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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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人影动作极快，甚至称得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手中不断挥洒着什么，像是面粉一样的粉末纷纷扬扬地落在商队遣送的货物上，待他停下来，额头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
云宋锐利的目光似乎引起了那人的警觉，他转过头来，一步一步逼向云宋和风归容藏身的木桶之后。
忽而，商队的官军骂骂咧咧地走向后院来，人数不多的三人一边啐着唾沫一边对什么人肆无忌惮地谩骂，其中一个络腮胡的壮汉甚至用刀鞘捅了捅车上的货物。
“靠，这什么玩意儿？”
粉末扬起一些，壮汉边说着，也终于抬起眼来扫视周遭。那道身影逼近时，他甚至没能看清来人的样貌。
云宋的唇角略略勾起，似是见到了极为有趣的事儿，她转头看向风归容，眼神交换间，默契悄然滋长。
刀鞘和还未完全拔出的刀落地，络腮胡的壮汉应声而倒，随之他身后的两个颇为瘦弱的官军也没能幸免于难。
一刀封喉。云宋心中默叹一声，她怎么就忘了这人的武功其实远高于普通习武之人，自恃武功甚高却差点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摆了一道。
白色人影一晃，终于从后院消失。
“哎呦喂，好家伙，一下抹了仨，”云宋揉了揉发酸的腰，“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如此一鸣惊人。”
风归容轻笑，雪色华衣一尘不染，他站在角落里盯着云宋来回蹿的身影，眼睛里染上了薄薄的欢喜:“是面粉。你猜，是谁？”
云宋张口便来:“是谁还用说呢？这不是……”她倏忽一顿，“你说的是背后的人？”
风归容点头。
云宋道:“不会是楚天恒的人发现我了吧？我看他也不像如此……胆大的人。”
风归容摇了摇头，玉莲盘桓的纹路愈发使他显得莫测高深，却听他失笑道:“他没有这个胆子，自有人有这个胆子。至于发现你……他倒还没有如此手眼通天的本事。”
云宋莞尔:“他没有这个本事，你有吗？”
风归容神情微滞，大约是没料到云宋的回话，又道:“我有没有你不是很清楚吗？”
云宋没接话，动作麻利地翻开三个官兵的衣服找到了三块通关令牌，手一扬，三块令牌收进袖里，她又不慌不忙地绕回了客栈大堂。
云宋一眼便找到了身着水蓝锦袍的折凰，她吹了声口哨，道:“我来了。”
折凰诚惶诚恐地站起身来:“阿宋姑娘，我以为你走丢了呢……咦？这不是……风公子吗？”
风归容颔首:“我来，是为了数日前你向我提供的消息而来。”
折凰恍然:“风公子可是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风归容不答，从怀里掏出一枚手掌大小的令牌来，目光掷向云宋:“皇上急不可耐地为自己备了份大礼。”
云宋乐了:“呦，江湖处处是令牌，左一个通关令，右一个大内侍卫令。难不成集齐令牌可召唤神龙？”
风归容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探究，倒是折凰问了出来:“阿宋姑娘，神龙是什么意思？”
云宋想了想，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放大招的意思。”
夜里的楼兰城墙高大而伟岸，镀了一层月白光华的孔雀河愈发风情万种，白日里楼兰百姓掷下的柳条大多浮上了水面，波光如鎏金，掀起一阵一阵略带湿意的微风。
云宋站在窗前，月光铺下了漆黑屋子里的几寸光亮，素色宽大的棉袍架在她瘦削的肩上，姣好的身材被掩藏的不露声色，她的脸上暗淡的妆容依旧盖着原本清艳的面庞，只有一双如同宝珠的眼里流转着再平淡不过的享受与惬意。
她忽然想起白天停放在后院的商货，这队名义上效忠于皇帝的官商此刻在楼兰城口停滞不前，他们在等，她也在等。
长发被她高高束起，云宋脱下棉袍，黑色的短衣上缠着暗红的腰带，从袖子里掏出匕首，她笑了笑，想起从前的红衣特别行动小组。
蔚珂和孟素亭都还好吧，若是知道她在这里被捅了一刀，大概会毫不留情地嘲笑几句。指尖从腹部滑过，她才一闪身出门，便不期然撞在了谁的胸膛上。
那人的脸散发着极致的清贵和零星的妖娆，狭长的眉却显得儒雅温润，眉眼笑意，色转皎然，他带着淡淡的莲香，一下子撞进了云宋的眼底。
“你……”
她刚启齿，便被风归容的食指压住了唇。温暖的手覆上她不堪一握的手腕，白色衣袂若有若无地掀起，成就了那宛如谪仙般的步履。
还是白日里藏身的木桶后，风归容按着云宋的肩，听到几句清晰的交谈声。
“这是金叶子，你收好了。我们娘娘知道你的规矩，希望你守口如瓶。这批货，主子不希望它们落在任何人手里。你可明白？”
“草民明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有我的底线，自会守口如瓶，大人不必担心。”
“对了，和你同来的那位姑娘，娘娘希望你能把她带回景都。如果办到另有重赏，办不到也不强求。”
“恐怕要让大人失望了。她，不是我能请得动的。”
“唰”地一声轻响，似乎有一个人已经离开。云宋猫着腰，袖里的匕首却已经扬向半空。底下早已没了人影，半空的人身子一滞却并不停留，极速从客栈离去。
夜，仍旧静谧。
云宋松了口气，打量着风归容仍旧平淡的面容:“你怎么知道今夜会有人来？”
风卷着他身上的莲香兜兜转转，月光下，春风扫雪，灯笼微红。
他整理着衣袖，倏忽抬起头来:“猜的。”
第二日晨光熹微之时，客栈里人来人往的繁杂声便昭示了这队官商早已瞅准了那吾盛会的时机，他们或已发觉队伍里少了三个人，却没有一个人多加在意。
今年的这队人马里势力众多，似乎每个人都不愿多管闲事，每个人的背后都不知是何背景。
正因如此，才有机可乘。
云宋倒也不忙着跟上，官商人员冗杂、货物众多，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走得再快也赶不上单枪匹马。
那吾盛会是在傍晚时分才开始，云宋三人跟着这队人马，竟弯弯绕绕地拐进了赫连山。
“他们怎么进山了？不该走官道吗？”折凰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
“那吾盛会热闹得很，恐怕走官道得飞过去。”
云宋拢了拢宽大的棉袍。赫连山上依旧有些凉意，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穹顶之下，山脉顶端覆着一层积雪，饶是山脚的风都带着凉丝丝的寒气。
风归容缓缓走在云宋身前，眼神明明灭灭的，似乎在思索什么。
“哎呦，风大公子也来给我挡挡风吧，好歹我也给了你那么个消息。”
折凰的水蓝锦袍显然抵不住犀利的山风。云宋这才发觉，风归容一直走在她身前，竟是为了替她遮风，她略显尴尬，连一句“多谢”都说不出口。
“无妨，这风倒也不算寒凉。”
这话似乎是对折凰说的，又似乎是对她说的。云宋的耳根有些发热。
走了许久，商队仍在赫连山外围徘徊，行进速度越来越慢，云宋一眯眼——好戏来了。
“你们，别走了别走了！没看到后面儿有个兄弟脚拐了？”
有人大声呵斥了一句，整个队伍终于慢慢悠悠地停了下来，领兵的回头看了一眼，却突然慌了起来:“你们看到公孙先生了吗？公孙先生是不是一直没回来过？传令下去，看看公孙先生在不在队伍里！”
如今慌神儿了也知道找人家出主意，云宋约摸着，那位公孙先生应当就是昨天从客栈出去却再未回来的布衣。
“有人来了。”风归容拽着云宋的胳膊在一棵树后藏了下来。
折凰正看得仔细，一时间竟没发觉云宋和风归容不见了。他拨开杂乱的枯草，蹑手蹑脚地走近商队。
“报！公孙先生不在队伍里！”
“报！前方人马不明来路，正在向此处逼近！”
“报！后方着火了！”
接踵而至的情况不约而同地朝着这队官商砸来，火势逐渐蔓延，散发着烧焦的羽毛的气息，黑烟冲破树林的屏障，直逼青天而去。
远处的人马已经停了下来，云宋一拍大腿:“车瑶光，月忌欢！”
彼处，车瑶光的左眼上缠了一层纱布，攥着缰绳的手泛着青白色，她满脸戾气地盯着正徐徐上升的烟，不由地咳嗽了几声。
云宋的目光停在月忌欢的脸上，他的脸色并不好看，马头落在车瑶光后面，眸光恍惚，倒是一副兴致缺缺的神情。
“撞见我算他们命不好！”云宋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来，转身交给风归容，“你来，我的内力还没恢复多少。”
风归容点头接过，娴熟的手法迅速点燃火折子，亮丽的火光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火星噼里啪啦地落在商货上，“噌”地燃起了怒不可遏的火龙。
“折凰定然是替孟贵妃办的这桩事，久居宫中，倒也难为她还记得行走门派。不过，皇上的六十大寿将至，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云宋眼见车瑶光和月忌欢加入救火的阵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听说孟贵妃有喜了。”风归容睨了一眼火势，浓密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层阴影，他的唇微微翘起，“这一招将计就计使得妙极。”
云宋耸肩:“走吧，去瞧瞧那吾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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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人影动作极快，甚至称得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手中不断挥洒着什么，像是面粉一样的粉末纷纷扬扬地落在商队遣送的货物上，待他停下来，额头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
云宋锐利的目光似乎引起了那人的警觉，他转过头来，一步一步逼向云宋和风归容藏身的木桶之后。
忽而，商队的官军骂骂咧咧地走向后院来，人数不多的三人一边啐着唾沫一边对什么人肆无忌惮地谩骂，其中一个络腮胡的壮汉甚至用刀鞘捅了捅车上的货物。
“靠，这什么玩意儿？”
粉末扬起一些，壮汉边说着，也终于抬起眼来扫视周遭。那道身影逼近时，他甚至没能看清来人的样貌。
云宋的唇角略略勾起，似是见到了极为有趣的事儿，她转头看向风归容，眼神交换间，默契悄然滋长。
刀鞘和还未完全拔出的刀落地，络腮胡的壮汉应声而倒，随之他身后的两个颇为瘦弱的官军也没能幸免于难。
一刀封喉。云宋心中默叹一声，她怎么就忘了这人的武功其实远高于普通习武之人，自恃武功甚高却差点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摆了一道。
白色人影一晃，终于从后院消失。
“哎呦喂，好家伙，一下抹了仨，”云宋揉了揉发酸的腰，“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如此一鸣惊人。”
风归容轻笑，雪色华衣一尘不染，他站在角落里盯着云宋来回蹿的身影，眼睛里染上了薄薄的欢喜:“是面粉。你猜，是谁？”
云宋张口便来:“是谁还用说呢？这不是……”她倏忽一顿，“你说的是背后的人？”
风归容点头。
云宋道:“不会是楚天恒的人发现我了吧？我看他也不像如此……胆大的人。”
风归容摇了摇头，玉莲盘桓的纹路愈发使他显得莫测高深，却听他失笑道:“他没有这个胆子，自有人有这个胆子。至于发现你……他倒还没有如此手眼通天的本事。”
云宋莞尔:“他没有这个本事，你有吗？”
风归容神情微滞，大约是没料到云宋的回话，又道:“我有没有你不是很清楚吗？”
云宋没接话，动作麻利地翻开三个官兵的衣服找到了三块通关令牌，手一扬，三块令牌收进袖里，她又不慌不忙地绕回了客栈大堂。
云宋一眼便找到了身着水蓝锦袍的折凰，她吹了声口哨，道:“我来了。”
折凰诚惶诚恐地站起身来:“阿宋姑娘，我以为你走丢了呢……咦？这不是……风公子吗？”
风归容颔首:“我来，是为了数日前你向我提供的消息而来。”
折凰恍然:“风公子可是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风归容不答，从怀里掏出一枚手掌大小的令牌来，目光掷向云宋:“皇上急不可耐地为自己备了份大礼。”
云宋乐了:“呦，江湖处处是令牌，左一个通关令，右一个大内侍卫令。难不成集齐令牌可召唤神龙？”
风归容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探究，倒是折凰问了出来:“阿宋姑娘，神龙是什么意思？”
云宋想了想，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放大招的意思。”
夜里的楼兰城墙高大而伟岸，镀了一层月白光华的孔雀河愈发风情万种，白日里楼兰百姓掷下的柳条大多浮上了水面，波光如鎏金，掀起一阵一阵略带湿意的微风。
云宋站在窗前，月光铺下了漆黑屋子里的几寸光亮，素色宽大的棉袍架在她瘦削的肩上，姣好的身材被掩藏的不露声色，她的脸上暗淡的妆容依旧盖着原本清艳的面庞，只有一双如同宝珠的眼里流转着再平淡不过的享受与惬意。
她忽然想起白天停放在后院的商货，这队名义上效忠于皇帝的官商此刻在楼兰城口停滞不前，他们在等，她也在等。
长发被她高高束起，云宋脱下棉袍，黑色的短衣上缠着暗红的腰带，从袖子里掏出匕首，她笑了笑，想起从前的红衣特别行动小组。
蔚珂和孟素亭都还好吧，若是知道她在这里被捅了一刀，大概会毫不留情地嘲笑几句。指尖从腹部滑过，她才一闪身出门，便不期然撞在了谁的胸膛上。
那人的脸散发着极致的清贵和零星的妖娆，狭长的眉却显得儒雅温润，眉眼笑意，色转皎然，他带着淡淡的莲香，一下子撞进了云宋的眼底。
“你……”
她刚启齿，便被风归容的食指压住了唇。温暖的手覆上她不堪一握的手腕，白色衣袂若有若无地掀起，成就了那宛如谪仙般的步履。
还是白日里藏身的木桶后，风归容按着云宋的肩，听到几句清晰的交谈声。
“这是金叶子，你收好了。我们娘娘知道你的规矩，希望你守口如瓶。这批货，主子不希望它们落在任何人手里。你可明白？”
“草民明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有我的底线，自会守口如瓶，大人不必担心。”
“对了，和你同来的那位姑娘，娘娘希望你能把她带回景都。如果办到另有重赏，办不到也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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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地一声轻响，似乎有一个人已经离开。云宋猫着腰，袖里的匕首却已经扬向半空。底下早已没了人影，半空的人身子一滞却并不停留，极速从客栈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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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宋松了口气，打量着风归容仍旧平淡的面容:“你怎么知道今夜会有人来？”
风卷着他身上的莲香兜兜转转，月光下，春风扫雪，灯笼微红。
他整理着衣袖，倏忽抬起头来:“猜的。”
第二日晨光熹微之时，客栈里人来人往的繁杂声便昭示了这队官商早已瞅准了那吾盛会的时机，他们或已发觉队伍里少了三个人，却没有一个人多加在意。
今年的这队人马里势力众多，似乎每个人都不愿多管闲事，每个人的背后都不知是何背景。
正因如此，才有机可乘。
云宋倒也不忙着跟上，官商人员冗杂、货物众多，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走得再快也赶不上单枪匹马。
那吾盛会是在傍晚时分才开始，云宋三人跟着这队人马，竟弯弯绕绕地拐进了赫连山。
“他们怎么进山了？不该走官道吗？”折凰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
“那吾盛会热闹得很，恐怕走官道得飞过去。”
云宋拢了拢宽大的棉袍。赫连山上依旧有些凉意，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穹顶之下，山脉顶端覆着一层积雪，饶是山脚的风都带着凉丝丝的寒气。
风归容缓缓走在云宋身前，眼神明明灭灭的，似乎在思索什么。
“哎呦，风大公子也来给我挡挡风吧，好歹我也给了你那么个消息。”
折凰的水蓝锦袍显然抵不住犀利的山风。云宋这才发觉，风归容一直走在她身前，竟是为了替她遮风，她略显尴尬，连一句“多谢”都说不出口。
“无妨，这风倒也不算寒凉。”
这话似乎是对折凰说的，又似乎是对她说的。云宋的耳根有些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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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凰正看得仔细，一时间竟没发觉云宋和风归容不见了。他拨开杂乱的枯草，蹑手蹑脚地走近商队。
“报！公孙先生不在队伍里！”
“报！前方人马不明来路，正在向此处逼近！”
“报！后方着火了！”
接踵而至的情况不约而同地朝着这队官商砸来，火势逐渐蔓延，散发着烧焦的羽毛的气息，黑烟冲破树林的屏障，直逼青天而去。
远处的人马已经停了下来，云宋一拍大腿:“车瑶光，月忌欢！”
彼处，车瑶光的左眼上缠了一层纱布，攥着缰绳的手泛着青白色，她满脸戾气地盯着正徐徐上升的烟，不由地咳嗽了几声。
云宋的目光停在月忌欢的脸上，他的脸色并不好看，马头落在车瑶光后面，眸光恍惚，倒是一副兴致缺缺的神情。
“撞见我算他们命不好！”云宋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来，转身交给风归容，“你来，我的内力还没恢复多少。”
风归容点头接过，娴熟的手法迅速点燃火折子，亮丽的火光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火星噼里啪啦地落在商货上，“噌”地燃起了怒不可遏的火龙。
“折凰定然是替孟贵妃办的这桩事，久居宫中，倒也难为她还记得行走门派。不过，皇上的六十大寿将至，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云宋眼见车瑶光和月忌欢加入救火的阵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听说孟贵妃有喜了。”风归容睨了一眼火势，浓密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层阴影，他的唇微微翘起，“这一招将计就计使得妙极。”
云宋耸肩:“走吧，去瞧瞧那吾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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