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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种药无色无味,单凭眼力无法确认!茶水、饮食、药物,入口要三次便会渐渐殒命,此期间如果行房,便会传递后代……而后代如果不能早早拔除毒素,时间久了,不仅寿命短暂,也会……子嗣艰难……”

    无奈,这是事实,华少只能实话实说。

    “但是,这种药,若没有记错,名字唤作香蜜,民间极为难寻,配方太难,下毒之人本事不小!”华少很是无奈地点出。

    其实这种药放在二十一世纪,精纯度高,一次就能绝杀。但是,现在,纯度不高,三次却也实现杀人于无形,并且让对方不孕不育。

    它取自于沙漠中变形蚁的口涎,变形蚁生存于沙漠腹地,通体雪白,甲壳坚硬,两对透明复翅,体型小小,看似人畜无害,但是遇见敌人便会群起攻击,一条数百斤的巨蜥往往在遭受一轮攻击便迅速全身无力,任由这小小的变形蚁予取予夺。这种变形蚁虽毒,但是只生活在极为干燥的沙地,难捉,更难提取,并且太过阴毒,莫说一般郎中不识,就是一些杏林高手毕生难遇。

    陈老爷额头青筋暴出,双拳握得咯咯响,恨极!

    老爷居然是被人害死,还三次下药!好狠,好毒!

    “陈兄,只要你不放弃,我就能治好你。对方不是希望你英年早逝,断子绝孙吗?你就好好地长命百岁地活着,生一窝崽子出来,天天戳他眼睛!”华少对陈川说,“人死灯灭万事成灰,倒如了人家的意了!”

    陈川听了华少的话,拉着华少:“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陈川愿与华公子结为兄弟,兄长此生定追随贤弟,以贤弟马首是瞻,永不背叛。还望贤弟不要嫌弃!”

    华少大喜,与陈川击掌为誓!

    停了一下,又道:“今年我实际年龄是十八岁,还有足够时间是不是?!”

    “是,你还未及冠,大好的年华长长久久!”华少点头,青山常在,碧水长流,谁笑到最后且行且看。

    “人欲害你,防不胜防,还望早点拔除罪魁祸首,哪有千年防贼的!”华少扫了陈老爷和陈川一眼,后者怒气未消,却也镇静下来,看来陈川应该幕后黑手有所猜测。

    陈川点头:“贤弟说的甚是!”

    大家心照不宣,话不赘述。

    华少把自己要去北疆的打算告诉了陈川和陈老爷,恳切地请他们帮助组织爱心捐助活动。

    陈川听了华少的计划,非常振奋:“华公子大善,陈府必定竭尽全力参与此次善行。照顾好兄弟之家,募捐物资,为北疆百姓送去温暖。”

    出了陈府,子婴看着华少,冷脸说:“陈川和陈老爷的话破绽百出,不值得信任。”

    “他们有苦衷吧!”华少叹一口气,“今日立下誓言,永不叛我,足矣!”

    其实,最后那一点秘密,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子婴武功高,她有感觉,刚才他们的谈话普通人听不见,只怕子婴是听见了。

    子婴犹豫了一会子,想给华少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下去。

    ……

    大燕初元二十三年冬月十五日,华少和李嬷嬷出发北疆。暗香留下配合子婴做爱心募捐。

    马车不大,但是李嬷嬷把里面收拾的井井有条,棉被、换洗衣物、书籍、趣÷阁墨纸张等,华少把自己随身用的罗盘、银针、手术刀以及一些常用药物都带着,在马车上装了一个小书架,放了整齐的自己裁制的“趣÷阁记本”,一盒子土制“铅趣÷阁”炭条。

    范阳城到北疆漠洲两千多里,马车风雨兼程也要一个月左右,李嬷嬷驾车,华少把罗盘平放马车内,观察着罗盘的方向,她不时地在“趣÷阁记本”上绘制路线图,标注地形地貌——不错,手绘的地图。

    用此办法,李嬷嬷用八年时间帮助他已经把大燕一半的国土地形地貌图分开绘制好。李嬷嬷不知道华少干什么用,但是不折不扣地执行,履行贴身侍卫的职责。从小她就觉得小主子不凡,做任何事,都有筹谋,有的放矢。

    北疆,也将留下他们的足迹。

    过金县,穿吴县,越曹山,这一日来到了济州城。

    李嬷嬷说:“少爷,我们在济州城休息一晚吧。”华少点头。

    大燕国成立二十多年,一直内忧外患,天灾人祸不断,范阳城因为是奉国侯家乡,又因了靠着燕江这条黄金交通线,所以成为大燕的一颗明珠,热闹繁华。但是大燕国经济衰败萧条是不争的事实,村落不闻鸡犬相鸣,县城也破破烂烂。济州城行人稀少,饭馆酒楼门可罗雀,门口挂着的灯笼随着寒风摇摆,更显出几分萧索。

    华少和李嬷嬷寻了济州城最大的东升客栈,要了一间上房,伙计们备了洗澡水,华少沐浴后,换了衣袍,和李嬷嬷下楼简单点了两个菜,一壶茶,埋头吃起饭来。

    “嘿嘿嘿嘿……”一阵怪异的笑声,华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背着个包裹,站在门口,眼睛看着地面,一边傻呵呵地笑,一边蹦蹦跳跳,十分地违和。那少年个子高大,脸圆鼓鼓,肚子也圆鼓鼓,鼻子不停地“呼哧呼哧”地响,仿佛蓄满了鼻涕,很多人被这声音弄得直皱眉头!他后面跟着一个中年妇人,低着头走进来。

    “霍掌柜,房间还有么?”那妇人低低地问。

    “又来了?这针灸有效果吗?”霍掌柜看了一眼那少年,“张郎中在这一带很有名气,肯定会治好的。”

    那妇人叹口气,哀愁地说:“十几年了,不抱希望了。张郎中说孩子淤的厉害,每次都扎得眉心、脑后还有胸口血糊糊的,孩子哭喊得我心都碎了……来了都三四十回了,你看看他有变化吗?”

    那妇人抹着眼泪,那眼泪却越流越多。

    “慢慢来,会好的。你也说十几年的病了,没有那么快一下子就好。”霍掌柜安慰她。

    妇人低垂了头,丧气地说:“每次张郎中也这么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何况他这……傻病!这辈子他若能自食其力,我死也瞑目了!”

    从他们的谈话里,华少听出来了,那个孩子病了十几年了,这个张郎中给治疗了三四十回了,效果并不明显,甚至……没有效果!

    那妇人付了押金,恨恨地冲少年喊道:“惠一全,你在作甚?”

    那个少年似乎被吓一跳,猛地抬头,敛了笑,认真地说:“娘亲,我没有作甚呀。”飞快地跑过来。

    妇人推搡着少年上楼去:“好好在房间呆着,明天一早去张郎中那里排队。”少年应了一声好,扶着母亲上楼。

    “唉,好好个孩子……”霍掌柜叹口气,低头继续记账。

    华少看着那娘俩互相扶将着上了楼,对李嬷嬷说:“我想帮他们一下。”李嬷嬷点头说:“好。”

    吃完饭,李嬷嬷找到霍掌柜,说自己家公子看见刚才那母子俩艰难,而孩子十分孝顺,想给他看个脉,不要钱,只希望能帮帮他们,请霍掌柜给牵个线。

    霍掌柜当然没有意见,这种善事他也乐得促成。他很快地就叫伙计去把那娘俩叫下来。

    霍掌柜叫伙计收拾干净一张桌子,华少坐在桌子边。那妇人看看华少年纪幼小,不像个医术高深的郎中,有点失望,但是华少不要钱,又有霍掌柜、店里伙计们以及十多个客人在场,不怕被坑蒙拐骗,所以也勉强一试吧。

    华少先是给那个少年惠一全号脉,之后又在他脸上手上指头按压数处,叫他张口看了喉咙等等。

    看似随意地,华少问那惠一全:“惠一全,你给我说一下今天来的时候路上都看见了什么东西?”

    惠一全马上说:“我看见了六条狗,两条黑的,一条白的,还有三条黄色的,一只黄色的狗眼睛上有黑色小眼睛。我还看见了四辆马车……”

    华少打断他,向霍掌柜要了趣÷阁和宣纸:“惠一全,现在你把那四辆马车给我画一下好吗?”

    众人不解,还有这么看病的?

    惠一全也不答话,伸手接了趣÷阁墨纸,在桌子上立即就开始画起来。

    那个妇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捂嘴巴,震惊的无以复加!她忍不住说:“他没有……”华少立即伸手打断她,做一个“噤口”手势,继续静静地看惠一全绘画马车!

    两刻钟后,惠一全把四辆马车都画好了。

    华少看那图画,布局基本合理,拍案叫绝的是那四辆马车栩栩如生,细节毕现,连同车辕上细小的凹痕,马车的车标,以及马车的车轮上沾上的东西一一呈现,四辆平凡的马车,看似相同,但是在惠一全的眼睛里如此的不同,以至于细节上千差万别。

    华少把四辆马车图一一展现给大家看,霍掌柜、伙计们以及食客们惊诧极了。尤其那个妇人,已经不能用吃惊、震惊来形容了,她全身都在发抖!

    谁说他是傻子?天才也难以过目不忘到如此精细!

    华少对惠一全竖个大拇指:“惠一全天赋异禀,你好厉害!”

    惠一全,笑得白牙灿灿,被表扬的满脸快乐和幸福!但是一转眼,“阿嚏”一个大大的喷嚏,鼻孔上立即鼓起一个拳头大的鼻涕泡,妇人尴尬不已,惠一全却哈哈大笑,仿佛自己做了件了不起的大事一样。

    华少转头问仍然在震惊中的妇人:“他小时候是不是一直脸上身上反复地起红疹子?”

    妇人又是大吃一惊:“是啊,是啊,这孩子出生后月子里就一直发红疹,郎中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一直发红疹,两岁才停止。”

    华少又问:“是不是一直体弱多病?经常咽喉肿痛,肚子痛?经常饭后不久就喷嚏不断,鼻涕总是擤不净?”

    那妇人已经惊讶地不能说话了:“是……”

    太过震惊,霍掌柜和伙计们都在周围,看着那妇人惊讶的样子也极为吃惊——这个小公子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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