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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陨流光

    寒星冷月散发出淡淡的清辉,衬得塞北深邃静谧的夜空无比神秘。

    月华如练,星霜闪烁。夜风中呼啸而过的还有远方山岭之巅狼王拜月的嚎声。

    寒芒交错似水般柔柔的泻洒在天域山通天峰上,映的崖沿边端坐着的削瘦身影更加清冷。但见身影裹挟在一团光晕之中,虚化成千万碎珠,渐渐弥散融入进黑夜之中,而后又从黑暗中抽离凝聚成像,如此往复,恍惚间有若隐若现、似虚还实之感。

    已是丑时四更天,浓浓的夜色下透出诡异、不安的气象。绝峰小道上,一身穿黑色锦袍华服、头带乌丝九曜冠的男子朝着崖边沉步走来,待行到离那身影丈许之地便被一股无形阻力挡在了原地。男子一愣,方拱手作揖缓缓问道:师尊忽而半夜传音急召,可是因近日中原传来日月乾坤镜、玄天极磁、潜龙隐凤图重现江湖之事?方今天下正值多事之秋,天降异象乃王朝更替之兆,从洪武年间便有传闻流传至今言说此三物关乎大明气数兴亡,圣教此番若要举事,当早作部署,是否派遣教众入关抢夺,还望师尊明示。

    光影敛去,真身乍现,却见那端坐之人原是个面如冠玉、髯须及胸的中年男子,虽一身乌羽软杉略显朴素,但仍不掩其丰神俊秀的风采,反倒是身后的徒弟一副深沉严厉之色、阴鸷狠辣之相,看上去年岁怕是反较师傅略长不少。

    那被唤作师尊的中年男子仍然蜷膝端坐,背向山峦,昂首望天,只是摇手示意,回顾生平,不无感慨道:洪荒宇宙,皓月繁星,万古岁月中,到头来你我都不过是沧海一粟。想我拓跋渊天纵之才,绝世武功,横绝当世,大破九劫天魔阵,力压元老会,以二十三岁之龄便执掌圣教,威服那帮桀骜不群的所谓皇族遗脉,让三百年多来渐趋分崩离析的圣教重新归为一统,而后励精图治,使圣教重现盛况。扶植蛮夷,遥望中原,只待时机成熟便可指点江山、问鼎天下。但这些旁人眼中瞧来了不得的功业,于我而言都不足挂齿,唯一能让我足慰平生的你可知道是何事吗?

    黑袍男子沉思半晌,无奈叹道:师尊非常人也,不应如寻常武道高手般执迷于比试竞技一途。武道至高境界固然是每一个巅峰武者的追求,但师尊身负光复圣教的重任。不宜太....

    拓跋渊伸手示意打断黑袍男子的话语,正色道:符虚你现在才是一教之尊,五年前我传位于你时,便已对这人世间的争斗不再过问了,五年啊又过了五年啊,我花了足足五年的时间也修复不了我受创的元神,我便知道今生只能屈就于此残躯之内,元神重创让我全身的奇经八脉运功受阻,双腿也因而残废,所以五年前我便放弃了皇图霸业的梦想,潜心静修,但伤势每况愈下,此身躯已呈油尽灯枯之势,这十年来我惟愿再与他们二人畅快一战,以武证道。只可惜,唉!世间再也无此等人物,再也无这等机遇了。

    符虚心念电转,暗想:拓跋渊孤傲高洁,怕是不会纡尊降贵将自己的元神依存在他人体内,但此时姑且一试,只好出此违心之言,便急忙劝慰道:师尊!断不可就此言罢,师尊的元神离体乃人劫极境,我教虽英才辈出,但纵观这几百年来只有师尊一人在人劫之道上有此突破,为大局考虑,元神出窍附于旁人体内功力固然有所减退,但以师尊之能,亦可大有作为。

    拓跋渊双眼突现异芒,追忆道:十年前那一夜,风云诡谲,星象异变,我感应到绝对不在我之下的两股力量在激烈交战对决,我不惜元神离体,千里赴战,却不曾想至令当今之世武技最强的三人于此一役,一伤,一残,一亡,至今回首,唯有此战能让我波澜不惊的内心兴奋不已。我拓跋渊英雄盖世,为证道不惜以身犯险、以命相搏,岂会为了苟延残喘而依附他人体内。我不惧天意,但却难逃天命,大限已至,劫数重启,莫叹奈何。顿了顿又道:符虚,三个弟子中为师最是看重你,因为你最是像我,如我一般执拗无悔、一般骄狂自负,如今你尚未看破领悟只是时辰未到,但三名弟子中只有你能走完为师未尽之路。

    拓跋渊说完不再理会静立一旁咀嚼话中真味的符虚,昂首望向浩瀚苍穹,满头黑丝、一身乌羽无风自舞,转而放声吟道:英雄自古当慨歌,千秋岁月无恒常,翱翔九霄游七海,狂吟长啸任平生,八荒六合若等闲,苍茫乾坤化虚无,古来孤绝最心寒,无敌总为对手恼,魂击千里求一败,足慰平生不寂寞,只待今朝赴生死,勘破天地人玄机。

    吟罢,天际一颗璀璨夺目的流星急速飞坠,在夜幕中划出耀眼的痕迹,许久方才没入黑暗之中不见踪影。星芒消散时只见拓跋渊慢慢合上精芒散去的双眼,那颗未曾俯首的头颅缓缓低落终是垂在了胸前,飞舞的发丝、乌羽也在这一刻停止飘扬,静静的守护这最后的安谧时光。此刻,夜空中惟有几声绝响仍在山野中飘荡,直至消散。

    符虚侍立在侧良久,朝那化作虹光幻影逐渐消弭的尸身躬身一拜,方才黯然转身下山,心下虽伤感拓跋渊的辞世,却也无甚多悲恸,只是事发仓促,心中不免盘算着善后事宜及教中各方势力的意向,如是边走边想,待沿着山间小径行至山腰时,心神忽而一愣顿感有异,莫大的压迫感汹涌而至,刹那间一道白色身影从一旁古树上俯冲而下,骤然发难偷袭,瞬时间便一气呵成凌空击出无数掌影以居高临下之势将符虚笼罩在层层掌力、滔滔气劲之中,掌下有风驰电掣之势、席卷天地之威、行云流水之态,无数掌影下又暗藏了六条凌厉劲道,如破风之锥穿梭突进,在漫天掌影的掩护下分兵六路直取符虚周身上下六处要害。如此霸道而又绵密的攻势直让黑夜中生出阵阵白烟,林野间现出团团魅影,泥土乱溅,木石崩飞,更遑论身处其中的符虚此刻是何等处境。但看符虚只是眉头微微一蹙,转而神态自若,于万钧之力欺身之前、白影堪堪近身一瞬,只是轻描淡写的拂袖一挥,以一股旋力将眼前如山岳般厚重的掌力破开,身形化作一道纵地金光,在六道暗劲包抄合围前闪身遁走,只余无数气劲在身后十丈开外激烈碰撞、对冲爆出阵阵闷响。

    见如此先发制人、威力无俦的必杀一击竟未见寸功,来人也是心下大骇,出招前已在脑中盘算许久,预留诸多应对后招,原想着至不济也要创伤敌手,可不曾想,枉费了一番筹谋,竟是连施展之机都没有,被对手看穿招式中的破绽,轻易跳出了精心布下的天罗地网,一时间愣在原地凝神苦思适才过招时当作如何变化补救方能困住对手。

    符虚调息片刻,方才转过身来安然立在来人身前,语带不屑道:燕千流,枉你也是威名赫赫的一门宗主,前番四次交手,都敢正面交锋,本座也是起了惜才爱才之心,念你尚有一战之力,才饶你全身而退,怎地如今居然沦落到要学宵小之徒耍起背地里偷袭的伎俩,作出如此不堪之事真是太教本座失望。哼!

    那被唤作燕千流的白影初看乃一身着宽衣白袍、背披散发、长须飘逸之人,再瞧但见其生的身长体阔,脸宽额高,鼻挺嘴厚,浓眉剑目,端的一副豪迈大气之相。此人听了符虚这贬乏之言回过神来也不着恼,只是言道:兵家有云: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老夫与你之争并非比武切磋,乃是不死不休之局,只要能败你杀你,老夫自然无所不用其极。再者你也无需向老夫卖好,什么惜才爱才,什么饶我不死,不过是你自己爱惜羽毛,怕重伤后无法控制你教中局面而已,你当老夫看不透你的心思伎俩。

    “败我?杀我?”符虚不禁冷笑道:本座当初奉劝过你不要舍本逐末,把你家传的天道御风决练到极致便是,可你偏不听,将百家武艺学了个遍,妄图博采众长在武学之道上另辟蹊径,到头来虽广博却不精湛,就凭你如今的修为想要败我杀我不啻痴人说梦。

    燕千流啐了一口,提手唤道:“呸、呸、呸,儒家有云: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横看竖看你都像是坏人小人,定是你怕老夫哪日练成绝世武功超过你,就想误导老夫,老夫是决计不会上你这个当的。”燕千流嘴上虽是逞强,却低头暗自寻思道:老夫要能把天道御风决修炼到顶层还在此和你废话,早把你打的灰飞烟灭,正是无法精进才想出触类旁通、博采众长之法去研习其他武功以望能有所感悟。

    符虚闷哼一句,冥顽不灵”,显是因拓跋渊之事而感到意兴阑珊,继而道:“今日本座无意与你动手,你走吧”

    燕千流却不依不饶道:儒家有云: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说的便是你这种自大狂傲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明明怕了老夫却一直恬不知耻的叫嚷着要饶了老夫,敢情适才不敢接老夫一招落荒而逃的人不是你一般,真是人丑脸皮厚,小人多作怪。

    符虚皱眉一瞪,目中精光真射而来,刺的燕千流不觉心头一寒,暗道:原以为凭借此番修成的六合风龙锁,又有前番领悟的风雷震霄掌相辅定能够稳操胜券,不曾想符虚这贼子一年中进步更是神速,大大出乎意料,一招化劫一线遁比前番用的更为精妙许多,破不了他这一手任我攻势如何凌厉他都能全身而退,总能立于不败之地,念及此,心中已然萌生退意。

    月悬星斜,夜凉如水,燕千流这般思虑微感额头上已有冷汗渗出,只觉眼前一片模糊,看那山林中树木全是摇晃不定,起了层层叠影,耳中也有苍松翠柏上虫鸟乱鸣之声不断鼓噪,搅的心神不宁。心下大呼不妙,知道方才意志不坚、心神不定间被符虚以乱神截念决趁虚而入。此乱神截念决专是扰人心智、乱人心神、挫人心气,往往能令对手幻象丛生、癫狂失控,以收不战而屈人之兵功效,这符虚所执掌的劫教武学精要便在一个截字,截人招数、截人念想乃是其惯用路数,幸亏此功法燕千流也并非第一次领教,对付起来尚有几分经验,此刻燕千流心神遭截,凭借深厚内力,护住道心才不致一败涂地,忙以指结阵抵御,敛气收神,抱朴守一,运转周身经脉,祛除心中杂念。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本座回敬你适才偷袭的”话音未落,燕千流猛然醒觉时,张眼望去只见符虚一张丑脸已近到跟前,随之一股巨力在胸前炸开,亏得千钧一发之际反应神速,本能般忙以掌相接,托住了这一击,才未让符虚一掌按实,饶是这般,燕千流壮硕的身躯亦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直把身后的三棵苍松亦撞的拦腰折断,而后重重的栽倒在地,震起满地落叶与烟尘。“好一记借物卸力,这是你从道门学来的招数吧,哼哼,那便再来试试这招如何”符虚不由叹好,手上却不放松,根本不给燕千流喘息的机会,燕千流倒飞出去之际,已然追击而来,此时已跃至半空,万顷掌力凌空落下,如断崖瀑布倾泻灌注。见来势汹涌,铺天盖地,若是仓皇起身必遭追击,想明此节,燕千流索性横卧于地不逃不避,躺于原地不停的快速旋转起来,双掌对空猛拍,借助身下旋转而生出的如漩如涡的劲力,击得符虚掌气如江河逆流,纷纷退散消弭。“这是佛门的涅槃轮转印,竟被你以身作转轮,以掌化法印这般使出,颇有新意,不错不错”见此招被破,符虚不怒反喜,虽是稳占上风,但也未讨到许多便宜,若是再战下去,只恐两败俱伤,便也不再作纠缠,收招作罢。

    星辰寥落,明月当空,符虚翻身落在一旁古松之顶昂首而立,月色映衬下显得愈发的高冷。而树下燕千流也起身站立,抹去嘴角一丝血痕,指着符虚忿忿道:兵家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这贼子要么就与老夫痛痛快快大战三百回合斗个酣畅淋漓,要么就引颈就戮,让老夫杀了了事,这般要打不打,是想消磨老夫的锐气好乘虚下手吗,忒也阴险歹毒了点。

    符虚瞧也不瞧燕千流,依旧昂首望着凄美的夜空,淡然道:古有诸葛孔明七擒七纵孟获,我符虚又岂能让其专美,今日这是第五次放过你,你尚有二次机会,可得好好把握,练不成御风九变,本座劝你还是不要来自取其辱的好,白端端的浪费延命的机会。

    燕千流为符虚之言所激,不免朗声正色道: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夫以此言立誓,杀你乃国仇家恨,当仁不让之事。国仇自不用说,你助纣为虐,扶助鞑虏侵我大明江山。家仇就更是不共戴天,这五年来老夫娶一个你便杀一个,连带其腹中胎儿也不放过,此事已沦为武林笑柄,都道老夫命犯孤煞,克妻克子,这中原女子如今都视老夫为扫把星避而远之,如今落得个孤家寡人的田地都是拜你所赐,杀妻绝嗣之仇,毁名败誉之恨焉能不报,而你所做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逼迫老夫充当你练功的对手,助你魔功更上层楼。老夫虽是看破你的用心,却又不得不落入此圈套,想来都是你过太阴险卑鄙。

    符虚一脸傲然道:本座与你说过你妻儿并非我所杀,若然做了又岂会矢口否认,你偏是不信,由得你罢。反正你我之间的恩怨本也无需甚多理由,你要打本座奉陪便是。

    燕千流嗤笑道:法家有云:言之为物也,以多信。你以为你每次都这般说法老夫便会上当?老夫岂是是非不分,恩怨不明之人,老夫这几位续弦死状与钟山逸叟许仲琳身亡时情状可是一模一样,都是中了你劫教的断经截脉指,全身经脉尽断,七窍涌血,莫不是连这一桩你也不敢认?断经截脉指这门绝技除了你和你师父拓跋渊当世还有谁会施展?

    符虚深思片刻,忆起往昔,沉声道:许仲琳确是本座亲手以断经截脉指所杀。本座也是费了许多时日才找到他藏身之所,他既畏死怕事,东躲西藏,寻人庇护,便不该与我教为敌。若不是他著书示警,怕是直到如今你也不会知晓我圣教之事,更不会三番四次找到此处与我交手。一切皆有因果,世事早已注定。当年潜虚子陆西星游历天下,无意中结识我教前辈洛狂诗,两人俱是内丹理论的集大成者,由此相识,展开论述,不知不觉竟在华山之巅长谈七夜,其后又就道法、武功、炼丹等道门各种技艺都进行了印证、探索,两人在山腰处结草为庐,朝夕共处三月有余,终因两人均有俗世牵挂而不舍辞别。两人诸多见解相同,相处之下惺惺相惜,引为平生至交,陆西星那牛鼻子也因而从洛狂诗口中的只语片语中探知了我教许多机要,既惊骇于世间竟有实力如此雄厚的教会蛰伏塞外惟恐对中原不利,又囿于与洛狂诗的朋友信义,临别时曾当其面指天发誓绝不对外宣泄。可老道终是视我教如洪水猛兽,两相权衡之下,竟在坐化前叮嘱其方外弟子许仲琳,但凡我教有所异动,便将我教图谋、教义、往事等隐秘穿凿于虚构故事中撰成小说公诸于世,则有心之人必可引起警觉,从中领悟真意,挫败我教图谋。如此做法即可成其为国之忠,又能全其朋友之义,真是煞费苦心,只是最终却害的弟子许仲琳惨遭横死,不知陆西星泉下又当该作何想。

    燕千流听了这段陈年往事,终是知晓了当日许仲琳因何而遭人追杀,只恨收到报信赶往营救时终是晚了一步,但即是符虚亲自出手,只怕当时早一步寻着许仲琳也无济于事,再一想也知晓道门中为何有人向他传信告知塞外劫教事宜,此时回想起来,不免叹道:儒家有云:求仁而得仁,又何怨?许仲琳身虽死,但书长存,此一部《封神演义》必将家喻户晓,流传千古,成为不朽之作,而你劫教也必将为世所弃,连想要藏身塞外也必不可得。

    “本座今日不愿与你辩驳,我教光大弘扬也好,衰微灭绝也罢,都将交付往后这二十年当中,至于杀你妻儿之人,既然用的是断经截脉指,本座定然会查个究竟,给你一个交代”空中只余这一段话语传来,燕千流定睛再去看时,古松之上早也渺无人踪。

    是夜,远隔万里的地中海瓦伦西亚港湾,平静的海面上停泊着数艘各式商船,浅滩上一群红发碧眼的少男少女们正围着一团篝火载歌载舞,用美妙而粗狂的旋律伴着欢愉而满富激情的舞姿,吸引着一帮子水手、船员、商贩趴在船头栏杆上吹哨、调笑着。

    一艘西班牙方型帆船上,船头一年岁约在四十上下,华风雅服装扮的男子正负手而立,眉宇间神情凝重,独自静默的望着远方天际,像是等待着意料中的何事发生。一约摸十岁的男童正坐在一旁的甲板上吹着清爽的海风,借着皎洁的月光清点自己布包中的物什。忽而一颗流星拖着极长的痕迹往东飞驰,刹那光辉燃亮夜空,也映照的如镜般的海平面波光溢射,让孩童不禁忘了手头上的摆弄,猛抬头朝天空望去,兴奋道:师傅快看,好亮好大的流星啊,这瓦伦西亚真是邪性,都快亥时了一群人不睡觉在这吹风跳舞,还唱起歌来,吵死个人。养的牛也比咱们大明的脾气大,动不动就喜欢往人身上撞,连流星都比大明的要耀眼炫目的多!不过若是能摘下来拿回去送给微儿,定能逗的她开心!

    彼时大明海运兴隆昌盛,明初洪武年间虽有“寸板不许入海”、“禁濒海民私通海外诸国”等数条法令严禁国人下海,但近二百年间,海禁令早已逐渐废弛,海商活动日趋频繁,其后,更有“隆庆开关”之举,使得民间海商贸易进入空前盛况,加之早有佛郎机人开辟航路赴大明经商贸易、传教交流,沿海商贩见有利可图,便有胆大犯险者不惜远渡重洋,沿袭佛郎机人所开拓的航行路线,从大明一路沿东南亚经印度洋而后转由非洲抵达欧洲。

    当此际,海上碧波与天接,冷雾流霜无层云。星陨流光,月碎波光。

    男子似乎未曾听见孩童的叫唤,依旧若有所思般凝望着东方海天交际之处。孩童见师父无动于衷,忍不住跑过去撒气般扯了扯师父的衣袖道:师父,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徒儿与你说话竟是不搭不理的,若再这样,明天我自己玩去,就不陪师父上岸去找沈墨颜那臭丫头了!哼!

    男子轻轻抚摸着男孩的头顶,安然道:看见适才的流星,让师父想起了一位故人。

    孩童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一双乌黑大眼,瞪直了看着男子,坏笑道:师父,那故人是男是女,是美是丑?相隔万里居然能让师父牵肠挂肚,一脸落寞,想来定是与师父有过不一般的交往,快快讲来听听。

    男子无奈笑道:你这孩子总是这般好奇心重,从中原远洋万里历经沿途诸国,一路上没个消停,叽叽喳喳的问这问那,这许多异国他乡之物为师也是第一次见识,如何与你应答,我看人家沈姑娘准是受不了你的聒噪,这才偷偷命人将船开走,把我们师徒俩甩在了索法拉。说起来为师还是受了你的拖累,这一路人生地不熟的,和这些外族人打手语、比划来比划去好不容易才央人带我们追来了此地。

    男童一脸无辜与不甘道:师傅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以为这样东拉西扯就能搪塞过去,快快如实招来!

    男子淡然道:这故人自然是个男子,这回你可称心如意?孩童一脸失望道:啊,我原指望是个温婉贤惠的女子,说不定将来当上我师母,这样可就有人给我们爷俩洗衣烧饭、铺床叠被了。当然主要还是以服侍师傅为主,徒儿不过是跟着沾光。

    男子咳了咳轻声道:你这孩子,成天想些有的没的,此番待我们寻着沈姑娘,回了中原,为师可要好好开始调教你。说完,男子又急促的咳了起来。

    孩童瞧男子咳个不停,满眼关切,甚是担忧道:师傅,你又咳得这么厉害,近来你身体显然大不如前,外面夜凉风大,我扶你回船舱歇息吧。

    男子咳了数声,一边运气抚摸心口,终是停了下来,微微笑道:不打紧,陈年旧伤,早就习惯,咳完这一阵便好了。

    孩童听男子如是说道,便也心安,随即搬起手指默默数了数,讶色道:师傅,打我们从泉州港出发至今,不知不觉已经有一年零二个多月了啊,师傅我有点想家了。我跟从师傅不到三年的时光,就有一年多漂泊在海外,这要换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拐卖孩童到这西洋做奴隶呢!当初您就不该答应沈大叔帮他带女儿来这劳什子地方找他夫人,人家一家三口的家事,你操心的有点宽了,结果臭丫头倒还不乐意我们管束着,把我们甩在半路,指使着自家的船跑了,船员、水手、通译一个能说话的都没给我们留下,就剩了点破钱打发我们自行上路,茫茫大海,异国他乡,害我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真是坑死人不偿命,这回找到她非要好好治治不可,让她知道小爷的厉害。说完牙痒痒的一拳砸在船杆上,仿佛间偌大的船身似乎也随之轻微晃动了一下。

    男子淡然道:沈姑娘颇有乃父之风,小小年纪连为师都着了她的道。事后想来,她从策划到发动,每一步都不动声色、环环相扣,未曾让我们察觉到一点端倪,光是这一点已是极为不易,再者从她能说动一帮家仆、雇员听命与她,把大船的指挥权紧紧握在手中,足可见不是你小子能随便对付的了。

    孩童一边掏出布包里的玩意,不服道:师傅也忒瞧不起人了,臭丫头有什么了不起的,对付那些世俗之人,无非以利诱导,便能驱之唤之。你没瞧见我布包里的战利品吗,这可都是沿途结识的异国小女孩送给我的礼物呢,你瞧,有各种各样的漂亮石子,还有这许多好吃的,好玩的,你徒弟我天生女人缘好,不用说话,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降服了她们,难不成会怕了她沈墨颜,师傅到时候你瞧着便是,可千万不要插手帮忙,不然倒让臭丫头逮着话柄,到处说我们以大欺小,以多欺少,这可万万不行,会有损我们师徒的威名。

    男子摇头笑笑:行行,我不管便是,你别央我才好。孩童停了半晌,面带难色的说道:不过论起样貌,臭丫头可还真是标致到刚好可以和微儿比肩,甩我沿途结识的这些女孩子好几百条江河湖海了,对付这样的可人儿还真是有点下不去手,都怪小爷我天生一副怜香惜玉的心肠,师傅要是她给咱们认个错,我们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姑且饶了她这一回吧。

    男子无奈道:你啊你,一会一个心思,还是等明天一切顺利找到她再说吧。孩童玩耍折腾了半夜,也似是疲累了,一边打着哈欠,就地躺在了甲板上,面朝星空,眼带倦色道:跑得了姑娘,跑不了船。旁边那艘定是沈家商船无误,要是明天岸上没找着她,我们夺了她的船自行回去,也教她尝尝被舍弃的滋味。反正我是思乡的情绪一片泛滥,好想跟师傅回雪舞阁练功,好想去星夜城看微儿,好想尝沈大叔家厨子的手艺,好想,好想.....孩童口中不停的细数吃的喝的玩的,不知不觉梦回中原已然睡去。

    稍缓,男子抱了孩童送回船舱,给他铺盖安顿好后,又回了船头,凝眸望向远方夜空,良久喃喃轻叹道:是时候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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