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两军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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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二，燕北军攻下东城的消息传回京城，恭亲王拦截军报，于王府内勃然大怒。翌日晨，恭亲王府收到线报，燕北军于日前往西关行军，如今下落不明。
云宋不急着追上宋歌，看样子是佛滟到了，叶君胤与她多些日子独处一番也好，她可不想当一百瓦电灯泡。
“掌柜的！再来壶酒！”
上好的药酒摆上，掌柜的见云宋出手阔绰，又道：“客官昨儿个跟小人打听燕北军的事，想必对燕北军甚有兴趣吧。”
云宋听他话里有话，想必燕北军又有消息了，于是从袖中掏出一两银子来，笑曰：“掌柜的有事儿便讲吧。”
掌柜的迅速收了银子，眉开眼笑道：“我听几个守门的守军说，昨儿个夜里燕北军便撤了，打眼儿一看那撤退的阵势，不像是京城，倒像是……”
掌柜的欲言又止，云宋却道：“是朝西关去了吧？”
掌柜的一愣，乐道：“您这是神算呐！东城不少人都猜，八成是皇命又派燕北军回西关了。您说这皇上也忒能折腾，把人家燕北军派东派西……”
云宋打了个马虎眼，“生逢乱世，皇上也是无可奈何啊！”说完，又扔下一两银子，“今儿个不住了，掌柜的牵马吧！”
那掌柜的眼见金主要走，就问：“您哪儿去？”
云宋拿好行囊，手指了指西边儿，“往西去喽！”
燕北军的行军速度不慢，加之本就人少，云宋耗了一夜的功夫方才赶上。眼前，“定州”二字楔入城墙，城头守军依旧有序，云宋想了想，看这架势连城头都没占上，莫不是踢到了铁板？
云宋牵马进入城中，大街小巷都传来百姓关于燕北军的议论声。
“听说燕北军进城了，这下子可好，范氏的脸叫人打得啪啪地响！”
“谁说不是？听说昨夜燕北军在城门便和守军打起来了，今儿个一看，燕北军照样在酒楼胡吃海喝，守军个个儿鼻青脸肿的！”
“酒楼？哎哎，兄弟，哪个酒楼？”云宋凑上去问了问，那人也答了：“城中最富贵的福运楼！”
云宋默默退出人群，眼皮抽搐，这帮龟孙子是有钱烧的吗？
待云宋牵马到了福运楼，楼上摆的席依旧热闹，划拳喝酒，便见宋歌、夜宋、叶君胤和佛滟在临窗的一桌小酌，云宋掏出镜子来在脸上比划了两下，登时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哥便摆在了眼前。
叶君胤是不知他的皇叔有意皇位还是故意装傻充愣？这优哉游哉、事不关己的样子，还真把自个儿当成富贵王爷了。
“我们直接把燕北军往西关带，这合适吗？”夜宋喝了一杯，眉间隐有愁容。
“合适！非常合适！”叶君胤一拍桌子，“要我说，现今去西关最合适！宋歌不是和青海军大将军熟得很？至少保命重要。”
宋歌无奈道：“不是我与燕北雪相熟，是阿宋与他相熟。”
叶君胤“嘁”了一声，“云宋再怎么赶也得等我们去了西关再赶，现下封锁了消息，她还能去哪？不如乖乖留在京城。”
佛滟一脚踹在叶君胤的后腰上，嗤笑道：“你的好皇叔都准备登基大吉了，云宋留在京城？那不是自找死路？”
“登基大吉？”
叶君胤如垂死病中惊坐起般勃然大呼，云宋的耳膜震了一震，按捺下想赏他一记爆头栗的心思，对店小二道：“上几个下酒菜，来壶酒。”
小二喊了一句“好嘞”，打着白巾走下楼去，宋歌往她那一桌瞥了一眼，又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
云宋趁着店小二上酒，问道：“这城中有什么大户没有？我今日进城时听他们都在说什么范……”
小二“哎”了一声，“可不就是定州范氏？恭亲王妃的母家，财大气粗的，不就是大户？”
云宋眯了眯眼，恭亲王妃的母家？那不就是恭亲王现如今最大的助力？那会儿碰见云孤时恭亲王妃便要生了，如今怕是已经生了，怪不得恭亲王敢如此大胆，想借叶君胤的手除掉叶无双，再坐拥北越江山？没门！
“你可知道这燕北军要住到什么时候？”云宋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元宝，“我晓得你不好说，但我这不来做生意的？探探城中情况，不碍事！”
小二收了钱，低声道：“就住今夜，明日早饭后就走！”
云宋点点头，“我住两夜，方才那钱够了吧？”
小二忙不迭道：“足够了足够了！谢谢贵客！”
入夜，定州的街巷归于安宁，唯有福运楼临街的范府灯火通明，云宋摆弄着手里的玉颜锦，镇宫铃悦耳的声音玲玲作响，燕北军的校尉们似乎都睡下了，窗外再无一丝动静。
也不知燕北军大部队都藏在了何处，定州依山傍水，想找个藏身之处的确不难。不如先去范府探探路，明日一早燕北军一走，她再想对策对付范家。
只有将一个人所有的后路都断了，他才能狗急跳墙。如今皇城内外没有恭亲王的人，皇上的军权也收拢了一部分，起码自保能力还是有的，怕只怕恭亲王对皇上下手。
“戚遇。”
云宋凭空喊了一声，只见戚遇从窗外飘身上前，“主子。”
“传书给风阁的人，严密监视恭亲王的一举一动，一旦他想对皇上下手，必定要保护皇上平安。”
戚遇点头，又问：“主子，我们何须保护皇上？若是皇上死了，恭亲王败露，那皇位必定会落到战王殿下手里啊！”
云宋的眸光闪了闪，“再怎么说，那也是叶君胤的父皇，不能让叶君胤背上不孝的罪名。”
戚遇啧啧两声，“主子想的真周全！”
春雷从东城一路翻滚，定州的云积了起来，压得本已漆黑的天更令人压抑，云宋从包袱中拿出夜行衣，将玉颜锦轻轻搁置在桌上，身形如一片枯叶般倏忽便飘远了。
范府不如姜府结构复杂，但也院落四列，主院在中间，其余各院分列两侧，看样子这一家极为崇尚地位。
“快给老爷把账本送到书房去！”
管家吆喝了一声，云宋向主院右侧看去，抬着账本的下人进进出出，看样子那便是书房。若是没错，一家的账本等重要的东西都搁置在书房。
云宋无声地勾起了唇角，身体迅速向半空腾起，落到了范府围墙之外。
路已探明，溜之大吉！
翌日一早，燕北军的校尉们用饭后又打包了几袋干粮，云宋跟了一段路，发现燕北军昨晚就蛰伏在城外，这才安下了心。看样子，宋歌办事极为稳妥。
“小二，跟你打听个事，”云宋揪了一口馒头放进嘴里，“从定州到西关城，最近的道怎么走？”
小二笑嘻嘻地端上早茶，“就说咱们定州依山傍水，您呐，从城东渡河口坐船二日，到咸州下船，再打马一日半夜便能到了。”
“坐船的话，要提前与船家说好吗？”云宋又问。
“这倒不用，定州渡河口有的是靠摆渡吃饭的人，日夜不拒，您只管去，付了钱便能走！”
云宋点头，“多谢小二。”
渡河口在城东，离福运楼不近，打马一时半刻也到不了，只能晚上再向范府下手，黑灯瞎火也好脱身。
晌午时分，定州上空倾盆大雨突然袭来，雨水冲刷了大街小巷的繁华热闹，云宋站在窗前，忽地想起了翠竹林里点苍阁上温润如玉的白衣少年。
北越是这样瓢泼的大雨，不知南楚是否依旧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纳兰君止不期然打了个喷嚏，蓝珠递了件披风，十分关切地问道：“世子可是染了风寒？”
纳兰君止低沉的目光一闪，似乎被拉回了心绪，他回头问蓝珠：“如今是什么日子了？”
“回世子，昭仁二年三月十五了。”
纳兰君止点点头，“皇上命我替安夕寻些玩物来，这事办得怎么样了？”
蓝珠道：“都送进宫了。世子，您明明才盖京华，天天替皇上做这些琐事都不觉得腻吗？倒不如像云宋姑娘那样，刀口上舔血，虽朝不保夕，好歹也算值得。”
“朝不保夕……”纳兰君止笑了笑，“阿宋若是连命都保不住的人，她如何担得纳兰王妃的身份？”
不多会儿，布公上楼道了一句：“世子，老王爷叫您下去喝茶呢！”
纳兰君止点头，利落地披上披风，身影愈行愈远。
云宋无聊了一个下午，终于算是捱到了夜幕降临之时，她换了昨晚的夜行衣，轻车熟路地摸进了范府的书房。
好家伙！这满屋子的箱子里竟全装满了黄金。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放在书房里，的确让贼寇摸不着头脑。
云宋不由笑了笑，这可怨不着她了。想罢，便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点燃了桌上一本账册，火势迅速蔓延开来。云宋也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范府，坐到了屋顶上看戏。
片刻后，路过的下人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大喊：“走水了！走水了！书房走水了！”
第一个冲出屋子的便是住在主院主屋的范老爷，眼见他激动得要喘不上气，下人们又不顾死活蜂拥而上抢夺黄金，云宋这才松了口气，看样子是烧对了。这些黄金怕就是恭亲王招兵买马的军饷，这火一起，恐怕人财两空。
范府乱作一团，云宋想了想，反正付了两晚的房费，倒不如回福运楼睡一觉，于是大摇大摆地从街上走过，雨水尺寸不近身。
这么大的雨，却灭不了百姓心中对朝廷的怨火。
如今世事动荡，北越内外交困，是时候出现明主，也是时候众望所归。云宋掏出包袱中的传国玉玺，这么重要的东西，叶君胤却一直留在她手里，就像当初那吾夜战，他非要让她跟回北越一样——莫名其妙。
三月十六一早，云宋在渡河口上了船，船家是个老者，划船极为稳妥。
“二位姑娘要去何处啊？”
云宋坐在船头，道：“咸州。”
“主子要先燕北军一步？”常月坐在云宋身后问道。
“先一步有何不好？纳兰君止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一到，先去楼兰城内的都护府。”
“宗昭？”常月眯眼，“他是纳兰世子的人？”
云宋点头，“大约是吧，我们从楼兰城直接进入青海湖地界，先与北雪他们会合。戚遇从陆路追燕北军，到时候只有我们二人，见机行事。”
常月点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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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二，燕北军攻下东城的消息传回京城，恭亲王拦截军报，于王府内勃然大怒。翌日晨，恭亲王府收到线报，燕北军于日前往西关行军，如今下落不明。
云宋不急着追上宋歌，看样子是佛滟到了，叶君胤与她多些日子独处一番也好，她可不想当一百瓦电灯泡。
“掌柜的！再来壶酒！”
上好的药酒摆上，掌柜的见云宋出手阔绰，又道：“客官昨儿个跟小人打听燕北军的事，想必对燕北军甚有兴趣吧。”
云宋听他话里有话，想必燕北军又有消息了，于是从袖中掏出一两银子来，笑曰：“掌柜的有事儿便讲吧。”
掌柜的迅速收了银子，眉开眼笑道：“我听几个守门的守军说，昨儿个夜里燕北军便撤了，打眼儿一看那撤退的阵势，不像是京城，倒像是……”
掌柜的欲言又止，云宋却道：“是朝西关去了吧？”
掌柜的一愣，乐道：“您这是神算呐！东城不少人都猜，八成是皇命又派燕北军回西关了。您说这皇上也忒能折腾，把人家燕北军派东派西……”
云宋打了个马虎眼，“生逢乱世，皇上也是无可奈何啊！”说完，又扔下一两银子，“今儿个不住了，掌柜的牵马吧！”
那掌柜的眼见金主要走，就问：“您哪儿去？”
云宋拿好行囊，手指了指西边儿，“往西去喽！”
燕北军的行军速度不慢，加之本就人少，云宋耗了一夜的功夫方才赶上。眼前，“定州”二字楔入城墙，城头守军依旧有序，云宋想了想，看这架势连城头都没占上，莫不是踢到了铁板？
云宋牵马进入城中，大街小巷都传来百姓关于燕北军的议论声。
“听说燕北军进城了，这下子可好，范氏的脸叫人打得啪啪地响！”
“谁说不是？听说昨夜燕北军在城门便和守军打起来了，今儿个一看，燕北军照样在酒楼胡吃海喝，守军个个儿鼻青脸肿的！”
“酒楼？哎哎，兄弟，哪个酒楼？”云宋凑上去问了问，那人也答了：“城中最富贵的福运楼！”
云宋默默退出人群，眼皮抽搐，这帮龟孙子是有钱烧的吗？
待云宋牵马到了福运楼，楼上摆的席依旧热闹，划拳喝酒，便见宋歌、夜宋、叶君胤和佛滟在临窗的一桌小酌，云宋掏出镜子来在脸上比划了两下，登时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哥便摆在了眼前。
叶君胤是不知他的皇叔有意皇位还是故意装傻充愣？这优哉游哉、事不关己的样子，还真把自个儿当成富贵王爷了。
“我们直接把燕北军往西关带，这合适吗？”夜宋喝了一杯，眉间隐有愁容。
“合适！非常合适！”叶君胤一拍桌子，“要我说，现今去西关最合适！宋歌不是和青海军大将军熟得很？至少保命重要。”
宋歌无奈道：“不是我与燕北雪相熟，是阿宋与他相熟。”
叶君胤“嘁”了一声，“云宋再怎么赶也得等我们去了西关再赶，现下封锁了消息，她还能去哪？不如乖乖留在京城。”
佛滟一脚踹在叶君胤的后腰上，嗤笑道：“你的好皇叔都准备登基大吉了，云宋留在京城？那不是自找死路？”
“登基大吉？”
叶君胤如垂死病中惊坐起般勃然大呼，云宋的耳膜震了一震，按捺下想赏他一记爆头栗的心思，对店小二道：“上几个下酒菜，来壶酒。”
小二喊了一句“好嘞”，打着白巾走下楼去，宋歌往她那一桌瞥了一眼，又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
云宋趁着店小二上酒，问道：“这城中有什么大户没有？我今日进城时听他们都在说什么范……”
小二“哎”了一声，“可不就是定州范氏？恭亲王妃的母家，财大气粗的，不就是大户？”
云宋眯了眯眼，恭亲王妃的母家？那不就是恭亲王现如今最大的助力？那会儿碰见云孤时恭亲王妃便要生了，如今怕是已经生了，怪不得恭亲王敢如此大胆，想借叶君胤的手除掉叶无双，再坐拥北越江山？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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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燕北军大部队都藏在了何处，定州依山傍水，想找个藏身之处的确不难。不如先去范府探探路，明日一早燕北军一走，她再想对策对付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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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遇。”
云宋凭空喊了一声，只见戚遇从窗外飘身上前，“主子。”
“传书给风阁的人，严密监视恭亲王的一举一动，一旦他想对皇上下手，必定要保护皇上平安。”
戚遇点头，又问：“主子，我们何须保护皇上？若是皇上死了，恭亲王败露，那皇位必定会落到战王殿下手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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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宋无声地勾起了唇角，身体迅速向半空腾起，落到了范府围墙之外。
路已探明，溜之大吉！
翌日一早，燕北军的校尉们用饭后又打包了几袋干粮，云宋跟了一段路，发现燕北军昨晚就蛰伏在城外，这才安下了心。看样子，宋歌办事极为稳妥。
“小二，跟你打听个事，”云宋揪了一口馒头放进嘴里，“从定州到西关城，最近的道怎么走？”
小二笑嘻嘻地端上早茶，“就说咱们定州依山傍水，您呐，从城东渡河口坐船二日，到咸州下船，再打马一日半夜便能到了。”
“坐船的话，要提前与船家说好吗？”云宋又问。
“这倒不用，定州渡河口有的是靠摆渡吃饭的人，日夜不拒，您只管去，付了钱便能走！”
云宋点头，“多谢小二。”
渡河口在城东，离福运楼不近，打马一时半刻也到不了，只能晚上再向范府下手，黑灯瞎火也好脱身。
晌午时分，定州上空倾盆大雨突然袭来，雨水冲刷了大街小巷的繁华热闹，云宋站在窗前，忽地想起了翠竹林里点苍阁上温润如玉的白衣少年。
北越是这样瓢泼的大雨，不知南楚是否依旧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纳兰君止不期然打了个喷嚏，蓝珠递了件披风，十分关切地问道：“世子可是染了风寒？”
纳兰君止低沉的目光一闪，似乎被拉回了心绪，他回头问蓝珠：“如今是什么日子了？”
“回世子，昭仁二年三月十五了。”
纳兰君止点点头，“皇上命我替安夕寻些玩物来，这事办得怎么样了？”
蓝珠道：“都送进宫了。世子，您明明才盖京华，天天替皇上做这些琐事都不觉得腻吗？倒不如像云宋姑娘那样，刀口上舔血，虽朝不保夕，好歹也算值得。”
“朝不保夕……”纳兰君止笑了笑，“阿宋若是连命都保不住的人，她如何担得纳兰王妃的身份？”
不多会儿，布公上楼道了一句：“世子，老王爷叫您下去喝茶呢！”
纳兰君止点头，利落地披上披风，身影愈行愈远。
云宋无聊了一个下午，终于算是捱到了夜幕降临之时，她换了昨晚的夜行衣，轻车熟路地摸进了范府的书房。
好家伙！这满屋子的箱子里竟全装满了黄金。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放在书房里，的确让贼寇摸不着头脑。
云宋不由笑了笑，这可怨不着她了。想罢，便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点燃了桌上一本账册，火势迅速蔓延开来。云宋也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范府，坐到了屋顶上看戏。
片刻后，路过的下人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大喊：“走水了！走水了！书房走水了！”
第一个冲出屋子的便是住在主院主屋的范老爷，眼见他激动得要喘不上气，下人们又不顾死活蜂拥而上抢夺黄金，云宋这才松了口气，看样子是烧对了。这些黄金怕就是恭亲王招兵买马的军饷，这火一起，恐怕人财两空。
范府乱作一团，云宋想了想，反正付了两晚的房费，倒不如回福运楼睡一觉，于是大摇大摆地从街上走过，雨水尺寸不近身。
这么大的雨，却灭不了百姓心中对朝廷的怨火。
如今世事动荡，北越内外交困，是时候出现明主，也是时候众望所归。云宋掏出包袱中的传国玉玺，这么重要的东西，叶君胤却一直留在她手里，就像当初那吾夜战，他非要让她跟回北越一样——莫名其妙。
三月十六一早，云宋在渡河口上了船，船家是个老者，划船极为稳妥。
“二位姑娘要去何处啊？”
云宋坐在船头，道：“咸州。”
“主子要先燕北军一步？”常月坐在云宋身后问道。
“先一步有何不好？纳兰君止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一到，先去楼兰城内的都护府。”
“宗昭？”常月眯眼，“他是纳兰世子的人？”
云宋点头，“大约是吧，我们从楼兰城直接进入青海湖地界，先与北雪他们会合。戚遇从陆路追燕北军，到时候只有我们二人，见机行事。”
常月点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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