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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的那个姑娘，真的来听风楼了？”
司徒良有些新奇地抬眼看着苏子荣一脸焦灼的神奇，眼神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探究：“是啊，我是在二楼的楼梯口见到她的，那时候她已经在听风楼里了。”
苏子荣脸色聚变，就在他焦急地转过身准备朝着大门走去的时候，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脚步顿住了，紧接着大门就被人敲响了。
“两位公子，奴家是春儿。”外面传来一个轻柔地生意。
哦，是刚刚出去的那个小姑娘啊。司徒良挑了挑眉，搁下酒杯说道：“姑娘请进。”
那小姑娘缓缓地走了进来，弯着身子正准备行礼的时候，便被苏子荣打断了。司徒良听见他那一向稳重淡定的好友，此时竟然难得的截了别人的话，急急地问那小姑娘道：“刚刚有没有人找过妩儿姑娘？”
小姑娘微微一怔，有些诧异的看着苏子荣，点了点头说道：“荣公子果然料事如神，有人看到刚刚有一个客人找了妩儿姑娘，妩儿姑娘现在已经过去有一会儿了。”
“那你知不知道她去那个房间了？去见的是什么人？”苏子荣有些焦急的问道。
春儿低眸缓缓地说道：“妩儿姑娘去见的何人，奴家没有问道，但是有人说妩儿姑娘去的方向貌似是去二楼采薇阁的，荣公子若是想去的话，奴家可以……”
春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只感觉眼前一花，然后紧接着便是身边刮过一阵风，刚刚还站在她面前的那个红色人影再眨眼的时候，便已经闪出了房间。
春儿有些莫名的看了看苏子荣的背影，转头便看见阁中的另外一位公子似乎笑着说了句什么，隐约像是“我就说怎么长的如此眼熟”之类的。
春儿虽然疑惑，但是在花街生活了这么多年，也知道哪些事情是该问的，哪些事情不是她该好奇的。于是暂时没有等到屋中客人的吩咐，她也就站在原地，低着头、垂着眼睛，以眼观鼻、以鼻观心，安安静静地站成了一个室内没有思维的摆饰。
“呃，荣公子这会儿有急事，我们就要不管他了。”司徒良笑得颇有些辛灾乐祸，他看着旁边的春儿，缓缓地问道。“你说妩儿姑娘已经有约了，是吗？”
春儿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是的，不过若是公子想要见妩儿姑娘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哎，这怎么可以呢。人道‘先来后到’，那为客人既然想要见妩儿姑娘，必然是极其喜爱妩儿姑娘的，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自然不会做那种不好的事情了。”司徒良说的诚恳，人模人样的，只是春儿觉得他看向大门口的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开怀与兴奋。
“……这位公子的心怀，小女子极为佩服、自愧不如。”春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夸奖。
而此刻的采薇阁里，苏馥曦也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妩儿姑娘。
“见过苏小姐。”妩儿走进来，款款地行了一礼。
倒是个出乎意料的温和似水的美人儿。苏馥曦上下打量了妩儿一眼，挑了挑眉，心中惊奇这样一个看上去很温和、淡泊的女子，是怎么放出“不求富贵名利，只愿为荣公子之妾”的大胆的言论的？
还是说，这幅柔弱温和的样子，只不过是她的表面而已呢？
“妩儿姑娘，久仰大名，请坐。”苏馥曦抬了抬手，然后示意春回将妩儿面前的被子倒满。
在苏馥曦打量妩儿的时候，妩儿也在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苏馥曦。她喜欢苏子荣是真的，当她得知苏子荣有喜爱之人，那心爱之人也在江南城的时候，失落也是有的。刚开始的时候，她心中不平，自认为除了身份比较卑微，若是论才情、歌赋、长相或者是其它的，放眼这江南，能够与她相提并论千金小姐们几乎没有。
她实在是想不到，会有谁得了荣公子的眼。直到那一天，荣公子不顾身体不愈，去参加了西苏府大小姐——苏馥曦的比武招亲的时候，妩儿才知道了，原来荣公子喜欢的人竟然是他的青梅竹马，一个身份不显赫、样貌不出众、才学不精通的女人。
为什么她会入了荣公子的心呢？不过是一届富商之女，只在做衣服上面有些才能，她有哪里得了荣公子的青眼相赖呢？
妩儿不认为荣公子喜欢她，只不过是因为她是他的青梅竹马这么简单。
“百闻不如一见，妩儿姑娘果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呢。”
少女的声音不似她柔媚，属于标准的江南口音，吴侬软语、软软糯糯，却又带了些江南女子没有的清冷，很好听。
“苏小姐过奖了。”妩儿抬眼，便对上了对面少女的眼睛。
少女的眼睛是标标准准的杏眼，圆圆的，棕色的瞳孔无比清澈，在灯光的照耀下，边上隐约闪烁着金色的光泽，像是一把能够穿透人心的利刃，犀利的让妩儿感觉有些慌乱。
她有些狼狈的转开了眼睛，妩儿觉得就那一会儿，她心中的那些想法，包括心底的阴暗都被那个少女给看穿了，就像是赤身裸体的站在了她的面前一样。
“你喜欢苏子荣？”
苏馥曦收回视线，缓缓地拿起水杯抿了一口，缓缓地问道。她的话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确实肯定的，就像是在下某个结论一般，坚定确信。
妩儿的手微微一顿，有些晒然地笑道：“我喜欢荣公子的事情，真格江南的人都知道。苏小姐知道也不奇怪。”
苏馥曦浅浅一笑，放下杯子看着妩儿说道：“我说的喜欢，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喜欢，准确来说，是‘爱’。”
“……”这一次，妩儿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双手捧着茶盏，静静地看着水杯，像是发呆没听见一般，又像是在回忆什么一样。
“你的消息，也不是什么绝密的信息，我之前派人调查过你的身份。你本是京城一个书香世家的正经小姐，名叫白若妩。在家中，你既是嫡女又是独女，很是重视，琴棋书画皆是最好的老师。但是后来，你的父亲于秋试受贿，府上被查封。按照律法，应当诛九族。但是你的父亲是苏爷爷的学生，于是便求助于苏爷爷。于是苏子荣便前往京城，替你们请罪。最后皇上决定放过你们九族，男的流放，女的……充为军妓。”
苏馥曦缓缓地说着，她的眼睛看着前方，似乎是在看着妩儿，又似乎只不过是在看着虚空。她淡淡的语气，似乎是在将一个无关紧要的市井娱乐故事。
妩儿的手指收紧，粉红的指尖有些发白。她依旧没有说话。
苏馥曦也不在意，浅笑一下继续说道：“那之于你，为何能够出现在这里，是苏子荣带你来的吧。当年你向他求助，他便带你来了江南。你不想寄人篱下，再加上这个听风楼的老鸨曾经受恩于你家，于是你便来了听风楼。苏子荣帮人帮到底，顺手帮你清理了背景。于是接下来，这世间再也没有白若妩，而这听风楼多了一个自由之身、卖艺不卖身的妩儿姑娘。”
“这些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都是我派遣我家那些个不成器的下人去查的，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敷衍我。”苏馥曦说罢，浅浅地笑了，看着妩儿，面带浅笑地继续说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不过是心中好奇，这才让人去查的。希望妩儿姑娘不要介意。”
妩儿还是没有说话，低着头垂着长长地睫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只是通过她有些发白的指尖和嘴唇，可以窥见她心中的慌乱。
而苏馥曦身后，春回和夏暖俱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虽然她们是最近才到小姐身边的，但是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事情，她们可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调查妩儿这件事情，她们不知道，显然是小姐之前调查的。这种事情，少爷忘记告诉她们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在她们的印象中，小姐一直都是个温和没什么气性的人，顶多也就是偶尔会撒一撒娇，闹一闹小脾气，那都是普通姑娘家会有的。
但是此刻的苏馥曦，却是她们不认识的。眼神犀利却不带戾气，语气轻缓却字字珠玑，面色温和却显得淡然，俨然是一幅不可侵犯的清冷姿态。这也让原本担心自家小姐会被妩儿欺负的春回放下了心。
不管怎么说，虽然这妩儿看上去温和无害，但是这只是看上去。实际上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们不过是道听途说，并不确定。只有像这样，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对方不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人，她才不会生出其他的心思。
因为到底也是荣公子的爱慕者。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所以春回知道女人会为了爱做出多么疯狂的事情。
而苏馥曦之所以说这些话，和春回猜测的差不多，也是就为了给妩儿一个下马威。也让妩儿以为她的事情，其实自己都知道了，这样就不会有什么隐瞒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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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良有些新奇地抬眼看着苏子荣一脸焦灼的神奇，眼神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探究：“是啊，我是在二楼的楼梯口见到她的，那时候她已经在听风楼里了。”
苏子荣脸色聚变，就在他焦急地转过身准备朝着大门走去的时候，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脚步顿住了，紧接着大门就被人敲响了。
“两位公子，奴家是春儿。”外面传来一个轻柔地生意。
哦，是刚刚出去的那个小姑娘啊。司徒良挑了挑眉，搁下酒杯说道：“姑娘请进。”
那小姑娘缓缓地走了进来，弯着身子正准备行礼的时候，便被苏子荣打断了。司徒良听见他那一向稳重淡定的好友，此时竟然难得的截了别人的话，急急地问那小姑娘道：“刚刚有没有人找过妩儿姑娘？”
小姑娘微微一怔，有些诧异的看着苏子荣，点了点头说道：“荣公子果然料事如神，有人看到刚刚有一个客人找了妩儿姑娘，妩儿姑娘现在已经过去有一会儿了。”
“那你知不知道她去那个房间了？去见的是什么人？”苏子荣有些焦急的问道。
春儿低眸缓缓地说道：“妩儿姑娘去见的何人，奴家没有问道，但是有人说妩儿姑娘去的方向貌似是去二楼采薇阁的，荣公子若是想去的话，奴家可以……”
春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只感觉眼前一花，然后紧接着便是身边刮过一阵风，刚刚还站在她面前的那个红色人影再眨眼的时候，便已经闪出了房间。
春儿有些莫名的看了看苏子荣的背影，转头便看见阁中的另外一位公子似乎笑着说了句什么，隐约像是“我就说怎么长的如此眼熟”之类的。
春儿虽然疑惑，但是在花街生活了这么多年，也知道哪些事情是该问的，哪些事情不是她该好奇的。于是暂时没有等到屋中客人的吩咐，她也就站在原地，低着头、垂着眼睛，以眼观鼻、以鼻观心，安安静静地站成了一个室内没有思维的摆饰。
“呃，荣公子这会儿有急事，我们就要不管他了。”司徒良笑得颇有些辛灾乐祸，他看着旁边的春儿，缓缓地问道。“你说妩儿姑娘已经有约了，是吗？”
春儿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是的，不过若是公子想要见妩儿姑娘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哎，这怎么可以呢。人道‘先来后到’，那为客人既然想要见妩儿姑娘，必然是极其喜爱妩儿姑娘的，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自然不会做那种不好的事情了。”司徒良说的诚恳，人模人样的，只是春儿觉得他看向大门口的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开怀与兴奋。
“……这位公子的心怀，小女子极为佩服、自愧不如。”春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夸奖。
而此刻的采薇阁里，苏馥曦也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妩儿姑娘。
“见过苏小姐。”妩儿走进来，款款地行了一礼。
倒是个出乎意料的温和似水的美人儿。苏馥曦上下打量了妩儿一眼，挑了挑眉，心中惊奇这样一个看上去很温和、淡泊的女子，是怎么放出“不求富贵名利，只愿为荣公子之妾”的大胆的言论的？
还是说，这幅柔弱温和的样子，只不过是她的表面而已呢？
“妩儿姑娘，久仰大名，请坐。”苏馥曦抬了抬手，然后示意春回将妩儿面前的被子倒满。
在苏馥曦打量妩儿的时候，妩儿也在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苏馥曦。她喜欢苏子荣是真的，当她得知苏子荣有喜爱之人，那心爱之人也在江南城的时候，失落也是有的。刚开始的时候，她心中不平，自认为除了身份比较卑微，若是论才情、歌赋、长相或者是其它的，放眼这江南，能够与她相提并论千金小姐们几乎没有。
她实在是想不到，会有谁得了荣公子的眼。直到那一天，荣公子不顾身体不愈，去参加了西苏府大小姐——苏馥曦的比武招亲的时候，妩儿才知道了，原来荣公子喜欢的人竟然是他的青梅竹马，一个身份不显赫、样貌不出众、才学不精通的女人。
为什么她会入了荣公子的心呢？不过是一届富商之女，只在做衣服上面有些才能，她有哪里得了荣公子的青眼相赖呢？
妩儿不认为荣公子喜欢她，只不过是因为她是他的青梅竹马这么简单。
“百闻不如一见，妩儿姑娘果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呢。”
少女的声音不似她柔媚，属于标准的江南口音，吴侬软语、软软糯糯，却又带了些江南女子没有的清冷，很好听。
“苏小姐过奖了。”妩儿抬眼，便对上了对面少女的眼睛。
少女的眼睛是标标准准的杏眼，圆圆的，棕色的瞳孔无比清澈，在灯光的照耀下，边上隐约闪烁着金色的光泽，像是一把能够穿透人心的利刃，犀利的让妩儿感觉有些慌乱。
她有些狼狈的转开了眼睛，妩儿觉得就那一会儿，她心中的那些想法，包括心底的阴暗都被那个少女给看穿了，就像是赤身裸体的站在了她的面前一样。
“你喜欢苏子荣？”
苏馥曦收回视线，缓缓地拿起水杯抿了一口，缓缓地问道。她的话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确实肯定的，就像是在下某个结论一般，坚定确信。
妩儿的手微微一顿，有些晒然地笑道：“我喜欢荣公子的事情，真格江南的人都知道。苏小姐知道也不奇怪。”
苏馥曦浅浅一笑，放下杯子看着妩儿说道：“我说的喜欢，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喜欢，准确来说，是‘爱’。”
“……”这一次，妩儿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双手捧着茶盏，静静地看着水杯，像是发呆没听见一般，又像是在回忆什么一样。
“你的消息，也不是什么绝密的信息，我之前派人调查过你的身份。你本是京城一个书香世家的正经小姐，名叫白若妩。在家中，你既是嫡女又是独女，很是重视，琴棋书画皆是最好的老师。但是后来，你的父亲于秋试受贿，府上被查封。按照律法，应当诛九族。但是你的父亲是苏爷爷的学生，于是便求助于苏爷爷。于是苏子荣便前往京城，替你们请罪。最后皇上决定放过你们九族，男的流放，女的……充为军妓。”
苏馥曦缓缓地说着，她的眼睛看着前方，似乎是在看着妩儿，又似乎只不过是在看着虚空。她淡淡的语气，似乎是在将一个无关紧要的市井娱乐故事。
妩儿的手指收紧，粉红的指尖有些发白。她依旧没有说话。
苏馥曦也不在意，浅笑一下继续说道：“那之于你，为何能够出现在这里，是苏子荣带你来的吧。当年你向他求助，他便带你来了江南。你不想寄人篱下，再加上这个听风楼的老鸨曾经受恩于你家，于是你便来了听风楼。苏子荣帮人帮到底，顺手帮你清理了背景。于是接下来，这世间再也没有白若妩，而这听风楼多了一个自由之身、卖艺不卖身的妩儿姑娘。”
“这些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都是我派遣我家那些个不成器的下人去查的，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敷衍我。”苏馥曦说罢，浅浅地笑了，看着妩儿，面带浅笑地继续说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不过是心中好奇，这才让人去查的。希望妩儿姑娘不要介意。”
妩儿还是没有说话，低着头垂着长长地睫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只是通过她有些发白的指尖和嘴唇，可以窥见她心中的慌乱。
而苏馥曦身后，春回和夏暖俱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虽然她们是最近才到小姐身边的，但是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事情，她们可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调查妩儿这件事情，她们不知道，显然是小姐之前调查的。这种事情，少爷忘记告诉她们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在她们的印象中，小姐一直都是个温和没什么气性的人，顶多也就是偶尔会撒一撒娇，闹一闹小脾气，那都是普通姑娘家会有的。
但是此刻的苏馥曦，却是她们不认识的。眼神犀利却不带戾气，语气轻缓却字字珠玑，面色温和却显得淡然，俨然是一幅不可侵犯的清冷姿态。这也让原本担心自家小姐会被妩儿欺负的春回放下了心。
不管怎么说，虽然这妩儿看上去温和无害，但是这只是看上去。实际上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们不过是道听途说，并不确定。只有像这样，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对方不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人，她才不会生出其他的心思。
因为到底也是荣公子的爱慕者。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所以春回知道女人会为了爱做出多么疯狂的事情。
而苏馥曦之所以说这些话，和春回猜测的差不多，也是就为了给妩儿一个下马威。也让妩儿以为她的事情，其实自己都知道了，这样就不会有什么隐瞒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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