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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泽国帝都炎凉城,建城一千三百六十八年,已经换了十三代君王,城墙是越来越坚固,城中也越来越繁华。

    炎凉城居住着千万户居民,整个都城占地面积达千万里,何其庞大,素有“一城见一国”之美誉,其中豪商无数,名流数不胜数,文武百官更是居于此地。

    四年前邱云轻曾跟着父亲来到过炎凉城,但那个时候他年少贪玩,并没有刻意去记那些豪商都住在哪条街,而且这都城何其宽广庞大,本就记不得地址的邱云轻想找到曾经邱家的行商伙伴便更是难上加难。

    好在邱云轻还记得这都城中有一个王家酒窖经常与邱家进行粮酒交易,便逢人就问一直打听着王家酒窖的地址。

    此时邱云轻四人正无精打采的走在一望无尽的长街上,邱云轻看着周围人来人往,接踵而过,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时隔四年,再次进入这帝都王城,邱云轻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就在他迷茫困惑之时,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反正也是重建家业,何不把它做大,直接在这人潮如涌的大都城里建一个商号?

    有了这个想法,邱云轻越想越激动,也多了动力,嘴角上扬,来了勇气。

    “不走了不走了,一直饿着肚子,走不动了。”萝莉直接坐在了地上放赖,妄我妄天二人也捂着肚子无精打采。

    “王家酒窖不知道在哪里,邱家的交易账本也找不到了,账本里记载着和邱家拥有交易的客户和商户详细信息,可惜现在找不到了。”邱云轻叹息了一声,摇头道:“我们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想办法找点营生赚钱啊。”

    “怎么赚钱,卖力气?当家丁?街头卖艺?算卦占卜骗钱?”妄天真人对着邱云轻说道。

    邱云轻还没回答,他身边一个老头突然走了过来,问道:“年轻人,刚才是你在四处询问王家酒窖的地址吧?”

    邱云轻点头道:“是啊,大爷您是?”

    老头轻叹道:“我以前是王家酒窖的老伙计,现在王家酒窖已经没有了。”

    “为什么?”邱云轻惊呼道。

    老头说道:“王家少东家自恃家富,不习诗书,不务生理,好赌成性。老东家累训不从,气愤而亡。少东家仍无顾忌,日逐与无赖小人酒食游戏。不到半年时间,便把百万家资败得罄尽,寸土俱无。如今这王家酒窖也是名存实亡了。”

    听了老头的话,邱云轻的心凉了半截,如今这唯一的出路也断了。

    老头看着愁眉苦脸的邱云轻,说道:“小伙子,你叫什么,为何要找王家酒窖?”

    邱云轻说道:“我是邱云轻,我家曾经也是做卖酒的生意,四年前家道中落,今日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来这都城寻找当年的一些合作伙伴,准备重整家业。”

    “哈哈,果然是邱家少爷,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你。前两天你巧儿奶奶写信托付我去奉元县帮助你,没想到你竟然来这都城讨生意了。”老头不胖不瘦,看起来很健康,笑起来也是很开心的样子。

    邱云轻闻言也道“真巧”,便问道:“老大爷,您叫什么名字,我该如何称呼您,想不到您竟然认识巧儿奶奶。”

    老头说道:“刚才我也说了,我曾经是王家酒窖的老伙计,当年老东家和你父亲交情很好,而且你巧儿奶奶也来过都城几次,所以我们都认识。人们都叫我老王,你也叫我老王吧。”

    萝莉此时还坐在地上放赖不走,听到老头的话,嘴里嘀咕着:“老王八,老王八……老王八?”

    老王以及邱云轻等人都听到了萝莉在那里小声嘀咕着,老王很是尴尬,邱云轻也尴尬不已,转过身对萝莉说道:“注意礼貌,别乱说话!”

    萝莉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嘻嘻一笑:“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老王看着萝莉以及妄我妄天二人,向邱云轻问道:“这三位是?”

    邱云轻介绍道:“这两位是妄天真人和妄我真人,他们都是我师叔,这小女孩儿叫做萝莉,是我师妹。”

    萝莉的身份不好解释,邱云轻便直接说是自己的师妹,萝莉也不在意。

    老王拉着邱云轻的手,说道:“天气有些凉,大家去我的寒舍说话吧。”

    “好,有劳您带路了。”邱云轻客气的说道。

    老王带着邱云轻四人来到他的家,他家住在一条比较偏僻的胡同里,小胡同只有十多户人家,老王家的小院和房屋都很小。

    走进老王家,这屋子虽然小,但最起码能够遮风避雨。屋子里摆放着一张单人小床,地上放着一个小火炉,火炉旁是灶台外加一张圆木桌,桌上摆着碗盘,房间里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寒舍很小,你们将就着坐吧,我去买些酒菜。”老王微笑着对四人说到。

    见这屋子如此简陋,邱云轻想说不用麻烦了,但他现在实在是太饿,最终点了点头,说道:“随便弄些素菜就行,不用太破费了。”

    老王依旧一脸微笑,给人的感觉很亲近温和,他推开门拿起门旁的菜篮子,便去外面买菜去了。

    不久后,老王拎着菜篮子和一坛酒回来,菜篮里装着蔬菜和一块牛肉。

    见到老王手里拎着的菜篮和酒,邱云轻紧忙接了过来,放在地上,轻叹道:“老王,叫您不要破费了,还买了酒和肉,这太让我过意不去了,我是晚辈,理应给您买些东西的。”

    老王摇头笑道:“这话不对,你现在来的是我家,你们是客,我是主人,做为主人怎么能不准备酒菜呢?”

    邱云轻很是感激,是发自肺腑的感激老王,心里非常感动。妄天妄我以及萝莉也很感动,因为他们实在是饿坏了。

    “老王,按辈分我该叫您一声爷爷,王爷爷,您家里就一个人吗?”此时邱云轻正在洗菜,向老王问道,妄我妄天二人在灶台前烧火,本来老王要自己忙活的,但邱云轻实在是不好意思,便说自己厨艺不错,自己做菜就行。

    萝莉此刻很安静,没有像在邱家宅子时那般好动,站在邱云轻身边帮他洗菜。

    老王坐在床上,轻叹道:“我这多半辈子也算是替王家鞠躬尽瘁了,别说是娶妻生子,就连交朋友的时间都没有。云轻,你巧儿奶奶在信里和我说了你的情况。做为过来人,爷爷奉劝你有些事情不要太执着了。名利钱财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好,你呀就别总想着报仇了,我理解你家族被毁的心情,但也不能总活在仇恨的阴影中啊。”

    邱云轻说道:“我要是不报仇,和那王家少东家有何区别?”

    “那爷爷问你,你知道仇人是谁吗,你知道你的家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毁的吗?”老王轻轻一叹,摇头说道。

    邱云轻道:“我不知道我的仇人是谁,但我知道我的家被毁是因为父亲得罪了小人。”

    老王说道:“这就对了,你父亲为什么得罪小人,不就是因为遭小人妒忌吗?和小人斗,你永远都要处处提防,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邱云轻放下手中的菜,眼神非常坚毅,说道:“我不报仇,但仇人知道我还活着,鬼知道当年他为什么放了我一条生路,但我不能就这么一直躲着啊。所以只要我找到仇人,就一定要报仇。”

    老王叹道:“哎,既然你意已决,那我也不多说了。说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吧。”

    邱云轻洗好了菜,将菜下锅,屋子里香气四溢,闻着这诱人的味道,萝莉已经等不急大吃一顿了。

    做好了菜,这屋子里也没有多余的椅子,妄我真人将桌子搬到床边,邱云轻上好了菜,一屋子五人便围绕着桌子大吃起来。

    萝莉身材小,站在地上都有些够不到桌子上的菜,所以便和老王坐在了床上。邱云轻和两位师叔站在地上。

    邱云轻倒上一碗酒,敬了老王一杯,妄我妄天二人也跟着张开大口喝了一碗。

    虽然邱家以前是做酒的生意,但一碗酒下肚后邱云轻就晕忽忽的有些找不到北了,他的酒量非常差。

    半醉半醒间,邱云轻的舌头都打卷了,呜呜呀呀口齿不清的说着:“我打算将邱家酒庄的名号再打起来,我就是要让害我家破人亡的人知道,我邱云轻不仅还活着,而且还活的很好!”

    妄天真人扶着将要醉倒的邱云轻,轻叹道:“这孩子执念太深,我们谁都劝不了。不过家破人亡这样的事不管是谁遇上都不会轻易放得下的。”

    老王注视着邱云轻,突然点了点头,说道:“云轻这孩子年纪轻轻就能够隐藏自己的情绪,着实是不易。刚才老朽多次提起家破人亡之事,他都没有表现的过于激动,这一点谁都难以做到,他这般隐忍,将来必定有所成就。”

    妄天真人也深有感触,表示赞同,妄我真人也“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吃好喝好,妄天真人把桌子收拾干净,萝莉撑的小肚子圆鼓鼓的,斜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

    此时邱云轻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老王也暂时离开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妄天妄我二人站在地上大眼对小眼,一时无话。

    “举世芒芒无了休,寄身谁识等浮沤。

    谋生尽作千年计,公道还当万古留。

    西下夕阳谁把手?东流逝水绝回头。

    世人不解苍天意,恐使身心半夜愁。”

    武凉王府,杯雪亭中,一身穿红袍的俊朗男子轻抚着手中折扇,朗朗而道。

    在他身边,一老仆人随身陪伴,鼓掌赞道:“好诗好诗,世子果然博学。”

    俊朗男子望着亭子前秋风扫落叶的景色,指着这些落叶,悠然道:“秋风已起,这朝廷中各方势力又开始暗潮涌动,可叹我只能在这里发穷酸气无病呻吟,却不能替父亲分担压力。罢了,老王,咱们还是聊诗吧,你可知我刚刚朗诵之诗是何意?”

    这老仆人正是老王,而站在老王面前的正是武凉王李安之子李炎凉,这位世子殿下虽然不经常在外露面,但炎凉城中几乎是无人不知这位与都城同名的世子殿下。

    此时老王弓着身子,摇头道:“老仆才疏学浅,不懂诗中含义。”

    李炎凉收起折扇,背过身去,望着院墙之外,说道:“这八句诗,奉劝世人公道存心,天理用事,莫要贪图利己,谋害他人。”

    “老王啊,你说这道理教书先生经常讲,怎么有些人就记不得这为人处事的道理呢?”

    李炎凉向老王发问,也是在质问自己。

    如今这夏泽王朝,一半的江山都是武凉王李安打下来的,所以武凉王在朝中的威望极大,不过这位世子殿下却从不因此而骄傲自恃,只因他有一位贤惠善良的母亲,从小到大都教导他为人处事的道理,更有都城中的名师教导他学文识字,加上其父亲武凉王亲传武艺,更是文武双全。

    不仅如此,李炎凉八岁时还拜入了昆凌派三长老弱水道长门下,习得通玄法技,加上他勤奋好学的性格,如今十二年过去,其修为已经达到了四重天境界,以他年方弱冠便有此修为,即便是在修真界也可以称得上是高手了。

    如此家世又勤奋好学,李炎凉完全称得上是一位人杰。

    即便如此,他始终都反省着自己。今日他朗诵此诗,只因为他昨日遇见了父亲的政敌文儒王张全之。

    这张全之为人还算光明磊落,但喜欢钻牛角尖。十年前外邦在边疆之地肆杀本国百姓,强抢物资金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李安请求即刻出兵讨敌。

    而张全之与其意见相反,因为当时夏梁帝刚登基不久,朝中势力不稳,为了朝中大局着想,张全之提议先稳固朝中形势,再去征伐外敌。

    这武凉王和文儒王算是夏凉帝的左膀右臂,一文一武本来各不相安,但因为这件事起了争执,因此延误了征讨外敌的最佳时机,导致边疆民众死伤十万余之多,引起百姓怨声载道。后来朝廷形势逐渐稳固,夏凉帝才命令武凉王亲率精兵出征,征讨外邦,最终武凉王手刃敌首归来,并对边疆地区的百姓免税五年,才平息了民众的怨气。

    从那以后,武凉王无论在政事或者其他事务上,一直都与文儒王对着干,二人这些年一直都水火不容。

    说到这里,再提起李炎凉昨日遇到张全之,这世子殿下对谁都好,就对这个张全之颇有成见,平日里见到这位长辈连声招呼都不打,熟视无睹。

    如今夏凉帝膝下有一对儿女,皇子今年才六岁,公主也只有四岁。

    说起这位小皇子也有个小故事,而且还和李炎凉有关。当年李炎凉出生时,李安给他起了炎凉这个与都城同名的名字,当时夏凉帝还没有登基,便对此事颇有成见。后来这夏凉帝为了压过武凉王一头,便给他这个小皇子起了个夏泽这个与国齐名的名字。

    这皇子夏泽天性顽劣,调皮好动,经常捉弄朝中老臣。那文儒王如今也年过六旬,昨日李炎凉亲眼见到夏泽小皇子在王宫里用弹弓打伤了张全之的脑袋,而李炎凉当时并没有阻止,所以今日他有些自责。

    夏泽皇子天不怕地不怕,连他的父王都不怕,唯独害怕武凉王李安和这世子殿下李炎凉,如果当时李炎凉阻止的话,张全之便不会受伤了。

    而且伤的还是头部,要是伤势重的话后果不堪想象,张全之如今已经六十有五,且并无武艺,体质单薄,好在小皇子力气小,只是擦破了皮,并没有大碍。

    就因为这事,李炎凉自责不已,责怪自己不应该公报私仇,怎么说那张全之也是朝中大臣,要是因此而病亡,那他的责任就大了,即便别人不知道他当时在场,以他的性格也会自责一辈子。

    老王看着李炎凉一副郁郁不安的样子,轻咳了一声,说道:“世子殿下,老仆认识一年轻人,算是个人才,想引他进入武凉王府,如果重用此人,将来必定会替您和武凉王分担不少压力。”

    “哦,此人是谁?”李炎凉转过身,好奇的问道。

    老王轻轻一笑,说道:“此人是老仆的一位故人之子,姓邱名云轻,虽然今年才十六岁,但老仆敢断言,给他两年时间,必定会干出一番大事!”

    李炎凉听了老王的话,微微有些惊讶,说道:“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被你老王如此赞赏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我倒是很好奇这邱云轻长什么模样。这样吧,明天你就带他来武凉王府,我亲自考验他一番。如果他能够通过我的考验,我便让他留在我的身边替我做事。”

    “既然如此,老仆这就告辞,通知邱云轻明日来府上面见殿下。”老王转身就要走,却被李炎凉叫住。

    老王转过身,一脸疑惑的看着李炎凉,李炎凉说道:“明天你不要带他来武凉王府,我暂时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身份。这样吧,到时候你带着他去胭脂姑娘家的杂货铺,我们在那里见面。到时候你只要称呼我为李公子就行,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老仆知晓了。”老王躬下身,对着世子殿下微微一拜,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

    莫洛在炎凉城认识一个老板,叫做刘仁喜。

    刘仁喜在炎凉城最繁华的中央街开了间杂货铺,门面很小,连个招牌都没有,但生意还不错。

    刘仁喜年纪刚过五十,有一婆娘,从夫姓为刘氏。因为刘氏没有生育能力,二人没有子嗣。

    十年前刘仁喜去邻国采货,在边疆之地遇见一孤女,刘仁喜起怜惜之意,且这孤女长得极为灵秀,眼睛灵动的很。生活在那边疆地区的人一般都皮脂粗糙,像她这样的灵动女娃也是少见。

    刘仁喜本来就因自家婆娘不能生育而苦恼,遇见了这样可爱又漂亮的女娃,只当是上天所赐,便将其带回了家收养。

    女娃说自己的名字叫做胭脂,是一个陌生人给她起的名字。如今胭脂已经是十五岁的少女,人长得漂亮,头脑也精明,跟着义父这么多年也很有生意头脑。

    杂货铺虽小,但物品却很齐全,针线布匹,锅碗瓢盆,木雕铁器,应有既有。

    街坊邻里都管刘仁喜叫做老刘,在这条街上住着的都是一些有名的商号和酒楼,唯独刘仁喜这家连招牌都没有的门面最小。但是周围的老板豪商都很照顾他,有的时候见杂货铺生意不景气,这些老板们还帮他宣传来杂货铺买东西。都说商场如战场,但刘仁喜和周围的大老板们却是相处的很和睦,只因为他为人忠厚老实,不耍滑头。况且他的店铺很小,那些大老板也不怕生意被抢走。

    刻薄不赚钱,忠厚不折本。这句话刘仁喜经常说,也是他做生意的准则。

    都说无商不奸,而刘仁喜偏偏反其道而行,口碑极佳,所以生意也不错。

    刘氏的身体不好,近几年经常卧榻不起,久病缠身。平日里,都是胭脂跟着刘仁喜打理着杂货铺生意。

    今日胭脂特意将杂货铺打扫的干干净净,因为她一直爱慕的世子殿下说是今天要来杂货铺和别人谈生意。

    看着义女从早上起来就乐呵着合不拢嘴,刘仁喜却叹息不断,坐在自己的大椅子上,说道:“胭脂啊,世子殿下乃是王侯之子,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够攀比的。”

    胭脂穿着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衫,但也掩盖不住她那清爽灵动的容貌,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眼眸,几乎都能滴出水来。

    “阿爹,我知道我和世子殿下之间的差距,也知道我们的身份存在天壤之别。所以我也不期望太多,只要能够多看他两眼就满足了。”胭脂眼睛眯成了月牙状,一脸花痴状。

    见义女如此模样,刘仁喜更是叹息连连。

    “我说过了,这辈子非胭脂姑娘不娶。”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萝莉一脸欢喜,向着门外望去,看到那人的模样,又是娇羞的埋下头去。

    李炎凉拿着扇子微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刘仁喜紧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恭敬的说道:“见过世子殿下。”

    李炎凉将刘仁喜扶了起来,摇头道:“老刘啊,我都说多少次了,你不必每次见到我都行礼问候,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在,不要这么规规矩矩的,拘谨的很。”

    刘仁喜说了声“是”,这时胭脂走了过来,轻轻的低下头,柔声说道:“见过世子殿下。”

    李炎凉扶起胭脂的手,摇头道:“胭脂啊,你怎么也这么拘谨了。”

    胭脂抬起头,将手轻轻的收了回来,即便与这世子殿下从小到大见过很多次了,但每次见到他自己这心里都会小鹿乱撞,脸羞得通红,而李炎凉每次见到胭脂害羞的样子都会被逗得哈哈大笑。

    这次也不例外,见到胭脂害羞的可人模样,李炎凉又是大笑起来。

    李炎凉能够与老刘父女相识,是因为五年前他独自在街上闲逛,发现一个没有匾额的店铺,好奇之下便走了进来,从而结识了老刘与胭脂父女二人。

    当时老刘和胭脂都不认识这位世子殿下,而这世子殿下又为人温和,当年胭脂十岁,李炎凉十五岁,李炎凉见胭脂长得漂亮可爱,便总是逗她,二人逐渐成为了好朋友。

    虽然后来老刘知道了李炎凉的身份,有意让胭脂和世子殿下保持距离,但胭脂和李炎凉之间并没有疏远。如今胭脂正值及笄之年,李炎凉风华正茂,从单纯的友谊发展到了儿女之情。

    刘仁喜见自己的干女儿和这位世子殿下的关系愈演愈烈,他便是忧心不已。如果单论世子殿下的为人,刘仁喜也是非常的赞赏。但朝廷中人你争我斗腥风血雨,弄不好就掉了脑袋,所以刘仁喜不希望胭脂和李炎凉走的太近。但见眼下形式,他已经阻止不了了,只能顺其自然。

    李炎凉对着胭脂开朗一笑,走进前面的货架前,搬起两把椅子放在屋子中央,说道:“老刘,我把货架里面的这两把椅子搬出来,等下和我要见的人交谈时用。等会儿那人来了你们也配合我演戏,我假装是店铺的老板,老刘你假装是我爹,胭脂装作妹妹。”

    当刘仁喜听到要扮作这位世子殿下的老爹,吓得他冷汗直流,看着他那囧样,李炎凉摇头道:“老刘啊,你怎么怕我怕成这样,难道你忘了小时候还打过我屁股呢。”

    刘仁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讪讪一笑,尴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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