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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十日过去,纵使傅家表妹再不愿意,最后还是被送往了回京的途中,为此刘喜玉分了一百五十护卫一路相送。

    “姐姐,我不想走。”傅家表妹哭得眼睛都红了。

    陈郄摸着傅家表妹的头,心想傻姑娘,我带你出来是让你长见识的,但不是让你来见识这些刀光剑影的,到底年纪小经不得那些吓。

    “等伤好了我就回去,你这回先帮我把这批翡翠料子带着好回去给你爹放着,到时候再看请个什么样的师傅,不然放在这等我再回去的时候怕带不了这么多。”陈郄顺带也给傅家表妹分配了任务,就盼着她能记着这事儿,把要留下来的想法忘一忘。

    她说的料子,就是这一回木行周带回来那一批。

    开出来品相上乘,质地均匀的只是少数,且体积也不够大,只能做些小件儿的首饰一类,大石头不是色道不均就是内有杂质,很多都要再除去外面一层露出里面更好一点的,想要变成钱,还有得操心的地方。

    傅家表妹被这个事业给吸引了目光,“那江南要留些货么?”

    陈郄道:“都不知道装成什么样,等到时候再看,先把京城里做起来了再说。”

    一道跟着那一百五十个护卫去的还有无为,刘喜玉脚上有伤不能亲自,便写了信让无为带着去交给洪家掌事。

    也是素节实在不如无为靠谱,这跑腿的活儿就交给了无为。

    临行前无为扯着素节说了一堆又一堆的话,都是怎么照顾自家小公爷的,听得素节脖子跟弯了一样只管往下点。

    再说到陈郄,素节终于忍不住了,“知道!知道!就是看着她吃嘛,肯定不给吃不能吃的,我都记了单子。”

    无为警告他,“陈姑娘对我们两个而言可是再生父母,你要是把人照顾得不周到,小心小公爷削你!”

    素节赶紧发了个毒誓才把人无为送走,他又不傻,小公爷掉下悬崖要是没了,他们两个肯定是陪葬的命,所以陈郄救自家小公爷就等于救了他们两个的命,他要不对人好那就是忘恩负义了。

    其实陈郄也好伺候,素节比无为还要活泼一些,说话做事虽是多粗心了一点,性子却更放得开,两个人常常说话都得说半晌。

    刘喜玉脚上的肿渐渐消了下去,还特地跑到陈郄面前来让陈郄看,离着鼻子也没多远了,那绿幽幽一脚的药味气得陈郄赶紧撵人滚。

    被撵了的刘喜玉委屈得很,但还是要在外人面前装相,把脚一收,就让素节重新给他伤药包扎然后固定。

    陈郄在旁边只得翻白眼,为了快点先把肋骨上的伤养好,她现在是连动都被限制了,这日子说有多苦逼就有多苦逼,偏生还有人不知趣来招惹。

    等大半个月之后,无为带着人回来,跟刘喜玉交了差。

    “洪当家的打了包票,绝对把人安全送回京城,我瞧着他也带了好几百人,都是精壮男丁,安危上当是没大的问题。洪太太要上京给自己母亲祝寿,也一道跟随,傅家姑娘就交付与的她代为照看。”无为把绯州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刘喜玉点头,就让无为退下,“你先下去休息一日,别的明日再说。”

    无为应声,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主子的伤如何?洪当家送了许多药材过来,待会儿下去让素节点出来,要不给陈姑娘送一份过去?”

    刘喜玉想了想,“不用。”

    无为正打算说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厚道,毕竟国公府又不穷,对救命恩人送点药材也是应当的,就刘喜玉问,“送的人参?”

    无为点头,“说是三百年的。”

    听到三百年这几个字刘喜玉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吩咐下去,“切片炖大骨,按照老规矩。”

    老规矩其实也才他们回南安县的规矩,两个人都伤的骨头,吃哪补哪的也都一样,自然是刘喜玉吃什么,陈郄就跟着吃什么。

    无为下来把洪家送的药材指给素节看了,才耐着疲惫问道:“主子那只脚可能下地了?”

    素节摇头,“还是有些难,陈姑娘说是等一个月后再说,之前千万别勉强。”

    “她又不是郎中,”无为嘴里说着,又问道她,“陈姑娘伤势怎么样?”

    “不知道肋骨上的伤养好没,又不能拿刀子划开了看,也还好没断掉,不然就惨了。”素节话里都带了点庆幸来。

    骨头裂了要补好也没那么容易,素节又跟着道:“郎中还是七天一请,说是没问题,就是陈姑娘五脏六腑疼,郎中也没办法,一直开着中药在吃。”

    无为听得皱眉,但他也不是郎中,就道:“人参这些就按着量炖了汤给送去,我听洪家掌事说他身边有个治内外伤不错,从太医院里退了一二十年的御医,不过被人请了去,他已经写信去催了,可能没多久就会过来。到时候让给陈姑娘和小公爷好好看看,骨头长合倒也不难,就怕内脏受损会影响寿数。”

    素节听着,忍不住问无为个八卦,“你说陈姑娘跟我们小公爷能不能成?是闹着玩的还是别的什么?”

    无为鼻子里哼哧了一下,“不成,人家舍命相救?”

    素节觉得这事儿不太靠谱,“就是陈姑娘救的我们小公爷,可她怎么救的啊?一块儿往下摔,难道陈姑娘那一身伤是我们小公爷压的?”

    要这么说的话,素节都有点替陈郄默哀了。

    无为可比素节能打听到消息,就算是从刘喜玉嘴里打听,“哪里是,是马车一出事的时候,陈姑娘就把我们小公爷护着了。”

    这么一想,无为就觉得也不是多奇怪,“我们小公爷长得俊美如玉,陈姑娘心动也属正常。如今国公府娶媳妇也不讲究什么身份,只要身份清白,我瞧着陈姑娘就挺好。”

    素节也这么觉得,“可不就是,为人处世这一路看下来都没得说的,一点都不摆架子,做事周全,日后进了门,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日子也好过。”

    “不过,你确定陈姑娘喜欢主子?”素节总觉得这里头有些不对,没看出两边有这苗头,就是这段时间陈郄时不时嘴里冒出句以身相许的话,他都觉得是对方是在跟自家小公爷开玩笑,毕竟陈郄嘴贱起来可是连他都不放过。

    无为对这事儿有自己的逻辑,“小公爷喜欢她,她自然就喜欢小公爷,有什么好奇怪的。”

    素节心想这是什么狗屁逻辑,“话可不能这么说,其实我也没看出来小公爷哪喜欢陈姑娘了啊。你看他们两个,京城里的小姑娘小郎君们互相喜欢了,还得互相送个定情的,可他们两个连话都少说。”

    无为困顿得很,也不多说了,“你懂什么,他们之间都不用多说都明白。”

    陈郄头天就知道无为回来,等着第二天无为来送熬的肉粥,才笑着问傅家表妹跟傅三爷安置得怎么样。

    无为来就是为了给陈郄说这事儿的,看着成儿在一边跟陈郄喂粥,就慢声把这一路说了一遍,“傅家姑娘一个人的时候比跟着陈姑娘一起时可要厉害多了,把什么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平日里都没能瞧出来。”

    陈郄听得点头,嘴里含着粥就没开口。

    她当然知道傅家表妹比一般的小姑娘都要独立,不过她也明白无为的意思,是她把自己表妹的性子束缚了,因为有她在,把人处处都照顾得极好,所以对方就无法长进。

    太过溺爱就得把人养废了,本想着带着人出来见见世面,又不想人吃苦头,哪来这么容易的事情,陈郄在心里叹气,觉得养个孩子可不容易。

    吞了嘴里的东西,陈郄才问道:“洪亮呢?回去有没有哭?”

    从逍遥城回南安县的时候哭了一回,等到南安县回绯州去又哭了一回,实在是舍不得他在这里的小伙伴,看得人都不落忍,也实在是留不得人。

    无为就道:“洪当家答应等进京给他外祖母祝寿之后就送他来逍遥城玩一段时间。”

    陈郄就没再问,毕竟人是还给人家亲爹了。

    就这么到一个月之时,刘喜玉终于能拆了木板,开始练习走路。

    才开始走还有些不习惯,总是要多练习才行。

    刘喜玉就干脆每天从自己院子走到陈郄院子里,特意来看连吃个饭都难的陈郄。

    “还是有些疼。”刘喜玉坐在床边跟陈郄道。

    也亏得旁边成儿去给刘喜玉倒茶去了,不然听到这委屈的声音都得吓一跳,以为小公爷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

    陈郄顺口就道:“每天用热水泡脚,好好通一通经脉,现在别走时间长了,半个时辰差不多,等着过了三个月再慢慢来。就怕冬天伤口疼,以后就得小心一点,别再伤到那一处了。”

    也不是要上战场,这点旧伤只要不被二次伤害,问题倒也不严重。

    刘喜玉嗯了一声,“老先生给的药酒每天晚上都在擦,效果还行。”

    虽然陈郄是西医派,但听刘喜玉这么说,就觉得中医还是有些可信之处的,只要不用进嘴的就好,“那就找老先生多要一点。”

    后遗症肯定是会有的,无非是轻重问题,要是那药酒真有用,少不得就要找人讨一讨方子了。

    其实能请动人更好,到底是解剖过几十年尸体的人,陈郄品味独特,在这种时代,还只信这种出身的郎中对外科技艺更为精湛。

    不过也是六七十多的老人了,叶落归根,再想请着长途跋涉往别的陌生地方去,都有些不厚道。

    所以陈郄也就没作别想,只希望找人要个方子,银子都不是问题,她也能保证不会把方子传到外面去。

    也是因隔得太远,这药酒也不好带,毕竟刘喜玉是国公爷,日后肯定是要留在京城,从南安县到京城,酒装得再好,也怕出意外。

    老先生倒也不是吝啬人,来给陈郄看病的时候被陈郄一问,便同意等他们走的时候把方子交给她。

    陈郄顺带着就想请老先生往京城里去,如意料之中的被老先生拒绝了。

    “知道陈姑娘你是好意,只是老夫早年离家老大回,如今都已经知天命的年纪,并无打算移居别处。”老先生笑呵呵道。

    陈郄趴在床上,由着老先生给自己摸骨,“就是觉得老先生一身医术,要不能发扬光大,多遗憾。”

    老先生倒是看得开,“我也收了两个徒弟,这一身医术不说十成,至少七成能被传下去就满足了。”

    刘喜玉在旁边问:“肋骨上的伤可是无碍了?”

    老先生伸出手指顺着骨架轻轻敲了敲,“正是长身子骨的时候,最多还一月就能完好如初,等两个月满,就能把人扶起来让她开始习惯着走几步。”

    刘喜玉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人拱手行了个大礼,“多谢老先生。”

    老先生把人手一抬,“治病救人,是郎中本分,小郎君勿要客套了。”

    陈郄在旁边道:“老先生有没想过开班写书教人?”

    刘喜玉看向陈郄,陈郄没搭理他,继续跟老先生道:“一生所学,精湛技艺,要不能流传下去多可惜啊。”

    想了想,陈郄又埋汰道:“老人家年轻时候也不忙着成婚生子,这下子可好,都没个能从小带着走的。”

    老先生坐在那摸着胡子不说话,任由陈郄在那说。

    陈郄又继续道:“我看老先生就该出几本书来,再收点几岁的小徒弟,打小教着走,日后也能传个千秋美名。还有医术这个,可是救万民的大功德,没道理不让人知道对吧?”

    这是问的刘喜玉,刘喜玉跟着点头,“陈姑娘说得有道理。”

    陈郄就道:“那就这样说定啦?我让人给老先生你寻个大点的院子,医馆可以交给两个大徒弟嘛,要什么病都要老先生看,那徒弟收来做什么用的?一点都不尊老爱幼。”

    “徒弟还是要收胆子大的,手要灵巧,眼睛要机灵,又要耐得住静,可不容易,得一个一个慢慢挑呢。”陈郄感慨道。

    老先生听着陈郄说了半晌,才道:“合着小姑娘你都给我安排好了,才来问我愿不愿意?”

    陈郄笑眯眯道:“不是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老先生你年纪大了,我要以身相许这是在害你被人骂说老不正经嘛,当然得从其他地方回报您老人家啦。”

    被戏弄了一句的老先生,很不争气的脸都气红了,“我看你精神好得很!”

    陈郄恭维道:“也是老先生医术高超,才让我恢复得这么快嘛。”

    老先生不跟陈郄废话了,起了身道:“我先走了,过几日再来,注意身体莫要乱动加深伤势。”

    老先生一走,陈郄才想起一个问题,偏头看着刘喜玉,“我没穿衣服哈?吃我豆腐?”

    刘喜玉看了眼陈郄还没能彻底恢复下来的脊背,嘴里也没客气,“瘦得连皮都包不住骨头了,也好意思?”

    顺手就给陈郄盖了外面的衣服,一副瞎了眼的模样。

    陈郄顿时想起上辈子那精致的蝴蝶骨,波涛汹涌的前月匈,顿时觉得生无可恋,已经不想再说话,“滚蛋。”

    刘喜玉滚了没多久,在外面办事儿的陈九姑就回来了。

    陈郄就问道:“办妥了?”

    陈九姑坐在旁边先问了陈郄身体,“老先生来怎么说?”

    陈郄颇为欢喜,“还有一个月,肋骨就能长好。老头子说等那时候,也就能下地了。”

    陈九姑听得点头,又嘱咐道:“知道没之前疼了,你也别静不下来到处乱动,要再伤了点筋骨,有得你受的。”

    陈郄等着陈九姑唠叨完了,才道:“快说说怎么样了?”

    陈九姑道:“还能怎么样,加钱了就愿意走了,那三个院子我也请了人来收拾了,到时候你看怎么弄一弄。”

    又道:“老先生医术再好,该给的银子给了,也没道理给他开个学堂。”

    陈郄赶紧道:“姐姐什么时候见我吃过亏?就凭他当了仵作几十年,对外伤的经验都比一般的郎中多。京城太医院里也有外科御医,可论实际经验能比得过这老先生?”

    陈九姑也就不再说了,“你心里有数就好。”

    陈郄就叫成儿去把无为叫了过来,“说是有事儿找他办,赶紧快点的。”

    无为不歇气的跑来,“姑奶奶,这么急到底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了?”

    陈郄就道:“我打算给你家小公爷治病的老先生建个学堂这事儿你知道了吧?”

    无为点头,之前自家小公爷还让自己准备好银子,要打发他来问有什么需要没有,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来问,陈郄就找上门来了。

    “姑娘可是差什么?”无为就赶紧问道。

    陈郄道:“你家小公爷那脚伤,就是长好了,也怕会有后遗症。老先生治外伤还是有些经验,你赶紧写信回京城,让国公府挑几个伶俐的孩子来,少说也要十岁左右,能识字最好,弄来这边跟着老先生学几年。”

    无为道:“哪用这么麻烦,府里也有郎中呢。”

    陈郄眼皮一撩,“每天都在治病的郎中经验丰富还是偶尔给主子看一回病的经验丰富?光有医书有什么用?骨头上的伤要错位半点,就能害人一辈子,这技术能只靠医书就行?”

    无为立马道:“姑娘说得有道理,我马上写信回京城让人送几个孩子过来。”

    回头无为把这事儿跟刘喜玉说了,“也不太明白为何要开个学堂。”

    刘喜玉倒是喜滋滋的,却是板着一张脸,“她说你做就是了,哪来那么多话。”

    无为心想,就算是未来国公夫人好歹也得让我们这些小的看出来跟着她有肉吃,嘴里猜道:“难道陈姑娘是给主子准备的?”

    这么一说好似就说得通了,不然无缘无故开什么学堂,会砸下去的可都是银子,又不是开药房能赚钱。

    刘喜玉瞥了无为一眼没说话,聪明伶俐的无为立马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便十分积极起来,觉得陈郄是真不错,平时没看出来对自家小公爷好,敢情走的是细雨润无声路线呢。

    陈郄的动作快,很快老先生就知道了,忍不住跟她道:“小姑娘心肠太软,这可不太好。”

    知道对方是没猜出来自己的意图,陈郄也没傻兮兮的说出来,道:“尊老爱幼,人之常情嘛,又不是天下人都要我来管。”

    老先生替陈郄摸着骨,慢悠悠道:“那几个院子,被狠宰了一笔吧?”

    陈郄就道:“老先生啊,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想想二十年后,各州首府,都是老先生的徒弟,徒弟收徒弟,徒弟再收徒弟,子子孙孙无穷尽,你就算没儿女,名字却是能传千古了。想想扁鹊、华佗、张仲景这些,名声怎么传出来的?可不就是著书教人出来的。”

    “也实在是老先生你年纪大了,要再年轻二十岁,我还能办个仵作班出来,到时候各州府都得来请你老人家舍个徒弟给他们。”陈郄继续道。

    老先生一辈子没成婚,也无非是大多人嫌弃他操贱业不说,又忌讳他当仵作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等着当郎中了年纪又上了头。

    这要真年纪轻轻混出了个名堂来,其实谁又嫌弃贱业不贱业的,士农工商,商到极致为皇商之后,京城高门大户也都有的是愿意嫁女儿进去的,那时候可没人说什么商贾低贱了。

    “要不我看让他们给老先生你找个仵作徒弟来,也出几本书,日后总得在刑案史上记上一笔,这可也是千秋美名的事儿。”陈郄又出了主意。

    老先生给陈郄摸完了骨,道:“你可让我这老人家松口气吧,你这一会儿让我教人治病,一会儿教人当仵作的,我还想多活二十年呢。”

    陈郄道:“谁会嫌好事儿多的?”

    老先生就道:“仵作班这个就不用了,我那几箱子书,真要有用,你寻几个人来整理整理就成。还有你这背,每天多敷一敷热棉布,舒筋活血后再敷药,康复得也快一些,别没事儿扭来扭去的停不下来。”

    陈郄叹着气答应,“还不是老先生的药管用,不然这会儿我哪有这精神啊。”

    老先生就骂:“敢情我还给你治错了啊?”

    陈郄赶紧笑嘻嘻的赔罪,哄着老先生骂了几句混球丫头才把人送走。

    回头没两天,木行周就回了南安县,且还带着二十几辆马车回来。

    也没回家休息,连忙赶来见陈郄。

    先是问了陈郄身体如何,然后说到这回的收获,“你可真缺德啊。”

    陈郄趴在床上,奇怪道:“我怎么了?”

    木行周道:“这回幸不辱命,东西是偷了回来。”

    陈郄不高兴了,“无主之物,什么叫做偷?你去弄的时候,人家占着那坑的?”

    占着的也被木行周使计给调开去跟人拼命去了,害的南安县的外伤药材都有些紧俏,好在赚的比花出去的多。

    木行周不跟陈郄练嘴皮子,而是道:“听说你要开个学医术的学堂?”

    陈郄道:“你要塞你哪个儿子进去?行啊,多大了?”

    木行周道:“别跟我说这些,我是问你是不是想开药堂?”

    陈郄就知道这种事儿瞒不过木行周去,就道:“我这是为了报答老先生的救命之恩,教出徒弟来了,也总得给人家找碗饭养一家子人吧?有郎中没有药堂怎么行。”

    木行周可不管陈郄怎么说,道:“百族盛产药材,这可是笔好生意。”

    陈郄道:“可没敢不添你一股,没忘呢。”

    木行周这才欢喜起来,“有陈姑娘你这句话就够了,一路赶回来我还没能歇口气,这会儿先去睡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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