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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务都有定时.

    生有时、死有时.栽种有时、拔出所栽种的、也有时.

    杀戮有时、医治有时.拆毁有时、建造有时.

    哭有时、笑有时.哀恸有时、跳舞有时.

    抛掷石头有时、堆聚石头有时.怀抱有时、不怀抱有时.

    寻找有时、失落有时.保守有时、舍弃有时.

    撕裂有时、缝补有时.静默有时、言语有时.

    喜爱有时、恨恶有时.争战有时、和好有时。

    ——《传道书》三章,一至八节

    不管如何变化,日子还得照常进行。

    大卫回到了他孤独而潮湿的学校生活,汤普森博士则继续着他那繁琐却又乐此不疲的人体试验。

    手术台上终日响起痛不欲生而歇斯底里的凄厉惨叫,在汤普森博士那精准的电频刀下,负隅顽抗是徒劳无用的,虚伪的表皮被剥开,暴露出血淋淋的现实。

    放学回来之后的大卫偶尔还是会躲在门缝后面偷偷观看,对那些可怜家伙的同情重新占据了他的内心。

    不再和父亲站在同一战线,他就为那些充当试验品的死刑犯和难民感到悲哀和难过。看着人类在死亡面前声嘶力竭、下身失禁、丑态毕露,大卫忽然之间变得高尚起来,屎尿的腥臭刺激着他的鼻腔,这让他的内心感到自责和内疚。

    那一份愧疚令他在学校里愈发抬不起头,即使没人知道汤普森博士的所作所为,但大卫的良知好像在那次被拒之后开始觉醒,他的良心备受折磨,就好像挨揍让他从痛苦中感到真实一样,大卫也从这种良心上的煎熬中感到了实实在在的生命。

    那种精神上的折磨远胜于肉体上的疼痛,这份痛苦同样告诉他:他还活着,他是真实的,他就活在愁云惨淡的现实之中。

    不知从何时起,可能是由于青春期的叛逆,可能是由于生活太过苦闷,大卫开始厌烦自己的父亲。

    大卫厌恶汤普森博士的冰冷无情,他对待自己一如他对待那些冰冷的试验品。除了不把自己当试验品,这似乎没太大差别。

    但事实证明,大卫终究还是错了。

    一个阴雨连绵的早上,大卫自己一个人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和自己下棋。

    他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可过路的男生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样子,手臂大力挥舞着,打翻了大卫的棋子和棋局。

    这本是日常生活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大卫往日里只会麻木地弯下腰捡起散落的国王、王后和战车、主教。

    而事实上,他也的的确确是这么做的。

    打翻他的棋子,破坏他的棋局,这没什么,他都能忍受,棋子和棋局本身没有意义,是人类赋予了它们意义。

    可那几名男生却不这么想,大卫那一脸的麻木落在他们眼里成了故作清高的淡然模样,而恰恰是这份看似什么都不在意的漠不关心,令男生们恨得牙痒痒。

    他们针对他,他们孤立他,可这怪胎总是不在乎,就好像世界上一切事情,他都不放在心上。可这家伙,可他不应该不在乎,寻常学生可能会大声咆哮、大声争辩、大声叱责、大声哭泣,但大卫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他像一团棉花,令这些自诩为英雄的男生们一拳用力打在了空处。

    于是,这一次,他们做出了一些改变。

    男孩们纷纷踩住棋子,打定主意不想让他捡起来,他们嬉皮笑脸,出言不逊,想借此看看大卫的表情变化。而其中一个男孩抄起了桌上的棋盘,他朝着走廊外随手一抛,棋盘化作一道优美的弧线飞了出去。

    “Ouch!”

    楼下传来一声痛呼,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被砸破了脑袋。

    大卫顺着先前那道优美的弧线,朝着窗外望去,眼神有着令人心碎的茫然。楼下传来的怒斥声将他拉回现实,他终于发现,或者说,意识到了什么。

    那是他母亲生前送给他的礼物,这副西洋棋,是大卫平生所有当中唯一的拥有。

    头一次,他对这些跳梁小丑有过那么一刹那的愤怒,但当他抬起脑袋的时候,双眼里所有的愤恨悉数沉入眼神深处。

    他盯着那个抛飞棋盘的男生,眼神平静得像一个死人在看另一个死人。

    他那麻木而死寂的眼神黯淡无光,阴郁得像在外头断断续续的淅沥小雨。

    大卫没有多说什么,他甚至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他转身离去,要到楼下去捡那张棋盘,而没人会阻止他,也没人敢阻止他。

    男生们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他们毛骨悚然,愣了好长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这个懦夫的眼光所慑。这令他们脸上无光,颇有一种英雄被恶龙吓退的羞愧。

    可这家伙,大卫这家伙甚至不是一条恶龙,他们都知道,这家伙就是一条臭虫,一只小蚂蚁。

    英雄败给恶龙并不可耻,但败给这种卑贱生物就是可鄙的。男生们窃窃私语,开始商量着新一轮的对策,以此找回自己失去的面子。

    他们嘀嘀咕咕,话语里夹杂着“怪胎”、“变态”诸如此类的话语,可甚至不用他们对付,麻烦就自己找上了大卫。

    那张飞出窗外的棋盘砸中了校长的脑袋,在这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头上划出了一道豁口。鲜血染尽他那光秃秃的油光发亮的脑门儿,活脱脱像一个染了一头暗红色长发的嬉皮士。

    这使他年轻百倍,至少在这一点,他应该感谢那张木质的棋盘,而不是愤怒地用膝盖将他顶碎。

    “砸到我脑袋的棋盘是你的?”

    “是的,先生。”

    “为什么从楼上往下扔东西?”

    “先生,那不是我扔的。”大卫不卑不亢,不喜不忧地解释道,“棋盘是我的,但把棋盘扔下楼的是雷吉。”

    “把雷吉叫来。”

    校长大人一边颐指气使,一边让校医务室温柔可人的女医生帮自己包扎着。女校医用酒精棉擦拭干涸的血迹,她揩去那颗丑陋头颅上的油脂,并为校长大人那光秃秃的脑袋缠满绷带,这令他看上去活像一具从金字塔里走出来的埃及木乃伊。

    雷吉很快就被带到,他跟在老师身后,温顺得像一只小绵羊。

    他们战战兢兢地站在校长大人面前,就像中国古时候的臣子觐见皇帝那般,只差没双膝一软跪下叩头请安,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校长大人同样用一种严厉而神气的目光审视着他们,他说话慢吞吞的,有气无力的,不知道是流了点血使他精神萎靡,还是他本意如此,因为缓慢的语气更能增添他的威严。

    “你是雷吉?”

    “先生,我是雷吉。”

    “棋盘是你丢的?”

    “先生,棋盘不是我丢的。”雷吉偷偷望了一眼大卫,而后者仍旧是一脸平静地看着他,雷吉的谎言似乎并不能令他感到愤怒。

    “可大卫说是你丢的。”

    “先生,棋盘是大卫的,也是他丢的。”雷吉紧张地说,“您知道的,我父亲在社会上是有名望的人,我是不会做这么无礼的事的。但我确实和大卫有些矛盾,我向他借国际象棋,他说扔掉也不肯借我,就……”

    说到后面,雷吉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他的语气越来越快,越说越流利,他的表情甚是笃定,就好像他的谎言成了真的事实。

    他把自己都给骗了,记忆的可塑性和不可靠性在这一刻占据上风。事实和真相全面溃败,雷吉看着校长大人,眼神甚至诚恳。

    “不信的话,先生,您可以问问班上的同学,他们就在外面等着。”

    “让他们进来。”

    校医务室的门重新打开,进来的正是先前那帮男生,他们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指责大卫,就好像一群正义之士正在讨伐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

    “行了,我知道了,雷吉和同学们都回去吧,大卫留下。”校长先生不耐烦地挥手,驱散了那群小英雄。

    “先生,棋盘是我的,但不是我砸的。”大卫眼睑低垂,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

    “棋盘是你的,这是物证,棋盘是你砸的,刚才那些同学就是人证。”校长先生皱着眉头说道,“回去写一篇检讨书,然后绕操场跑五十圈,学校会做一次记过处分。”

    “可是先生,我跑不了那么多圈。”

    校长大人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他,冷酷无情地说:“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什么时候跑完,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上课。”

    “可是您认定棋盘就是我砸的了是吗?”大卫静静看着他,也不反驳,“如果是这样,我希望您能把那张棋盘还我,它对我很重要。”

    大卫那麻木而疲惫的心只想早点息事宁人,好要回母亲送他的那张棋盘。

    “你还想要那张棋盘?”校长大人嗤笑道,“在外面的垃圾桶里,你去找吧,已经被我折断了。”

    校长大人那鸭子般的笑声和话语就像令人心惊胆战的魔鬼尖叫,大卫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校医务室的了。他只是拖着那具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在不真实的虚幻中来到垃圾桶前。

    他像野狗刨食一样,在垃圾桶中翻找着。

    棋盘是原木制成的,很廉价,但在大卫心里却昂贵得近乎无价。

    可笑的是,校长大人将那张棋盘扔进了可回收垃圾箱里,似乎这个男人在摧毁大卫的同时没忘记自己的环保意识。

    大卫半个身子探入垃圾箱,他见识到了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垃圾桶里堆积着人类的肮脏、污秽和见不得人的秘密,垃圾箱里的世界是一个被人抛弃的污浊的世界。

    大卫小心翼翼地从垃圾桶里面翻找出那张沾满鼻涕、经血和半透明未知液体的棋盘,天知道为什么学校里也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一切令他作呕,但他又不由自主地想,他就像这垃圾桶里的垃圾,且不是可回收的那种。

    他躺在一个不可回收的肮脏世界,被人抛弃,又无人在意。

    这一刻,大卫似乎出现了幻听,校长大人不屑的嗤笑和那帮同学猖狂得意的讥笑像海潮一般将他团团包围。

    他活着,但他想要的很少。

    他为自己建造了一座完美的冰冷迷宫,一直以来,他都将自己困在其中,像希腊神话里的米诺陶诺斯。

    他拒绝和人接触,他拒绝伪装自己,他拒绝贴近现实。

    他只是想当一株路边随处可见的小草,一朵随遇而安漫无目的的白云,一艘温柔荡漾随波逐流的孤舟。

    他想活在天真之人的现实里,像小孩活在泡泡里。

    可世界试图将他淹没,而他将迈出怎样的步伐走向怎样的未来?

    大卫做的事情很简单。

    他清洗折成两半的棋盘,一遍又一遍,然后用胶水将他粘牢。

    他回了家,趁父亲偶尔休息的那一个时间段,从他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把柯尔特.45手枪。

    第二天,他回到学校,带着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和满裤兜子弹。

    学校的广播电台正在播放甲壳虫乐队的《LoveMeDo》,那时候约翰·列侬还活着。大卫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这首歌是他母亲生前的最爱,而他伴随着这首歌回到这座沉闷的学校,无疑是上天在预示着什么,或者说,鼓励着什么。

    他独自行走在暴雨之中,不撑伞。

    冰冷刺骨的雨水由点及面,雨滴成了雨柱,雨柱成了雨幕。

    狂风暴雨,厚重的雨幕,像一方坍塌的世界,重重压在他的肩上、头上,试图击垮这个男孩。

    可他倔强地抬着头,即使雨水打得脊背生疼,他也不肯低头。

    任何多余的情绪在大卫身上都是多余的,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

    他的倔强和他的负隅顽抗就像淤泥里绽放的荷花一般自然。

    但他并不是为自己。

    他从不为自己而行动,棋盘和水床是唯二两种留住他的羁绊,前者来自母亲,后者来自父亲,前者更是远胜于后者。

    所以,他是一个复仇者,带着无尽的恶意和滔天的恨意而来。

    他来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口。

    “Love,lovemedo(爱我!爱我吧!)”

    歌声荡漾,他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YouknowIloveyou(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尊敬而仁慈的校长大人对擅自闯入的大卫大声咆哮。

    “I'llalwaysbetrue(我永远都真实坦诚)”

    大卫不说话,只是从上衣内侧掏出手枪,扣动扳机。

    “Soplease,lovemedo(所以请爱我)”

    黑魆魆的枪口对准愚不可及的肥猪,对方试图逃跑,可他永远逃不过比他更快更无情的子弹。

    音乐还在继续,大卫默不作声,他想赶在这首歌结束之前,了结一起。

    他迈着轻松愉悦的步伐,他的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因为被雨水打湿而显得厚实而沉重。可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像死去的拉撒路在耶稣的指引下重新复活。

    衣衫不能称之为衣衫,而是布片。

    人类不能称之为人类,而是动物。

    但暴雨只是暴雨,不是任何久留的理由。

    窗户不会自己涂满景色,灯光也无法不经电流而忽明忽暗。

    临近上课时间点,大卫走进教室,班上的同学还在嬉笑打闹。他锁上前门和后门,正如平日里没人注意他一样,此刻他的举动也没有人在乎。

    可接下来,他们不得不在乎。

    因为大卫开始复仇,朝那帮以雷吉为首的同学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和人体实验台上的试验品一样,大卫发现,人类在死亡濒临的时候,总是丑态毕露,而徒增伤悲。

    台下那些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扭曲着,像弱智儿那样惊声尖叫。

    可这一次,人性和同理心再次离他而去。

    他像一个认真的艺术家,一丝不苟地完成自己的作品——复仇。

    枪膛发热,触目惊心的红像世间最廉价的颜料。

    他犯下了滔天罪行,可他不在乎。

    他不言不语,不喜不悲,无动于衷得像是伴着青灯古佛,在僧庐听雨。

    大卫这次不再低垂眼睑,他以一种漠然的眼神扫视教室,然后慢慢转身。

    他拿起粉趣÷阁,在黑板上,在台下幸存者惊惧莫名的目光中,慢慢书写。

    “我们DNA中的氮,牙齿中的钙,血液中的铁,以及苹果派中的碳都是在坍塌的恒星中产生的。我们都是由星尘组成的。”

    这句话是卡尔·萨根说的,可没人能理解大卫此刻写这句话的涵义。

    他是一个复仇者,但从来也只是一个孤独的没人在意的小孩,所以他也不需要人懂。

    做完这一切,大卫回到雨中。

    他重归雨中,他开始奔跑。

    他绕着操场,一圈又一圈地跑着。

    他跑到筋疲力尽,他跑到心脏剧烈跳动得像是要蹦出胸腔。

    他在雨中奔跑。

    他在雨中流泪。

    可他甚至不确定那就是泪水。

    他太久没哭过了,自从母亲走后,他就不再流任何一滴眼泪。他以为脸上的水珠是暴雨,可眼睛为何又是如此的酸涩?

    他忘记流泪,以至于他甚至不知道,人在悲伤的时候可以流眼泪。

    他跑了50圈,他发了疯似的,拼了命地跑着,并不是因为校长大人生前的命令,而是一种无声的宣泄。

    50圈过后,他倒下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像一个战败的将军,但事实上,他更像一只试图抵抗却又无济于事的臭虫,最终的命运是被人踩死。

    心脏骤停,大卫摔倒在地,不再站起。

    他输了,他失败了,他没能活下来。

    他不输任何人,他只是败给了这个世界。

    如果砸向你的是庞大而沉重的世界,那谁能在这场浩劫中幸存?

    大卫死了,死因是他终于不再麻木。

    那一瞬间的柔软使他爆发,要了他的命,就像赫尔曼·黑塞趣÷阁下的《玻璃球游戏》,主人公怀疑精神王国的合理性,重返现实世界,却在现实里溺水而亡。

    在这个世界,人必须像乌龟,得蜷缩进自己的内心才能独活。

    他曾像世间任何一个孩子一样,依偎在母亲的怀中,度过了无忧无虑地吮吸着母爱营养的不满一周岁。

    他开始学习走路,那时候在父母的期望和鼓励下,他总是执拗地迈着小脚步艰难前行,那时他一岁半,眼神纯净,笑容纯真。

    可七岁的时候,他就失去了一切,母亲、父爱,还有整个世界。

    “Lovelovemedo

    YouknowIloveyou

    I'llalwaysbetrue

    Sopleaselovemedo”

    大卫倒在雨水和污泥之中,耳畔是甲壳虫乐队的《LoveMeDo》。

    他缓缓闭上双眼,他躺在地上,就好像他小时候躺在母亲的怀中,两人坐在舒适的摇椅上听着歌儿。

    “Sopleaselovemedo.”

    他说,然后瞳孔涣散,不再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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