    刘嘉瞧着有些焦急:“快点,快点。被他们追上就不好了。”

    卜铁淡淡道:“壮士无须担心,我这艘小船可是万里挑一,花大价钱买来的,那些船根本追不上咱们,再有一柱香的功夫,便可以甩掉他们。”

    刘嘉仔细一瞧,这船果然有些名堂,其行驶的速度,要比一般的船快多了,追来的那些船当真是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呵呵一笑,抱拳道:“请恕在下孤陋寡闻,像卜兄这样的人物,之前却从来没有在洛阳听说过,真是贻笑大方。”

    一名正划船的大汉回头道:“壮士有所不知,我家少主也是最近两年才涉足洛阳这边的生意,由于少主不喜欢张扬,很多事都由姜总管出面,外人很少知道少主的名号。”

    听到姜总管三字,卜铁的脸上突然上了一层阴霾。

    刘嘉已猜到刚才那人口中的姜总管就是那黑面大汉。他一直不敢提黑面大汉,因为自从卜铁摔进船尾,那边就没什么动静了,估计早已遭了毒手。

    对于这事,卜铁也闭口不提,倒令刘嘉有些奇怪,但他后来想通了,卜铁应该比谁都明白当时的情形,只是到现在也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虽与黑面大汉只有一面之缘,但刘嘉却也被对方的豪情与忠勇所感动,在临死之前,他能将护送少主这样的事托付给自己,那也是将自己当作了朋友。

    想到这里,刘嘉心中一阵酸涩,为免卜铁伤心,忙岔开话题,抱拳道:“原来如此,幸会幸会。卜兄这船果真走得很快。”

    卜铁抱拳回礼:“还未请教壮士的高姓大名。今日若不是壮士出手相助,在下必定凶多吉少,这份恩情,必定永记于心。”

    刘嘉道:“卜兄言重了。在下刘嘉,南阳郡人。”

    卜铁眼**光,凛然道:“南阳?听说南阳有位了不起的大英雄,唤做刘伯升,不知刘兄你可有耳闻?”

    刘嘉微笑道:“那正是在下的堂兄。”

    这一下,整船的人都惊呼了起来,卜铁有些难以置信:“真的这么巧?我一直仰慕刘寨主的英雄气概,可叹无缘相见,今日遇到了他的兄弟,那也是英雄本色。”

    刘嘉被夸得脸上一红,哂道:“我今日已被人逼得落水三次,何来英雄本色?”

    卜铁一脸不解,刘嘉便将这日的遭遇,都与他说了个大概。

    “哈哈……”卜铁放声大笑,“看来我们的相遇,真是一种缘分。”

    刘嘉道:“谁说不是呢?卜兄受此大挫,不知日后有何打算?”

    卜铁一阵苦笑:“今日之后,余乾洪一定会颠倒是非,蛊惑洛西五雄的人。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会将所有的恶行都算到我头上,说我卜铁才是这次阴谋的幕后主使。”

    “所以,洛阳你是待不下去了。”

    “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要立刻回孟津去,做好应付吕津和洛西五雄的准备,我这次算是栽到家了。”

    刘嘉叹了口气:“卜兄,你我有没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我们青龙寨当初选择与吕津打交道,真是天大的失误,找你卜铁就对了嘛。”

    “如今我大势已去,洛阳之事怕是回天乏力了。”

    刘嘉还是不死心,问道:“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我们从南边不断攻击吕津在伊阙口的地盘,你则从北边夹击,令他不能兼顾,等他抱头鼠窜的时候咱们再痛下杀手。”

    “这要看你们有多少实力。伊阙口这个地方,易守难攻,是个天然的屏障,要想拔掉吕津的势力,势必要经历一场恶战。”

    “不管怎么说,有我们在南边牵制吕津,卜兄在孟津就会安稳很多。”

    “这对我来说自然是件好事,但是你们这么做,值得吗?我现在已经身价大跌,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将来的结果。”

    “这么跟卜兄说罢。对于洛阳的水路,我家寨主哥哥是志在必得,而合作的对象必须是忠贞仁厚之人,像吕津那样的恶毒小人,绝不在我们的考虑之列。”

    卜铁心中一凛:“你们莫不是要……”

    刘嘉神秘一笑:“卜兄猜到了就好,不用说出来。”

    “洛阳确是一个谋事的好地方啊,刘寨主很有眼光。”

    “卜兄现在是否可以考虑我的建议?我们两家结盟,共图洛阳,将来天下太平,这必将是传颂后世的大功一件啊。”

    卜铁仰天一笑,抚掌道:“好,既然你们有这份豪情,我卜铁也不能太过懦弱,便效仿先祖,也豪情奔放一回又何妨?况且,我姜兄弟能在那种情况下把我托付给你,可见他对你的信任,就是看在我姜兄弟的份上,也不能扫了刘兄你的兴。”

    刘嘉见他主动谈及黑面大汉,足见他已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当下大喜道:“我这便替我伯升哥做主,与卜兄定下这个盟约。”

    卜铁伸出右手,与他一握:“一言为定!自今日起,我卜家与青龙寨共进退。”

    “哈哈……好,卜兄的这份胸襟与情怀,不输于当年的卜中郎。”

    卜铁微微一笑:“看来你已猜出了我的身世来历。”

    “到了这时,我还猜不到,哪配给我伯升哥出来当信使?”

    “信使?哦……对了,刘兄准备渡河去洛阳做什么?”

    “当然是去摸清吕津的底细,好回去禀明寨主,对症下药。”

    “那我可要提醒你一下,吕津此人很不简单,他绝不止于表面上那点实力,否则我也不会在洛阳败给他。我猜想,他背后还有一股隐藏的力量。”

    “此话怎讲?”

    “我当时就是败得莫名其妙。本来已布局好了,等他钻进我的口袋,岂料突然杀出一拨神秘之人,个个手持机关暗器,将我的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若是没有亲眼见过,任你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世上竟有那么精妙的机关暗器,你要小心才是。”

    刘嘉面容一紧:“多谢卜兄提醒,能否说得再详细点?”

    卜铁点了点头,便慢慢细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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