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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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君止还不曾出宫，云宋闲来捏了棋。一黑一白下得正尽兴，帷帘一揭一放，一股雪莲香气钻进了马车里，云宋恍然，这要是在大理寺的牢里睡一晚，准得染了风寒。
“你这一招走的好。”
也不知他说的是棋还是事，她一愣，纳兰君止落了一子，便听“啪嗒”一声，再看棋局时，明明已占上风的黑子赫然是落了败。
云宋默了一会儿：“你都知道了？”
纳兰君止幽幽盯着她，盯得她的心噗噗直跳，仿佛要跳出了胸腔：“你最不该，将自己置身险地。你可知道，大理寺是什么地方？”
他的语势有些急，眉目蹙起，眼里登然一抹怒色，仿佛是真的恼了，连指骨都攥得青白。
单凭沈灼头发毛躁，满脸灰尘，一身伤痕和囚服袖口被老鼠啃食的痕迹，便不难想象牢狱的生活。
“我又不是真要坐牢……”云宋说着说着就噤了声，纳兰君止的脸色极为难看，有点阴沉，有点苍白，有点紧张，有点恼怒。
唤歌心底凉凉的，不知是什么滋味。从世子武功恢复的那时起，心绪就无时无刻不在云宋身上，日思夜想，有时竟能独自一人笑出声来，世子说她是好不容易才被他找到的。
下午同是听闻云宋入狱，小王爷气势汹汹地就奔着大理寺去，他看得出来，世子也想去。但世子终究没去，只是吩咐他备马车入宫。不过一个时辰的光景，皇上便命奉公公接云宋出来，他便知道，定然是世子又在皇上面前允诺了什么。
皇上一直视纳兰王府为眼中钉想要拔除，却碍于世子颇高的民望迟迟不下手。此番，世子不是折了粮食便是折了钱财，不然云宋怎会才进大理寺不到一天便被放了出来？
殷府里，殷熹枕气极了。她左思右想，唯恐崔邵郴将那晚听到楚钥的声音一事泄露出去，于是唤来如燕，让她送信。
楚钥不过三日便醒了，一脸难以置信：“我这是死了吗？我死了吗？”
云宋对这位世子颇为无奈，好歹也是上过祁山，也是被燕北雪算计过的人，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你没死。”
楚钥掐了掐自己的脸，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想起问关键的：“你是谁？”
云宋答：“我是安乐郡主云宋。”
他一听，慌张起来：“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
云宋一下子按住了他，以防伤口扯裂出血。
“谁要杀你？”云宋问。
“是如燕！我看清了！是如燕！”
云宋点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今，只看殷小姐还坐不坐得住了。
又是一日月黑夜。
院落的一角，崔邵郴悄悄地拉开木板，泥土堆在一旁，似乎是殷府准备将这处连接两府的洞给填了。
“枕儿，枕儿。”他唤了两声，没有人答话。过了半晌，才有人窸窸窣窣地从回廊里走来。
整个院子黑漆漆的，偶尔有只夜猫儿从墙头掠过，很快便没了踪影。
“枕儿，是你吗？”
崔邵郴蹑手蹑脚地往黑影来的方向走，乍然间，银光一现，“唰”地向崔邵郴袭去。他瞠着目，嘴巴微微张开，下意识地想躲，却又不知躲到何处去。趴墙头的云宋无奈了，手中的石子“啪”地一下飞了出去，银色器物清脆地一响，赫然躺在了地上。
黑影一看，正欲再度出手。此时，院落里一片红光，火把噼里啪啦地燃烧，火苗跳动，照亮了整个院子。黑影无处遁形，被火光耀得睁不开眼。
“如燕？怎么是你！”殷老爷大喝一声，黑影一哆嗦，一下子跪了下来。
如燕抬头，这才发觉刘寺成、安定王带着乌压压一群人围在院子里。崔邵郴也吓愣了，瘫在地上久不能回神。
刘寺成走上前扶起崔邵郴，轻声问：“公子何故出现在殷府中？”
崔邵郴仍是呆呆的模样，口中答：“是枕儿唤我来的。”
枕儿是谁自不必说，只是此时如燕也反应过来，大喊道：“此事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不关小姐的事！”
刘寺成只好先将如燕押回大理寺待审。安定王沉着眼，沧桑的身躯颤抖着。殷熹枕眼见着如燕还未归来，心知事情败露，赶着去院子里扶住殷老爷：“爹，如燕若是开堂审问，就让女儿去看看吧。”
殷老爷点点头，如燕自小在安定王府长大，忠心日月可鉴，怎会做出这种谋害世子、丧尽天良的事来？
云宋的嫌疑算是消了，翌日一早大理寺开堂审问，她同刘寺成说好要去旁听。皇上下旨令纳兰君止陪审，以免有失公允。
天际的云障缓缓移动，星芒微弱，竟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翌日晨，如燕刺杀安定王世子一案开堂审问。云宋笑吟吟地盯着殷熹枕，殷熹枕不自在地回以一笑，待如燕被押上堂来，她花容失色眼泪簌簌，朝着如燕就扑过去。刘寺成似乎不欲计较这些小事，如燕本也是陪伴殷熹枕身边长大，二人主仆情深无可厚非。
堂前一片沉默，只听殷熹枕啼啼哭哭的声音。
“好了，开审。”刘寺成一声令下，便有人将殷熹枕拉开，殷熹枕身子一软，瘫在了椅子上。
“堂下光禄大夫殷府婢女如燕，你可知罪？”
如燕瑟瑟发抖，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她掐着自己的脖子，用力按喉咙，干呕使得她伏下身子，半晌也没能吐出什么来。蓦地，如燕瞠目看向殷熹枕，眼里凶光乍现，瞳孔里满是不可思议。她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指向殷熹枕，云宋一笑，这才让身后跟着的夏侯阙上去。
“姑娘，她中毒了。”夏侯阙从袖中掏出一卷银针，仔细斟酌后按住如燕，直直刺往她的咽喉。殷熹枕以为夏侯阙疯了，抓着桌角的青白指尖稍微松了松，很快回复了血色。
夏侯阙一针下去，如燕的喉咙生疼，黑血顺着银针渗出来，沿着如燕的脖子流到地上，刘寺成一看不好，大喝一声：“关闭堂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大理寺的官兵岂是等闲之辈，一阵铠甲的碰撞声后，大门“砰”地关上了。殷熹枕咬紧下唇，死死盯着已在地上痉挛的如燕。
夏侯阙见她痉挛，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如燕吃下，而后将她喉咙里的针迅速拔起，黑血从针孔里喷射出来，如燕大口喘着气，张口说：“小姐……”
声音呕哑嘲哳，十分刺耳，但好在也能说出话来。云宋嗤笑一声：“你家小姐想让你闭嘴呢。”
殷熹枕大惊失色，生生瘫坐在地上，如燕还未松口，她还有一线生机！
“其实呢，殷小姐不承认也无妨，”云宋笑道，“如燕，你尽心尽力侍候多年的主子方才还想让你死呢，若是你坦白，最重也只是将牢底坐穿，不会有性命之忧，若是你不说，从犯和主犯的刑责不用刘大人再向你说明了吧？”
此时，殷熹枕仿佛明白了什么，口中大喊着：“你这个贱女人！贱女人！”
纳兰君止的神色淡淡的，云卷云舒，波澜不惊。
等她骂完，云宋才幽幽地问：“殷小姐，我哪里得罪你了？”
如燕怨毒地剜了一眼殷熹枕，终于将事情娓娓道来：“老爷想将小姐许给安定王世子，但小姐和崔丞相的公子崔邵郴有情有义，小姐为了能嫁给世子，不惜与崔公子断情。那日小姐约崔公子在墙头下见面，不成想崔公子刚走就来了人，小姐唯恐被人发现，就让奴婢用匕首射杀了那人，但没想到那人是世子。小姐命我将世子的尸体搬到墙头下，又从闺房里找到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让我以安贤郡主的名义转交崔公子。后来崔公子多次提及那天晚上，说自己听到了什么声音。小姐担心崔公子揭发我们，所以才命我昨夜杀了崔公子以绝后患。”
“好在，世子无恙，”如燕冷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刘寺成又问殷熹枕：“殷小姐何必这么做？”
殷熹枕一见事情败露，从袖中掏出匕首直奔云宋而去，却未曾想到被一直匍匐在地的如燕拉住了脚。
“我恨毒了你！云宋！凭什么你得纳兰世子高看！凭什么景都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与你交好！我不服！我不甘心！我哪里比不上你！你这个毒妇！”殷熹枕泪流满面，疯疯癫癫地扑向云宋。刘寺成挥手示意，便有官兵将殷熹枕拖走了。
云宋冷笑，她故意应邀去安定王府喝茶，而后被带入大理寺候审，但纳兰君止出面将她保下，殷熹枕更加愤恨。崔邵郴那日回到丞相府根本不曾直接离开，而这一切被云宋和常月尽收眼底。
这不过是一出，瓮中捉鳖。
“皇上驾到——”奉仕坚犀利的声音在大理寺门前响起时，在座的无不震惊，会逢楼兰王入楚，皇上有闲心理会这等小事倒是有些反常。
唯有云宋狡黠一笑，看来许成鸢散布的消息已经传入皇宫，皇上绝无放过搜查殷府的可能，只要搜查，便说明皇上在意此事，日后也好下手。
果不其然，皇上才到堂上，便立刻吩咐刘寺成：“爱卿，朕已经派人搜查殷府，务必要将刺伤钥儿的凶器找出来。”刘寺成哪敢妄自揣度圣意，只得连连应是。
堂上的气氛压抑非常，不过半晌，一小太监对奉仕坚耳语了几句，奉仕坚面色大变，立刻向皇上点了点头，皇上勃然大怒：“下旨，殷府一门落狱戴罪。”
何罪？众人不知，云宋也不知。是以云宋以为，纳兰君止也不知，可纳兰君止才出大理寺，便笑意盎然道：“我猜你一定不知皇上为何将殷府落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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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君止还不曾出宫，云宋闲来捏了棋。一黑一白下得正尽兴，帷帘一揭一放，一股雪莲香气钻进了马车里，云宋恍然，这要是在大理寺的牢里睡一晚，准得染了风寒。
“你这一招走的好。”
也不知他说的是棋还是事，她一愣，纳兰君止落了一子，便听“啪嗒”一声，再看棋局时，明明已占上风的黑子赫然是落了败。
云宋默了一会儿：“你都知道了？”
纳兰君止幽幽盯着她，盯得她的心噗噗直跳，仿佛要跳出了胸腔：“你最不该，将自己置身险地。你可知道，大理寺是什么地方？”
他的语势有些急，眉目蹙起，眼里登然一抹怒色，仿佛是真的恼了，连指骨都攥得青白。
单凭沈灼头发毛躁，满脸灰尘，一身伤痕和囚服袖口被老鼠啃食的痕迹，便不难想象牢狱的生活。
“我又不是真要坐牢……”云宋说着说着就噤了声，纳兰君止的脸色极为难看，有点阴沉，有点苍白，有点紧张，有点恼怒。
唤歌心底凉凉的，不知是什么滋味。从世子武功恢复的那时起，心绪就无时无刻不在云宋身上，日思夜想，有时竟能独自一人笑出声来，世子说她是好不容易才被他找到的。
下午同是听闻云宋入狱，小王爷气势汹汹地就奔着大理寺去，他看得出来，世子也想去。但世子终究没去，只是吩咐他备马车入宫。不过一个时辰的光景，皇上便命奉公公接云宋出来，他便知道，定然是世子又在皇上面前允诺了什么。
皇上一直视纳兰王府为眼中钉想要拔除，却碍于世子颇高的民望迟迟不下手。此番，世子不是折了粮食便是折了钱财，不然云宋怎会才进大理寺不到一天便被放了出来？
殷府里，殷熹枕气极了。她左思右想，唯恐崔邵郴将那晚听到楚钥的声音一事泄露出去，于是唤来如燕，让她送信。
楚钥不过三日便醒了，一脸难以置信：“我这是死了吗？我死了吗？”
云宋对这位世子颇为无奈，好歹也是上过祁山，也是被燕北雪算计过的人，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你没死。”
楚钥掐了掐自己的脸，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想起问关键的：“你是谁？”
云宋答：“我是安乐郡主云宋。”
他一听，慌张起来：“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
云宋一下子按住了他，以防伤口扯裂出血。
“谁要杀你？”云宋问。
“是如燕！我看清了！是如燕！”
云宋点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今，只看殷小姐还坐不坐得住了。
又是一日月黑夜。
院落的一角，崔邵郴悄悄地拉开木板，泥土堆在一旁，似乎是殷府准备将这处连接两府的洞给填了。
“枕儿，枕儿。”他唤了两声，没有人答话。过了半晌，才有人窸窸窣窣地从回廊里走来。
整个院子黑漆漆的，偶尔有只夜猫儿从墙头掠过，很快便没了踪影。
“枕儿，是你吗？”
崔邵郴蹑手蹑脚地往黑影来的方向走，乍然间，银光一现，“唰”地向崔邵郴袭去。他瞠着目，嘴巴微微张开，下意识地想躲，却又不知躲到何处去。趴墙头的云宋无奈了，手中的石子“啪”地一下飞了出去，银色器物清脆地一响，赫然躺在了地上。
黑影一看，正欲再度出手。此时，院落里一片红光，火把噼里啪啦地燃烧，火苗跳动，照亮了整个院子。黑影无处遁形，被火光耀得睁不开眼。
“如燕？怎么是你！”殷老爷大喝一声，黑影一哆嗦，一下子跪了下来。
如燕抬头，这才发觉刘寺成、安定王带着乌压压一群人围在院子里。崔邵郴也吓愣了，瘫在地上久不能回神。
刘寺成走上前扶起崔邵郴，轻声问：“公子何故出现在殷府中？”
崔邵郴仍是呆呆的模样，口中答：“是枕儿唤我来的。”
枕儿是谁自不必说，只是此时如燕也反应过来，大喊道：“此事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不关小姐的事！”
刘寺成只好先将如燕押回大理寺待审。安定王沉着眼，沧桑的身躯颤抖着。殷熹枕眼见着如燕还未归来，心知事情败露，赶着去院子里扶住殷老爷：“爹，如燕若是开堂审问，就让女儿去看看吧。”
殷老爷点点头，如燕自小在安定王府长大，忠心日月可鉴，怎会做出这种谋害世子、丧尽天良的事来？
云宋的嫌疑算是消了，翌日一早大理寺开堂审问，她同刘寺成说好要去旁听。皇上下旨令纳兰君止陪审，以免有失公允。
天际的云障缓缓移动，星芒微弱，竟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翌日晨，如燕刺杀安定王世子一案开堂审问。云宋笑吟吟地盯着殷熹枕，殷熹枕不自在地回以一笑，待如燕被押上堂来，她花容失色眼泪簌簌，朝着如燕就扑过去。刘寺成似乎不欲计较这些小事，如燕本也是陪伴殷熹枕身边长大，二人主仆情深无可厚非。
堂前一片沉默，只听殷熹枕啼啼哭哭的声音。
“好了，开审。”刘寺成一声令下，便有人将殷熹枕拉开，殷熹枕身子一软，瘫在了椅子上。
“堂下光禄大夫殷府婢女如燕，你可知罪？”
如燕瑟瑟发抖，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她掐着自己的脖子，用力按喉咙，干呕使得她伏下身子，半晌也没能吐出什么来。蓦地，如燕瞠目看向殷熹枕，眼里凶光乍现，瞳孔里满是不可思议。她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指向殷熹枕，云宋一笑，这才让身后跟着的夏侯阙上去。
“姑娘，她中毒了。”夏侯阙从袖中掏出一卷银针，仔细斟酌后按住如燕，直直刺往她的咽喉。殷熹枕以为夏侯阙疯了，抓着桌角的青白指尖稍微松了松，很快回复了血色。
夏侯阙一针下去，如燕的喉咙生疼，黑血顺着银针渗出来，沿着如燕的脖子流到地上，刘寺成一看不好，大喝一声：“关闭堂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大理寺的官兵岂是等闲之辈，一阵铠甲的碰撞声后，大门“砰”地关上了。殷熹枕咬紧下唇，死死盯着已在地上痉挛的如燕。
夏侯阙见她痉挛，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如燕吃下，而后将她喉咙里的针迅速拔起，黑血从针孔里喷射出来，如燕大口喘着气，张口说：“小姐……”
声音呕哑嘲哳，十分刺耳，但好在也能说出话来。云宋嗤笑一声：“你家小姐想让你闭嘴呢。”
殷熹枕大惊失色，生生瘫坐在地上，如燕还未松口，她还有一线生机！
“其实呢，殷小姐不承认也无妨，”云宋笑道，“如燕，你尽心尽力侍候多年的主子方才还想让你死呢，若是你坦白，最重也只是将牢底坐穿，不会有性命之忧，若是你不说，从犯和主犯的刑责不用刘大人再向你说明了吧？”
此时，殷熹枕仿佛明白了什么，口中大喊着：“你这个贱女人！贱女人！”
纳兰君止的神色淡淡的，云卷云舒，波澜不惊。
等她骂完，云宋才幽幽地问：“殷小姐，我哪里得罪你了？”
如燕怨毒地剜了一眼殷熹枕，终于将事情娓娓道来：“老爷想将小姐许给安定王世子，但小姐和崔丞相的公子崔邵郴有情有义，小姐为了能嫁给世子，不惜与崔公子断情。那日小姐约崔公子在墙头下见面，不成想崔公子刚走就来了人，小姐唯恐被人发现，就让奴婢用匕首射杀了那人，但没想到那人是世子。小姐命我将世子的尸体搬到墙头下，又从闺房里找到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让我以安贤郡主的名义转交崔公子。后来崔公子多次提及那天晚上，说自己听到了什么声音。小姐担心崔公子揭发我们，所以才命我昨夜杀了崔公子以绝后患。”
“好在，世子无恙，”如燕冷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刘寺成又问殷熹枕：“殷小姐何必这么做？”
殷熹枕一见事情败露，从袖中掏出匕首直奔云宋而去，却未曾想到被一直匍匐在地的如燕拉住了脚。
“我恨毒了你！云宋！凭什么你得纳兰世子高看！凭什么景都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与你交好！我不服！我不甘心！我哪里比不上你！你这个毒妇！”殷熹枕泪流满面，疯疯癫癫地扑向云宋。刘寺成挥手示意，便有官兵将殷熹枕拖走了。
云宋冷笑，她故意应邀去安定王府喝茶，而后被带入大理寺候审，但纳兰君止出面将她保下，殷熹枕更加愤恨。崔邵郴那日回到丞相府根本不曾直接离开，而这一切被云宋和常月尽收眼底。
这不过是一出，瓮中捉鳖。
“皇上驾到——”奉仕坚犀利的声音在大理寺门前响起时，在座的无不震惊，会逢楼兰王入楚，皇上有闲心理会这等小事倒是有些反常。
唯有云宋狡黠一笑，看来许成鸢散布的消息已经传入皇宫，皇上绝无放过搜查殷府的可能，只要搜查，便说明皇上在意此事，日后也好下手。
果不其然，皇上才到堂上，便立刻吩咐刘寺成：“爱卿，朕已经派人搜查殷府，务必要将刺伤钥儿的凶器找出来。”刘寺成哪敢妄自揣度圣意，只得连连应是。
堂上的气氛压抑非常，不过半晌，一小太监对奉仕坚耳语了几句，奉仕坚面色大变，立刻向皇上点了点头，皇上勃然大怒：“下旨，殷府一门落狱戴罪。”
何罪？众人不知，云宋也不知。是以云宋以为，纳兰君止也不知，可纳兰君止才出大理寺，便笑意盎然道：“我猜你一定不知皇上为何将殷府落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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