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凤凰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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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宋睁开眼时，头顶四四方方的天白得发青，亮光透过铁栏映入她的眼底，她微微动了一下身子，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来，刺穿了水牢外白昼如夜的空旷安静。
“你醒了？”
声音从铁栏外传来，云孤坐在树上摆弄着披风上的流苏，眼神轻飘飘地掠过铁栏。他发间别着的乌骨簪别致精巧，一身云色白衣甚为闲适。
云宋听出了了云孤的声音，她努力扯了扯嘴角，有气无力道：“不知何事能劳动太子亲自来这一趟？”
云孤不接话，望着天空的眼神忽而飘渺，他无声地笑了笑，道：“你胆子够大，算盘打得够好，我今日来只是告诉你，最多不过三日，楚皇为安贤郡主正名立身的消息便会传遍四海，到时天下人都会知道，安贤郡主没死。”
云宋一愣，也不接他的话，只顾径自问道：“昨日你派来给我传口信的人是沈灼吧？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沈灼的身份，没想到竟是你的人。”
云孤叹了口气，“这便难办了，我可好好叮嘱过他万不能叫你认出来，等我回去可要好好罚他了。”
云宋不作声，云孤接着道：“安贤郡主没死，云宋之名天下皆知，所有人都会将目光投向北越，届时只需叶君胤前来东宫佯装发现你，你便能以被囚禁东宫水牢的借口掩盖安平将军假死的真相，如此双重身份，纳兰君止必当在南楚下令庇佑你的安危。”
云孤笑得有些轻，“一旦安平将军回来，朝堂必定不稳，你的权势便水涨船高，到时只要对几个重臣加以收买，叶无双的太子之位便算是完了。而北越如今有东吴压境，又有楼兰虎视眈眈，南楚顾及你的身份却会与北越修好，国内民心所向，你想做什么也只需动动手指，更何况，你手中还有传国玉玺。”
云宋挑眉，嘴唇有些青白，“我还未想这么多，云孤太子倒是很有高瞻远瞩。”
云孤跳下树，在铁栏外蹲下身子，温和的面容逆着光，对云宋道：“那日沈灼应当是如此和你传信的，蒙面逆光，你又如何认出他来？”
“声音，”云宋仰头看着云孤，“就算伪装得再好，总有什么是改不了的。”
云孤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那我就提前恭喜安平将军了。”
他说完，站起身来拢了拢披风，白色身影倏忽消失在原地，云宋释然地扬起一个极为明媚的笑容，灰蒙蒙的眼睛如同蒙尘的珠子迸发出光芒一般，闪耀璀璨。
叶君胤终于收到了戚遇的口信，也算是明白了云宋的目的，不过他那脸色颇为不善，前来喝茶的云孤看着觉得好笑，问他道：“战王殿下为何事烦心？”
他如何能不知叶君胤为何烦心？眼瞧着叶君胤无法说出口，他倒觉得人生充满了乐趣。
“云舒，我的茶好喝吗？”叶君胤此时看谁都不顺眼，更何况面前这人优哉游哉，同他完全不在一个氛围里。
云孤竟侃侃而谈起来：“这茶的茶色稍黄，茶叶浮沉不定，碎茶较多，入口口感发涩，味微苦，去年的龙井。”
叶君胤郁郁，“既然都知道是去年的龙井了，你还喝？”
云孤笑道：“不喝能怎么办？故人将归，风云色变，燃起的火定然是凤凰涅槃之火啊！”
叶君胤一怔，“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云孤摇头，“亲王有意放任叶无双，我只是猜测，日后的北越怕是你的囊中之物，于是便过来巴结一番。”
叶君胤瞥了他一眼，话锋一转：“皇婶快要生了吧？”
云孤“嗯”了一声，“明后日便要生了，这么算起来，最近的事的确不少，我就告辞了。”
叶君胤愣了片刻，云舒今日好生奇怪，无缘无故地来喝茶，说走就又走了。
二月十三，南楚新皇突然下旨追封安贤郡主为安乐侯，御林军大开王陵，护送祭司作法，破除其死讯。二月十四，辅政大臣纳兰君止开府，官令下达朝臣，命所有王公贵族、士族百姓，报告安乐侯所在者赏金千两，当日午时，安乐侯云宋年前抵达北越一事传遍四海。
消息递至北越朝堂，举京上下无不震惊。
二月十五，叶君胤上表未能将安平将军尸首带回京城之过，当日战王殿下牵空马进京一事仿佛就在眼前，早朝期间，皇上收到密报，有人检举一长相酷似安平将军之人进入东宫，群臣群起而攻之，皇上下旨搜查东宫。
戚遇伸了伸懒腰，对常月道：“可算是结束了，主子再在水牢里呆上个一日半日，我怕就要受不住了。”
常月呵呵笑道：“你那密报递得恰到好处，是何人将信送进宫的？”
戚遇嘿嘿咧嘴，“自然是风阁的人了。”
“双面间谍！滚！”常月愤愤。
叶君胤奉皇命带御林军进入东宫时，殷熹枕正在大殿上跳着风尘女子才跳的《半枝莲》。
乌黑如泉的长发在指间滑动，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明黄色的罗裙着身，万种风情尽生。
她跳啊跳啊，看着面前冷酷无情的铁甲围拢东宫，看着一支支银亮刺眼的剑对着自己，不知怎的，一行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不该啊！当初若是不想着报仇，若是不跟着叶无双背井离乡，怎么会有如今的不可挽回？
云宋没有死，甚至在这一日，积雪将要融化的日子里，成为了九州大陆上最为尊贵的女人。南楚郡侯，北越将军，何其雍容？
叶君胤冷着脸看她，厉声质问：“阿宋在哪？”
殷熹枕忽然不跳了，她停下来看着叶君胤，薄汗从额头上流下，她笑着问他：“太子殿下怎么样了？”
那一刻，她像是个盼望爱情的少女，炙热的眼灼烧着无情的世道。可是叶君胤知道，她不是无辜的。
“太子安然无恙，就在太和殿上。”
殷熹枕点点头，面前无数铁甲对她而言如同乌有，她穿过回廊，听着身后金属撞击的声响，一步一步走到那日关云宋进水牢的院子里。她弯下腰，长发垂到胸前，露出满是青紫的后颈。
或许她已经得到了应得的报应吧，叶君胤心想。
云宋被御林军架出来时，浑身全是晕染开来的血迹，一头长发紧紧贴着头皮，叶君胤抱着她，指骨有些用力。
“叶君胤，你弄疼我了。”云宋幽幽睁开眼，努力扯开一个笑容，头顶的天有些蓝，阳光温暖地铺开在地上，积久的雪将要融化，或许再过两天就可以划船出游了。
“啊，哦……”叶君胤有些无措地松开手，轻轻揽着她的腰，“可以进宫吗？我送你回王府……”
云宋摇头打断他，“不，我们进宫。我受了这许多日的罪，总得有人偿还。”说着，她瞥了站在一旁的殷熹枕一眼，从身旁一名御林军手中抽出剑扔在她面前，“你看着办吧，这把剑是我对你最后的宽恕。”
殷熹枕跌坐在地，御林军如退潮般迅速撤出了东宫，硕大的东宫又归于沉寂，她呆呆地摸着地上的剑，大滴的泪滚了出来。
她无法用这把剑杀了谁，却只能杀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她自己。
罢了，再也回不去了，南楚也好，殷家也好。她终将是万千尘埃中的小小一粒，至少此刻，她可以主宰自己的生命。
别了，妾的殿下。
太和殿上的嘈杂因云宋的出现骤然止住，臣下们面面相觑，叶无双却甚是从容地禀告皇上：“父皇，这就是战王殿下身边的侍婢青雪，并非什么安平将军。”
云宋眉头一皱，她倒是忘了还有青雪这茬了。叶君胤却笑着道：“太子殿下确定？”
叶无双冷笑：“本宫确定。”
只听叶君胤凭空打了个响指，方才阖上的大殿门突然打开，白色的光透入，一名女子的身影逆光而来。
“奴婢青雪，叩见皇上。”
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云宋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行嘛叶君胤，还有两把刷子！
“臣，云宋，”她缓慢地跪了下来，“叩见皇上。”
连恭亲王都不禁吃惊，怎会有两个人如此相像？甚至连声音都几近相同。
“爱……爱卿平身。”皇上的声音略显为难。
“臣听说南楚四处找臣，”云宋咳了两声，“皇上不必为难，臣即刻便会去信，请纳兰世子稳住朝堂，保北越平安。”
云宋的话音刚落，众臣皆是松了一口气，左丞相呵呵笑道：“将军真是深明大义。”
右丞相也出言附和：“有了将军，可保我北越不受南楚发兵之危难，真真是极好啊！”
恭亲王道：“安平将军就不恨太子吗？”
他说完，朝堂一片寂静。是啊，现下最要紧的还是云宋想不想追究。
“王爷以为呢？”云宋抬头看了恭亲王一眼，不再说话。
须臾，恭亲王上前请奏：“臣弟奏请皇上，将太子禁足东宫，暂剥辅政之权。”
云宋乐得有些憋不住，叶君胤倒是稀松平常的样子，几个老臣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齐齐选择缄默。叶无双回头瞪那几个人，只可惜如今变了天，北越朝堂向着安平将军一边倒得干脆利落。
“准奏！”
于是，云宋费尽心机周折的苦肉计以皇上的“准奏”二字落下帷幕，纳兰君止收到信时也不免觉得好笑，好笑之余便只剩了一肚子气了。
“未来世子妃真是个奇女子！”青啼赞叹。
纳兰君止撑着额头，一副头痛的样子，道：“日后你见了她，这话万不能说。不能助长她的气焰，愈发不知分寸了！”
青啼心知世子又惊又喜，当下也只出言附和道：“是是，都听世子的。”
片刻后，蓝珠捧着擦拭好的两把剑走上点苍阁，“世子，龙吟剑和赫月剑都已经打磨好了。”
纳兰君止起身，接过那两把被云宋遗落的剑，指腹轻轻抚过剑鞘，眸色温和。
“青啼，你将这两把剑交给阿宋，另外，唤歌自燕儿山一战后应当去了青海军中，你传信命他去找宗昭。”纳兰君止道。
青啼不解：“那世子身边岂不是无人照看？而且为何要唤歌……”
“若我所料不差，阿宋下一步必定是带着燕北军与青海军会合，叛出南楚，”纳兰君止目光笃定，难掩雀跃，“凤凰终究要涅槃，再没人能阻挡她的脚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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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宋睁开眼时，头顶四四方方的天白得发青，亮光透过铁栏映入她的眼底，她微微动了一下身子，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来，刺穿了水牢外白昼如夜的空旷安静。
“你醒了？”
声音从铁栏外传来，云孤坐在树上摆弄着披风上的流苏，眼神轻飘飘地掠过铁栏。他发间别着的乌骨簪别致精巧，一身云色白衣甚为闲适。
云宋听出了了云孤的声音，她努力扯了扯嘴角，有气无力道：“不知何事能劳动太子亲自来这一趟？”
云孤不接话，望着天空的眼神忽而飘渺，他无声地笑了笑，道：“你胆子够大，算盘打得够好，我今日来只是告诉你，最多不过三日，楚皇为安贤郡主正名立身的消息便会传遍四海，到时天下人都会知道，安贤郡主没死。”
云宋一愣，也不接他的话，只顾径自问道：“昨日你派来给我传口信的人是沈灼吧？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沈灼的身份，没想到竟是你的人。”
云孤叹了口气，“这便难办了，我可好好叮嘱过他万不能叫你认出来，等我回去可要好好罚他了。”
云宋不作声，云孤接着道：“安贤郡主没死，云宋之名天下皆知，所有人都会将目光投向北越，届时只需叶君胤前来东宫佯装发现你，你便能以被囚禁东宫水牢的借口掩盖安平将军假死的真相，如此双重身份，纳兰君止必当在南楚下令庇佑你的安危。”
云孤笑得有些轻，“一旦安平将军回来，朝堂必定不稳，你的权势便水涨船高，到时只要对几个重臣加以收买，叶无双的太子之位便算是完了。而北越如今有东吴压境，又有楼兰虎视眈眈，南楚顾及你的身份却会与北越修好，国内民心所向，你想做什么也只需动动手指，更何况，你手中还有传国玉玺。”
云宋挑眉，嘴唇有些青白，“我还未想这么多，云孤太子倒是很有高瞻远瞩。”
云孤跳下树，在铁栏外蹲下身子，温和的面容逆着光，对云宋道：“那日沈灼应当是如此和你传信的，蒙面逆光，你又如何认出他来？”
“声音，”云宋仰头看着云孤，“就算伪装得再好，总有什么是改不了的。”
云孤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那我就提前恭喜安平将军了。”
他说完，站起身来拢了拢披风，白色身影倏忽消失在原地，云宋释然地扬起一个极为明媚的笑容，灰蒙蒙的眼睛如同蒙尘的珠子迸发出光芒一般，闪耀璀璨。
叶君胤终于收到了戚遇的口信，也算是明白了云宋的目的，不过他那脸色颇为不善，前来喝茶的云孤看着觉得好笑，问他道：“战王殿下为何事烦心？”
他如何能不知叶君胤为何烦心？眼瞧着叶君胤无法说出口，他倒觉得人生充满了乐趣。
“云舒，我的茶好喝吗？”叶君胤此时看谁都不顺眼，更何况面前这人优哉游哉，同他完全不在一个氛围里。
云孤竟侃侃而谈起来：“这茶的茶色稍黄，茶叶浮沉不定，碎茶较多，入口口感发涩，味微苦，去年的龙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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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孤笑道：“不喝能怎么办？故人将归，风云色变，燃起的火定然是凤凰涅槃之火啊！”
叶君胤一怔，“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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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跳啊跳啊，看着面前冷酷无情的铁甲围拢东宫，看着一支支银亮刺眼的剑对着自己，不知怎的，一行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不该啊！当初若是不想着报仇，若是不跟着叶无双背井离乡，怎么会有如今的不可挽回？
云宋没有死，甚至在这一日，积雪将要融化的日子里，成为了九州大陆上最为尊贵的女人。南楚郡侯，北越将军，何其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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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她已经得到了应得的报应吧，叶君胤心想。
云宋被御林军架出来时，浑身全是晕染开来的血迹，一头长发紧紧贴着头皮，叶君胤抱着她，指骨有些用力。
“叶君胤，你弄疼我了。”云宋幽幽睁开眼，努力扯开一个笑容，头顶的天有些蓝，阳光温暖地铺开在地上，积久的雪将要融化，或许再过两天就可以划船出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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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是她自己。
罢了，再也回不去了，南楚也好，殷家也好。她终将是万千尘埃中的小小一粒，至少此刻，她可以主宰自己的生命。
别了，妾的殿下。
太和殿上的嘈杂因云宋的出现骤然止住，臣下们面面相觑，叶无双却甚是从容地禀告皇上：“父皇，这就是战王殿下身边的侍婢青雪，并非什么安平将军。”
云宋眉头一皱，她倒是忘了还有青雪这茬了。叶君胤却笑着道：“太子殿下确定？”
叶无双冷笑：“本宫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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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青雪，叩见皇上。”
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云宋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行嘛叶君胤，还有两把刷子！
“臣，云宋，”她缓慢地跪了下来，“叩见皇上。”
连恭亲王都不禁吃惊，怎会有两个人如此相像？甚至连声音都几近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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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听说南楚四处找臣，”云宋咳了两声，“皇上不必为难，臣即刻便会去信，请纳兰世子稳住朝堂，保北越平安。”
云宋的话音刚落，众臣皆是松了一口气，左丞相呵呵笑道：“将军真是深明大义。”
右丞相也出言附和：“有了将军，可保我北越不受南楚发兵之危难，真真是极好啊！”
恭亲王道：“安平将军就不恨太子吗？”
他说完，朝堂一片寂静。是啊，现下最要紧的还是云宋想不想追究。
“王爷以为呢？”云宋抬头看了恭亲王一眼，不再说话。
须臾，恭亲王上前请奏：“臣弟奏请皇上，将太子禁足东宫，暂剥辅政之权。”
云宋乐得有些憋不住，叶君胤倒是稀松平常的样子，几个老臣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齐齐选择缄默。叶无双回头瞪那几个人，只可惜如今变了天，北越朝堂向着安平将军一边倒得干脆利落。
“准奏！”
于是，云宋费尽心机周折的苦肉计以皇上的“准奏”二字落下帷幕，纳兰君止收到信时也不免觉得好笑，好笑之余便只剩了一肚子气了。
“未来世子妃真是个奇女子！”青啼赞叹。
纳兰君止撑着额头，一副头痛的样子，道：“日后你见了她，这话万不能说。不能助长她的气焰，愈发不知分寸了！”
青啼心知世子又惊又喜，当下也只出言附和道：“是是，都听世子的。”
片刻后，蓝珠捧着擦拭好的两把剑走上点苍阁，“世子，龙吟剑和赫月剑都已经打磨好了。”
纳兰君止起身，接过那两把被云宋遗落的剑，指腹轻轻抚过剑鞘，眸色温和。
“青啼，你将这两把剑交给阿宋，另外，唤歌自燕儿山一战后应当去了青海军中，你传信命他去找宗昭。”纳兰君止道。
青啼不解：“那世子身边岂不是无人照看？而且为何要唤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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