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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莱,醒醒,我们到了。”

    休息了一路,沈琼听清了迪克的呼唤声,她勉强睁开了眼睛,便看见迪克将车停在了托尼·斯塔克位于波士顿郊区的独栋别墅,看着一片漆黑的屋子,有些不确定道:“不过你的朋友好像不在家?需要我帮你‘进去’吗?”

    迪克咬重了“进去”连个字,沈琼知道他是在询问自己是不是要破门而入——毕竟进入一间没有什么警卫的房子,对他们来说,和走进一家正在营业的自助餐店没有任何区别。

    沈琼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脖子,摇了摇头。

    夜色很浓,迪克看不见她有些泛白的嘴唇。他只看见这名刺客再正常不过的摇了摇头,有些得意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淡淡道:“不用,他给我留了门。”

    话必,沈琼对着手机叫道:“贾维斯,麻烦你帮我开个门。”

    沈琼的话音刚落,原本还一片漆黑,几乎要隐入夜幕中的屋子忽然亮起了灯。原本还锁着的铁门发出清脆的嘎达一声,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铁门边的电子屏上出现了贾维斯的音频图像。

    这位托尼·斯塔克的专属ai管家对沈琼道:“欢迎回来,弗莱小姐,sir出门了,需要我通知他你来了吗?”

    沈琼扶了把墙,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一边熟门熟路地往屋内走,一边对贾维斯道:“没关系,反正事情不急,我等他回来。”

    话必,沈琼又问:“借用下盥洗室,在哪儿?”

    贾维斯道:“弗莱小姐,我为您引路。”

    迪克·格雷森作为布鲁斯·韦恩的养子,对科技带来的一切新奇玩意应该可以说是见怪不怪,不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真的编写了一套“ai”作为自己房屋的管家。据他所知,使用ai管家最习以为常,并且ai的拟人度高到令人惊叹的家伙,只有一个。

    迪克冲沈琼挑了挑眉:“托尼·斯塔克的家?”

    沈琼闻言撇过头,十分无辜地望着他,迪克立刻就明白了沈琼的意思。

    他微微眯起眼,想起当初见到沈琼的场景,回想起她当时惊讶的表情——这里面确实还夹杂着莫名其妙的茫然。

    迪克肯定道:“当初的晚宴,托尼·斯塔克根本不是在骚扰你。”

    沈琼眨了眨眼。

    迪克越发肯定:“你根本没有机会携带凶器进入会场,只有托尼·斯塔克有这个能力,他是你的同盟。”

    沈琼微微一笑,竖起拇指作了个“嘘”的表情,摇了摇自己的手机:“有些事,就不必要说出来了。”

    她顿了顿:“比如说你弟弟成了圣殿骑士的事。”

    迪克想要说什么,但他想到沈琼对圣殿骑士的敌对态度,便将话都吞了下去,他最后看了眼沈琼,扭转了机车的转向:“那我回去了?”

    沈琼点点头:“好,我这里有消息会通知你。”

    迪克点了点头,带上了头盔,重新发动了自己的机车。沈琼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开口叫住了他。迪克有些困惑的转头,便见沈琼伸手一抛,将那枚u盘丢给了他。

    “你弟弟的,给你。”

    迪克有些惊讶,刺客却是挥了挥手,直接从二楼的窗户跳进了屋子里,再也没多说一句话也没说。

    夜翼盯着沈琼的背影看了会儿,忍不住笑了声。

    沈琼按照贾维斯的指引走进了二楼的一间盥洗室。明亮的白色灯光照得她瞳孔缩了一瞬,甚至有些看不清楚镜子里的自己。她伸手在领口上滑过,血浸透地只是轻轻一擦,就连指甲缝里也被红色的液体浸染。

    在这种情况下,就不要说什么伤口和布料黏在一起了。沈琼再容易不过的解开了上衣大部分的领口,露出了自己的整个肩膀。她眯着眼看着镜子里映照出的景象。

    她的脖子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擦伤,此刻正停不下的往外渗着血珠。皮外伤,伤口不大,这也是为什么受到到现在这么久,她也只是略微觉得有些眩晕,而没有直接倒地不起。

    沈琼放了些水,掬起一捧试着洗干净自己已经完全被染成红色的肩膀,然而流血止不住,她即使清洗干净,血珠不一会儿又渗了出来。

    沈琼皱了皱眉。

    ……以前没这么严重,最多也就是好得慢了些而已。

    她端详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神色凝肃。

    “弗莱小姐,我认为你可能需要医生。”

    沈琼的手机忽然亮起,贾维斯的声音有条不紊,“您的情况有些不太对。”

    沈琼按着自己伤口的手顿了顿,慢慢道:“不用。”

    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指尖在自己的脖颈处划过,随着指尖划过的位置,她脖颈处的皮肤宛如从未受过伤,看起来仿佛之前的鲜血淋漓只是红色颜料泼洒的错觉。

    “你看,不需要医生。”

    她冲贾维斯笑了笑:“所以能麻烦您别将这件事说出去吗?”

    “我会送你新的内存条。”

    贾维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如果ai智能真的有犹豫这样的情绪:“可是弗莱小姐,您的情况看起来——”

    “没有问题。”沈琼强调,“所以别打扰斯塔克先生。”

    沈琼洗干净了手,擦掉脖颈上残留点些微血迹,看着自己身上被血濡湿的衣服,实在是不太想重新穿回去。于是她转而认真的询问起贾维斯:“抱歉贾维斯,我还真有件事需要打扰他……”

    “你能通知托尼,劳烦他帮我带件干净衣服回来吗?”

    托尼·斯塔克因为沈琼拜托他的事,不得不寻求更多有关ani的相关研究。他忙得一个头两个大,却还要接受给他带来最大麻烦家伙的新麻烦?

    托尼走进百货商店时脸都是有些黑的,他直接掏出了卡,要求店员帮他打包一整套的换洗衣物。

    店员见他心情不好,连尺码都不敢问,正打算选些正常码数交差。这位惹不起的顾客又黑着脸叫住了她们,给了大致的尺寸。

    得到了尺寸的店员松了口气,正打算直接按价格给这位祖宗打包了好直接送走。托尼·斯塔克阴沉了会儿脸后,又一次叫住了店员:“年纪大概在十□□岁。”

    店员愣了下,即刻重新调整了目标范围,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迈出一部,托尼·斯塔克又补充道:“喜欢灰白色还有绿色,蓝色也不讨厌。”

    店员:“……好的,斯塔克先生。请问还有别的需求吗?”

    托尼想了想,补充说明:“热衷运动系,对舒适度和方便度要求较高。”

    店员记下,转身打算去挑衣物,结果这次甚至连转身都还没完成,就又被叫住了。职业道德不允许这位女士翻脸,不然她肯定已经将卡砸在了托尼脸上,而不是在这儿等着继续扬着笑脸问:“您还有别的要求吗?”

    托尼·斯塔克摊开了手,眉头紧皱:“算了。”

    他有些嫌弃,“还是我自己来。”

    店员:“……?”那你之前那么不爽的甩卡叫人?富豪的思想我不懂!

    离开百货商场,托尼将整包的衣服往后桌一丢,带上墨镜便风驰电擎般的往郊区的住宅赶去。

    他从后视镜瞥见自己买下的东西,开始思考穷人沈琼见到这些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托尼想了想,觉得自己非常期待。

    然而当他将车驶进了车库,纡尊降贵地拎着一大袋东西从车库的电梯直接回了家——电梯门刚刚打开,他先见到的是裹着浴袍盘着腿坐在他的沙发目光发亮的沈琼。

    沈琼见他回来了,十分高兴,摊开手问:“帮我买衣服了吗?”

    托尼却盯着沈琼的脖子。

    托尼看着她脖子上一块小小的红斑,要是他没有记错,这块红斑应该是沈琼不小心被虫子咬了留下的痕迹——而这应该是十天前的事了,上次他见沈琼,这块红斑已经消的差不多了。

    现在她的脖子上怎么会又出现这东西,难道还有同样的虫子在同样的地方又咬了一口吗?

    沈琼有些心虚,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问题吗?”

    “没有。”托尼偏开了视线,将袋子抛给了她,“把衣服换了,正好你之前传来的资料里有些东西需要告诉你。”

    沈琼唉了一声,便拎着袋子去换了衣服。托尼·斯塔克给她从里买到了外,沈琼倒是不太用担心。只是她换好了衣服,忍不住又对着镜子仔细看了半晌自己的脖子,当她注意到那块红斑时,心中有一瞬间的紧张。但她又想了想,托尼·斯塔克应该没有发现她身体上的问题,毕竟这么微小的地方,就算是她自己一开始也没有意识到。

    沈琼伸手才皮肤上搓了两下,发现红斑确实消不掉后,这才沮丧地出了门。

    托尼已经将沈琼传递回来的资料破解完毕,沈琼一走进他的书房,看见的便是飘满了屋子的各类数据。

    沈琼站在原地看了会儿,便觉得头晕,于是她选择了更干脆的办法,询问托尼:“传来的资料有价值吗?”

    “你运气确实不错。”托尼道,“这是伯纳德的私人电脑。”

    “完全处理需要点时间,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一件事情。”托尼将视线从电脑前转向了沈琼,“伯纳德的手里确实有一块伊甸碎片,他和驱魔圣团的莫德雷德有过交易,用这块‘伊甸碎片’交换兰马洛克在北美的权利。”

    沈琼几乎是立刻便想起了她在神学院里目睹的那场谋杀:“但他毁约了!”

    托尼颔首:“不错,不过这个老头子很警惕。即使和莫德雷德做了这样的交易,他也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手里的伊甸碎片是什么。”

    他紧紧盯着沈琼:“我猜伯纳德已经死了?”

    沈琼皱起了眉头:“是的,但不是我动的手,杀他的是莫德雷德。”

    “那你觉得,现在他已经得到了伯纳德手中伊甸碎片的可能性是多少?”

    沈琼沉思了半晌,缓缓抬起眼睛,看向托尼,这位天才双手抱胸正在等着她的答案。沈琼忽然间便觉得自己有了无限的底气,她含笑道:“零。伯纳德是个狡猾的人,他藏伊甸碎片的地方,绝对不容易想到。更何况莫德雷德连这块碎片的样子都没有见到。”

    “不错。”托尼颔首,犀利总结,“所以虽然伯纳德死了,但我们和他依然在同样的起跑线上,就看谁先能猜到。”

    沈琼撤离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只要圣殿骑士不想彻底暴露于公众视野,莫德雷德也只能暂时离开发生了凶案的案发现场,而不能肆意搜索。伯纳德的死毕竟与他脱不了干系,光是圣殿骑士内部的问责就让他没有足够的时间。

    这无疑给了沈琼机会。

    她仔细回想了自己见到伯纳德时他表现的所有细节。

    紧张而有些外凸的眼球,绷紧的肌肉,翻边的红色长袍……还有静静攥在手心的鼻烟壶。

    沈琼突然问:“伯纳德有嗅鼻烟的爱好吗?”

    托尼皱眉:“我并不清楚,不过他竟然一贯以苦修者形象示人,应该不会沾染这些东西。”

    沈琼翡翠色的眼睛里便浮现出了细碎的光,她又露出了得意而充满了生机的笑容,意味深长道:“有样东西,我觉得可能有碎片的线索。”

    顿了顿,她补充道:“只是这东西现在大概已经在警方的手上了,你有办法弄出来吗?”

    “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出来。”

    托尼听到沈琼的要求,忽然勾起了嘴角:“我知道一个人。”他意有所指,“他应该能满足你的要求。”

    “这对他而言,可能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沈琼按照托尼的指引,等在了波士顿中心公园的第三把长椅处。

    她看着表,等着约定的时间到达。在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差三十几秒时,她忽然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声音。

    沈琼转过身,便看见一名十六七的棕发少年一脸窘迫的抓着自己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则夹着他用来赶路的滑板,磕磕盼盼地和她打着招呼。

    “你好,我是彼得·帕克,我听斯塔克先生说,你有件事想要拜托——哎,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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