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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亭中不时传出欢快的笑声,二人大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举止亲如挚友。

    到得此时,刘宸已完全将心放开,无不率性而为,他斜靠在石栏之下,手中举着一个酒壶,往口中倒酒,喝得咕嘟咕嘟直响,只把白衣人看得掩口失笑。

    他放着杯子不用,偏要如此个喝法,酒足之后,便往空中甩去。

    白衣人将酒壶接在手中,侧身斜坐,仰头大喝,虽溅了一脸酒水,却嬉笑不已。

    筝音时停时起,每响几句,必有一阵笑声。刘宸有一种烦恼尽去的感觉,他忽然觉得此次天音教之行,真是一次愉快之旅,人生在世就该对酒飘摇,开心到老。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清雅的编钟之声,低沉而喜庆的鼓声随之响起。

    “时候到了,我该走了。”白衣人说走就走,只留下一片悦耳的笑声。

    “喂,姑娘……下次去哪喝酒?”刘宸追出亭子,竟有几分不舍之色。

    可惜人影已去,踪迹已渺,刘宸颇有几分失落,茫然往自己的歇脚处走去。

    待他翻窗进入屋内,祁妙菱急道:“上哪去了?现在才回来。赶紧去宴会。”

    “天色尚早,这么急着去那干嘛?”

    “你没听见刚才的乐声吗?如果不在半个时辰内入席,那可是大不敬。”

    他这才明白,刚才的乐声是宴会开始的信号,当下如梦清醒,道:“原来如此,那还不快走?可别无端犯了人家忌讳,让人生疑就糟糕透顶了。”

    “你知道就好。”她嘀咕道,“我怎么觉得你回来后神情有点怪怪的。”

    “赶紧走罢,就你话多。”刘宸有些心虚,拉着她便冲出了屋门。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前方出现一片巨大的环形建筑,坐落在一个高台之上。此台高出附近寨地丈余,依稀可以瞧见下面的圆形石柱,怕是有数尺之粗。

    祁妙菱面有得意之色,介绍道:“这才是真正的清韵台,刚才歇脚的地方只能算是清韵台范围。其内外共三圈,相互有二十四道木桥相连,各有机关陷阱无数。”

    刘宸哂道:“不愧是天音教的圣地,果真有些派头。哎呀,周围的教众好多啊,我这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了,要是动起手来,估计很难应付。”

    “谁让你和他们动手了?只要咱们耐心等到散宴,不会有事的。”

    “那要等到后半夜哩,谁能保证在这之前一定不会出点事?”

    “你个乌鸦嘴,赶紧给我闭嘴。”

    “嘿嘿,金鼓连天阵在哪呢?只要你确信能够破阵,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金鼓连天阵就在清韵台的外围,具体部署只有白坛主最清楚,每日都变的。我那几招破阵的剑法,时灵时不灵,所以啊,不到迫不得已千万不要跟他们动手。”

    “这……你怎么不早说?你要害死我啊!早知道就不来清韵台了,在白坛主的人接我们进入总坛之前,就该杀出去的,这下倒好,钻到人家口袋里了。”

    她嬉笑道:“一年到头了,做儿女的哪有到了家门口也不回家看看爹娘的?”

    “好啊,你口口声声说陪我过来破阵救人,没想到是为了找个保镖。”

    她脸色一变:“顺带利用了你一下而已,帮你破阵救人之心却是不假。怎么,想反悔啊?要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混蛋,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他最见不得女人哭闹,当下心就软了,哂道:“刚才只是说着玩而已,你当我真的怕了清韵台的这些虾兵蟹将?再说了,我这人就喜欢被骗,尤其是喜欢被年轻美貌的姑娘骗得团团乱转。”说着竟绕着对方转起圈来,那模样傻愣愣的,十分滑稽。

    她被逗得偷偷笑了起来,嗔骂道:“正经一点,可别被人看出了破绽。”

    终于到了清韵台近前,他抬头望去,上面遍插黑色旌旗。旗身绣着金边,中间有一个色彩斑斓的鱼形图案,那鱼生有二角,遍体龙鳞,面似牛而尾似鲤。

    刘宸正要沿着木桥而上,却被祁妙菱扯了一下:“快拜啊。”

    他奇道:“拜什么?”

    “看到那黑旗没有?上面的图腾就是花鲸真神。你记住了,在天音教见到这个图腾,就要驻足一拜,否则就是犯了忌讳,是对神灵不敬,被教众发现,要问罪的。”

    他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前面上桥的一众人等都是先抬头拜了拜的,当下学着那些人的样子,也往上头拜了拜才开始登桥,心中却嘀咕道:“拜你不等于信你啊,丑鱼。不是我看不起你,天底下哪有你这么厚颜无耻的?逼着客人拜你,真没礼貌。”

    上得台来,眼前景观一变,刘宸登时惊讶得合不拢嘴。他仿佛置身在一座巨大的圆形宫殿下面,殿有三圈环廊,宽皆丈余,又各分八等,竟是按八卦方位排布的,那中心处是一座独立的神坛,要高出周围数尺,与环廊并无木桥相连,正是中宫所在。

    神坛上摆着几排乐器,刚才的乐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没想到传得那么远。一座巨大的石雕图案靠北而立,怕是有一人多高,正是刚才在黑旗上看到的那条怪鱼,此刻瞧来却有些圣神庄严,其周围焚着高香,烟雾缭绕的,越发神秘莫测。

    他二人是来得最迟的了,被安排在最外一圈环廊的走道边。刘宸心道谢天谢地,这个位置好啊,一旦事出突然,可随时脚底抹油,省去了许多麻烦。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最里一圈环廊早已满座,唯独乾、坤两个方位处的雕屏下面各空着一个席位,坤位处的一张案上还摆了一架漆琴,不,应该是筝。

    看到那筝,刘宸不禁想起了亭中的白衣人,心中猛地一惊,莫不是……

    四处传来关门之声,一时人皆不语,随着最后一道大门关上,清韵台内一片寂静。

    神坛上的编钟忽然敲响,发出一阵清脆明亮的声音,每音之间停顿较长,回响极久,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环廊两侧的灯笼逐被点燃,整个清韵台由暗转明,最终亮如白昼,在每一个人的心中产生了极强的感染力,让人感觉到那似乎就是神灵的光辉。

    忽有礼者唱曰:“花鲸真神的光辉与天音同在。”声音是从乾位发出的。

    一道白影从天而降,迎着此时的光辉和乐声,端的是仙气十足。此人轻飘飘落于神坛中央,翩跹起舞,和着钟声,槌击编磬,每击一下,必与舞姿传韵,视觉极美。

    刘宸有些忘乎所以,心道这比乐馆里的舞曲可要精彩多了,当真是大饱眼福啊。不知怎的,此人竟有些眼熟,不过离得较远,对方跳跃又快,始终没太瞧清面容。

    钟、磬的旋律忽然变得悠扬动听,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欢快、喜庆的气息。一阵鼓声随之而起,如远处惊雷,在清韵台四周此起彼落,时而细不可闻,时而携风带雨。

    白影阔步走,盈盈铿锵唱:“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神坛;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花鲸兮真神,沐将歌兮炜煌;拊钟磬兮安歌,鼓天音兮浩倡。

    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

    歌毕,四下掌声雷动,众人无不为之倾倒,清韵台欢乐的气氛达到了巅峰。

    礼者又唱曰:“吉时已到,恭迎教主法驾光临。”

    钟、磬的旋律再变,忽如鸾凤和鸣,高亢嘹亮,气势宏大而宫廷味十足。

    白影跃离神坛,扶摇而起,踏着烟缕,往坤位上那一空席而去。刘宸终于瞧清了对方面容,原来此人真是与自己在亭中相遇的那人。他失声问道:“这白衣人是谁?”

    祁妙菱哂道:“不就是白坛主喽。”

    “他……是个男人?”

    “要不然呢?你现在觉得‘美若天仙’四个字用在他身上如何?”

    刘宸为之语塞,心中的感慨比此刻的乐声还要强烈,回忆起亭中饮酒之事,差点想猛抽自己几个嘴巴,然而与对方那种精神交流之畅快,却在心中挥之不去。

    对方抚弦时的丰神雅姿,可谓超尘脱俗,兴到浓处,鸾笑如歌,卓然不食人间烟火,有一种超乎想象的独特魅力,令人不自觉地便生出一种想与之交往的冲动。

    他的心中矛盾极了,神情变得木讷,脑中恍恍惚惚的。

    祁妙菱双手托着下巴,瞥眼瞧着他,忽然贼兮兮笑了起来。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刘宸心中有些慌乱。

    “你不用心虚,白坛主才貌无双,但凡第一次见他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会痴念入迷,就像你刚才那个样子。暗中迷恋他的人,光天音教就排到几里外啊。”

    刘宸傻笑一下,道:“不说他很凶吗?应该都怕他才对啊。”

    “怕归怕,但却不能阻止对他的迷恋。”

    “说得真邪门啊。”

    “有一种感觉叫又怕又爱,你没听过吗?”

    刘宸再次傻笑,表示接受。

    这时,筝音响起,韵圆而清灵,有一种驭气飘扬的感觉,刘宸打了一个激灵,眼前憧憬忽生,如有霞光千道,仿佛看到了圣人临凡一般,令他心驰而神往。

    天音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其意境之高,已脱出了曲之本身,而与天地和。

    抚弦的正是白坛主,那一双云袖轻动,似乎已将天地间精气尽收弦上,随音飘送。在场之人都有一种飘飘欲睡的感觉,就像醇酒三杯后,醉意渐盎然。

    就在大家醉意渐浓的时候,远处鼓声震天,声势浩大,如百川归海,巨浪潼潼。

    乐声中,乾位处大门忽开,一名五旬老者披宽袍而出,巍然而有霸者之气,前后有仪者数人,就从刘宸身边走过。祁妙菱见到此人,连忙低头,生怕被人认出。

    一时众皆起身,高呼:“教主万福攸同。”

    刘宸目送着对方背影,心道威震江南的天音教教主祁开云果真有几分派头。

    乾位处,坐的都是教主最亲近的人,刘宸被认为是天音教二小姐的下属,自然被安排在了这里,不过地位卑微,坐在最外围,再合理不过了。

    “今天这种日子,洪教主都不来吗?”刘宸低声问道。

    祁妙菱道:“师伯他老人家早已厌倦了江湖之事,这种场面避都来不及。”

    刘宸哂道:“看来洪前辈已看破名利,不染凡尘了,他潜心修道这么多年,不知道剑法已到了何等境界,若是有缘相见,定要向他好好讨教一番。”

    她没好气地道:“口气倒是不小,先想办法逃出这里再说罢。”

    “急什么,我好像越来越喜欢这里了,哈哈……”

    “你还没玩够是罢?”

    “是啊,”当他瞧见了对方那要吃人的眼神,忙改口道,“不……是。”

    “天呐,你不会真对白坛主着迷了罢?连说话时都魂不守舍的。”

    “你想哪去了?我怎会迷上一个……男人?我只是好奇他的身份和才能。”为了多打听一些关于白坛主的消息,他胡扯道,“我觉得白坛主这人有问题。”

    果然,祁妙菱两眼一瞪,被勾起了好奇心,道:“你这话可有依据?”

    为了以假乱真,他索性豁了出去,神秘地道:“还记得那个羊皮箱子吗?”

    这一招迷雾放得漂亮,登时令她陷入无尽的遐想之中。

    乐停,原来祁教主已到了席位。仪者接过披袍,伺候教主坐下,侍立在旁。

    整个清韵台都静了下来,似乎对祁教主极为敬畏。

    一声豪迈的长笑,打破了四下的寂静,祁开云举杯道:“承蒙诸位抬爱,在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里不远千里到天音教做客,老夫备薄酒一杯,敬各位,请。”

    “敬祁教主!”四下纷纷举杯。

    礼者唱曰:“开——宴——”

    清韵台各门齐开,有婢女成群而来,手中提着热气腾腾的食篮。

    “且慢。”人群中忽然冒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四下都静了下来。

    那边震位处走出四人,皆身配短剑,剑柄短而弯曲,一看就知道非是中原兵器。

    祁开云身旁的礼者往他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前者轻轻挥手,示意照序。他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只朝坤位淡淡说了句:“祭鱼。”

    那四道身影尚未走到祁教主席前,一道白影蓦地飘起,挡住了他们去路。来者正是白坛主,他神色冰冷的负手而立,背对着四人,似乎都懒得瞧对方一眼。

    “白玉川,你这是何意?”四人并不惊慌,为首一人傲然发问,似乎有备而来。

    “好胆!”白影倏然转身,袖底扫起一阵罡风。

    四人神色大变,刚想拔剑,却发现对方这一阵罡风来得怪异,其中竟夹着光亮。这光亮来得太快了,他们的手还没碰到剑柄,便已到了眼前。

    一阵细微的金鸣声响起,原本零星而来的光亮,刹那间撞在了一起。

    就在四人惊诧莫名之际,光亮飞射开来,分袭各人。这光亮轨迹怪异,迅如闪电,四人大感无从招架,皆纵身避退。即便如此,依然有两人中招,惨呼出声。

    空中落下两只耳朵,是人的耳朵。

    刚才的光亮,是细小的暗器无疑,且有细线牵引,那两只耳朵就是被细线缠上之后拉断的。刘宸得“月影”陆乘风传授过暗器功夫,眼力非同寻常,但他也没有瞧清楚那究竟是什么暗器,一来实在离得太远,二来暗器太快。

    白玉川大袖一收一送,再次出击。那四人大骇,拔剑挥砍。

    刘宸将“白玉川”三个字在心中默默念了几遍,心道好美的名字,不过其人却心狠手辣得很。能将如此细小的暗器使得如此出神入化,也算是一个传奇人物了。

    那暗器随着掌风出击,却又不同于掌风,似乎可以随时改变方向,若说来去自如都不为过。四人来回招架,却像在被人当猴耍,连一根暗器都没有碰到。

    非是这四人武功太差,相反,这四人的武功极高,从拳风剑气就可以看出来。

    为首一人被彻底激怒了,喝道:“雾隐迷踪。”

    白雾遽起,四道人影忽然遁走,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件外衣。

    “倭奴岛功夫。”白玉川一声冷哼。

    “算你有点见识。我这次来天音教,本是代表家兄与你们谈一宗买卖。”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传了出来,但不见其人踪影。

    白玉川一阵大笑:“本教做买卖,从来不跟人谈,规矩都是祁教主说了算。而你刚才太不识趣,触怒了教主,已犯了死罪,现在找人谈棺木买卖最合适。”

    “别把话说满,做事还得看实力。你们前不久在东海失踪的两艘大船,还在我们岛上放着哩,大家何不和气收场?我们的条件只有一个——让我们的船自由出入江南。”

    “加上这事,你死十次都够了。”

    一阵邪笑传出:“看看天音教有没有这个本事再说。”

    四下忽然静得可怕,白雾越来越浓。

    白玉川闭目不动,感应着周围的气息,他可以肯定,对方四人就在这白雾之中。

    杀气忽急,衣袂破空之声从四面八方而来,但始终不见人影。

    白玉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很清楚这是对方的心里战术,仍然一动不动。

    白雾越来越多,不断向周围扩散。刘宸琢磨着,多半是对方的内功别具蹊径,可以将周围的湿气变成遮眼的雾气,以迷惑敌人,方便自己。

    白玉川本来可以跳出白雾,但这么一来,天音教的面子就丢了。祁开云却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在那里自斟自饮,似乎对白玉川有十足的信心。

    一阵喝斥声响起,对方四人终于发起攻击。观战的各人依稀可以看见白雾内有很多身影在不停地穿梭,但却瞧不清具体情况。从劲气声来看,打斗异常激烈。

    白雾中蓦地飞出几点光亮,往坤位上那一把秦筝而去,将它带了起来。

    白玉川探出半个身子,将筝接在手中,便即落下。一阵尖锐刺耳的乐声响起,如千百件兵戈在猛烈撞击,直震到人的心魄里去了,功力稍差之人赶忙捂住耳朵。

    白雾逐渐散去,乐声也慢慢缓和下来。白玉川独坐地上,一如先前那般清冷,自我陶醉地轻抚着丝弦。那四人就站在他周围丈余外,却再也不动了,因为他们全身都被织在一张细网里面。为首的那人忽然挣扎了几下,往白玉川扑去,但刚走几步,便颓然跪倒,随着噼啪之声响起,周身各处有血雾喷出,瞧着极为可怖。

    祁妙菱解释道:“中了我教的天音,千万不要强行运气,否则就是这个下场。”

    “经脉崩裂?”刘宸亦瞧得有些吃惊。

    祁妙菱刚一点头,另外三人的身上也开始冒出血雾,噼啪之声不断响起。

    “他们三人没动啊。”

    “那是他们功力逊色太多,始终不能化解体内的天音真气。”

    刘宸倒抽一口凉气,这才知道天音教有多么可怕,难怪金鼓连天阵至今无人能破。

    周围突然发出一阵震耳的掌声,高颂天音教之言此起彼伏。祁教主豪饮一口,落杯有声,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他伸出一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礼者忽然唱曰:“祭——鱼——”

    白玉川朝远处一人隔空出掌,推入水中。一个接着一个,三人先后落水。

    当他缓缓将手掌朝向为首那人时,对方终于色变,磕头求饶道:“白坛主饶命……我已是个废人了,你就放过我罢,我等一时糊涂,不识天音教神武。贵土有一句名言,叫做‘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请白君不要与我这等蛮夷计较才是。”

    “你向阎王爷求饶去罢。”白玉川说着已将手掌扬起。

    那人大惊,哭喊道:“教主饶命……我回去之后,定将天音教的神威传颂到我们的岛上去,再劝说家兄,将两艘大船双手奉上。请教主赐我为使,我愿终身侍奉。”

    刘宸瞧得心中好笑,低声道:“此人的脑筋还真够灵活的。他来天音教立威不成,便来个跪地认亲,如果有了天音教的庇佑,他兄长都不敢杀他。”

    祁妙菱不屑道:“这种人,我爹怎会看得上他。”

    “诶,那可不好说。这人的身份很不一般,利用好了确实大有用处。”

    白玉川往祁开云这边瞧来,后者轻轻招手。白玉川将人提到这边,侍立在旁。

    祁开云发出一阵震耳狂笑,捻须道:“既然能说出一句圣人之言,也算是个有点修养的人,就这么杀了,未免可惜。看你这么有诚心,老夫就破例饶你一命。”

    那人大喜过望,磕头谢恩。他本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真成功了。

    祁开云又道:“自今日起,你就是我天音教的倭奴使。你给我把话带回去,我天音教的东西,一月之内全部还回来,否则我天音教的大旗,必将插到倭奴岛去。”

    那人再次磕头:“谢教主神恩,我必尽心尽力为教主办事,促成双方和睦。”

    祁开云仰天一笑,举杯邀饮。

    四下颂声又起:“教主恩威,泽被苍生。”

    就在这一阵饮酒声中,那边急匆匆奔出一名儒将,身上穿着华丽的官服,瞧着应该身份不低。他边行边喊:“教主,白坛主,会稽郡有下情禀告。”

    白玉川瞧了对方一眼,冷哼道:“你还有脸来见我?正要找你算账。”

    “白坛主息怒。有时候,我这个小小的贼曹士实在是很无奈啊。”

    “少装可怜,刚才四人是你带过来的罢?何为事先没有禀告实情?”

    那名贼曹士道:“我……是被他们逼过来的。”

    白玉川道:“你们官寺遇上麻烦,就想着借我天音教的神威消灾,还真是些聪明人啊。现如今,人也拿住了,就连东海失船案也破了,收十万两酬金不算过分罢?”

    “这……”对方吓得不轻,赔笑道,“我是来向贵教讨人的。”

    白玉川道:“三名犯案的人已经祭鱼了,一会叫人捞上来让你带走。”

    那贼曹士的目光瞧着一旁的“倭奴使”,支支吾吾道:“这人……”

    白玉川道:“这人和那些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为了和平来的。”

    那贼曹士还想多说,祁开云忽然大笑一声,道:“白坛主,酬金的事,象征性收点就行了,我和会稽郡的大尹、大尉都是朋友。”

    “是,教主。我看……就收个一万两罢?”

    祁开云淡淡道:“人是你拿住的,你看着办。下月去会稽收账时一并收上来。”

    白玉川浅笑一下,躬身答道:“是。”

    那贼曹士苦着个脸,却有些左右为难了。

    白玉川道:“还愣在这里干嘛?嫌我收钱太少,还是想给大家表演一个曲目?”

    那贼曹士闻言大惊,一溜烟的跑了。

    祁开云大笑起身,举杯道:“这第三杯酒,敬我花鲸真神。”指蘸酒水连弹三下。

    众人起身举杯,颂道:“花鲸真神与天音同在。”

    这时,酒菜已经备齐,清韵台气氛热烈,丝毫没有被刚才的事情所影响。

    刘宸低声道:“天音教的规矩还真烦,肉没来得及吃一口,就被撵起来三次。”

    祁妙菱抿嘴笑道:“入乡随俗。”

    刘宸将一块肉吃下肚去,咂嘴道:“看到没?白坛主的手段多么厉害。”

    “你怀疑那羊皮箱子本来是要给白……坛主的?”

    “你不觉得白坛主的嫌疑很大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敛财。”

    “以白坛主的身份,他根本不缺钱。”

    “收买人心又如何?”

    “你是说……”她似乎想到了一些关键之处。

    “权高势大的人设法敛财,无非是两个目的。其一,为了爬得更高。”

    “自从我姐被幽禁之后,白坛主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那就是其二了,他想爬到最高。”

    祁妙菱脸色大变,差点把筷子都掉在地上。

    过了半晌,她自语道:“他在教内是有很好的口碑,难道是这个缘故?”

    刘宸趁机落井下石:“你以为真有那么多男人喜欢他?那是喜欢他的钱。”

    祁妙菱一副深思之状:“说起来,我大姐被幽禁,也与白坛主有直接关系。”

    “哦?看来白玉川这人值得琢磨啊,快将他的情况说来听听。”

    祁妙菱叹一口气,道:“这要从白玉川的父亲说起。当年,我爹征战江南的时候与钱塘白家恶战数日,终于将白家击败,白家的家主正是白玉川的父亲,他带着族人归降到了天音教,白玉川也就是在那时住到姑苏山水寨的,当年的他还只是个孩童。”

    “白玉川从小就很聪明,常被周围的人夸赞,我爹也渐渐起了爱才之心。”

    刘宸道:“所以祁教主对他委以重任,还将天音教的独门功夫传了给他。”

    “白玉川的才能和资质,教内无人能及。这是我爹的原话。”

    这时,就连刘宸都有些唏嘘:“能得祁教主如此评价,此人必定非同寻常了。”

    “如此厉害的人,若真起了坏心思,那可不得了。不行,我得赶紧告诉爹去。”她刚要站起,忽又僵住,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坐了下去。

    打一开始,刘宸只是信口胡说,但经过这一番对话,连他也有些担忧了。

    若白玉川真的包藏祸心,他的动机是什么?

    为财?为仇?抑或是为了一个扭曲的梦想?

    就连平时思维灵活的他,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但心中的担忧总挥之不去。

    他自嘲地笑了笑,轻叹着摇了摇头。

    随着宴席开始,大家酒意渐浓,宾客间多有人来回走动,举杯交谈。再看祁教主和白玉川,二人其乐融融,欢笑甚多,神色间毫无半点隔阂。四下一片喧闹,整个清韵台已进入最热烈阶段,气氛一片融洽,一幅太平盛世的景象,半点危机都没有。

    刘宸一时有些怅惘,心中矛盾重重。

    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假如白玉川真成了天音教的敌人,自己是否会对他下手?

    想到这里,心中忽然一痛,那种怅惘感越发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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