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东吴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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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宋破风一击将惊鸿门八大高手逼退，她自己也落下不轻的伤，但凭着破云诀威力无限的得意，她还是决定此时先回云莲山，再把胸中一口血吐出来。
纳兰君止适时地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她讪讪一笑，道：“用力过猛，用力过猛……”
纳兰君止深以为然地点头：“猛到腾云驾雾，天降异象，”他话锋一转，神色略沉，“我只怕引来不该引来的人……”
这番低声呢喃云宋并未在意，她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树立了一个光荣形象不应该被一口血毁之，于是拍拍纳兰君止的手，道：“我想吐……”
纳兰君止十分会意地拦腰抱起云宋，放在臂间颠了颠，笑问：“还想吐吗？”
这口血让纳兰君止一颠，从胸口到喉咙，又到口腔，云宋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待他掠起一阵强风飞到半空时，云宋一把拽过他胸口雪白的衣裳，“咳咳”两声，瞬间染红了他胸口，咳完还不忘擦擦嘴，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坏东西，”纳兰君止轻声笑了起来，“淤血若是滞在胸口，便有可能使真气阻塞乱窜，继而走火入魔。”
云宋自然知道纳兰君止是为她好，也不欲与他争辩，反而舒舒服服地窝在他怀里，享受着耳边猎猎的风声。直到纳兰君止停下，云莲山近在眼前，云宋抬头看他，他的目光突然冷了下来，脸色近乎寒霜，顺着他目光投注的地方，云宋呼吸一滞。
云莲山的山门下，中年男人仙风道骨，两鬓微白，头发束得随意，青色袍服不饰花纹，云宋心中一颤，慌慌张张从纳兰君止怀中挣脱，纳兰君止却拽住她的胳膊，挡在她面前，对那人道：“许久不见了。”
那人倒也客气地向纳兰君止颔首，转眼看向云宋的目光却带着些不善的寒意，“还记得我吗？”
云宋往后退了一步，正撞上纳兰君止的胸膛。她怎会不记得？那年代郡山崖下的小屋里，樊先生夜夜为她熬药治病的情形犹在眼前，眼前这人青衣木簪，耳畔还回荡着云清的话语。樊先生不是旁人，是她生父。可如此寒冷的眼神，却让她望而却步。
“看样子还记得，”樊以舟扬起手，真气凝聚使得他手中的白色拂尘乱舞，“我虽不知云清和你说了什么，但你……尽快离开东吴。”
“你……说什么？”云宋睁大眼睛，眼眶有些酸涩，泪水涌上又退却。
“离开东吴，离开东吴皇宫，”樊以舟厉声道，“十年了，别再执着了。”
十年？执着？云宋的唇微颤，她转头看纳兰君止，纳兰君止盯着樊以舟身影的目光却愈发冷冽。什么意思？为什么让她离开东吴？为什么离开东吴皇宫？
“我……”
云宋的话在触及樊以舟的面容时突然梗了回去，那不是一个父亲看女儿的眼神，他口口声声让她离开东吴和皇宫，那么皇宫中有什么她不能知道的事？云清对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她竭力勾起唇角，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落，道：“那么，我凭什么要离开东吴？”
“凭什么？”樊以舟也冷笑起来，“就凭当年你母亲的所作所为！”
他手中凝好的真气如浩瀚银河卷星辰般冲着云宋迎面而去，纳兰君止当先一步将云宋护在身后，单手对上樊以舟，如此浩荡之力犹如地裂天崩，纳兰君止原本扎实的步子径直往后平移了几分，他抬起另一只手，从丹田调出破云诀的真气，却听不樊以舟道：“你是不是忘了，你的破云诀是为师传给你的！”
纳兰君止额头上隐隐有青筋爆出，月白的华袍猎猎作响，他鼓起的罡风引得树木震颤，朱红唇角沁出一丝血痕。樊以舟本以为纳兰君止这些年再精进也不过尔尔，却在对上“破云诀”的刹那惊讶地瞪大了眼，这小子实力非凡，距离大成也不过一步之遥。
“只要我在一天，便护她一天。”纳兰君止笑了起来，罡风笼罩，以乘风破浪的势头直冲樊以舟。
战局终定，不分胜负。
樊以舟面色平静，道：“让你离开也是为了你好，倘若日后你承受不住，也莫怪我没有好好劝你。”
纳兰君止抬起拇指抹去唇角的血，虽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却顾不得，云宋站在原地，如同被抽去灵魂的躯壳般毫无生气，她下颚的肌肉时松时紧，指骨握得青白无色。她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天大的骗局，从南楚到东吴，步步深入，樊以舟虽在劝诫她不要接近皇宫，可字里行间却像早就知道她会进宫一样。
掉下代郡山崖前，西赵亡国前，那一段空缺的记忆，难道和东吴皇宫有关？若当真如此，云清为何骗她？
纳兰君止抬手遮住她的双眼，轻轻拥着她，低声道：“阿宋，想去就去吧。”
云宋晃过神来，这句话直戳她的心思。她要去皇宫，且是以云宗宗主的身份进宫，她倒要看看宫里有什么值得她离开。
云孤自然也见到了怀福楼上空的奇景，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当今天下风头最盛的两位人物——一曰纳兰世子，一曰云宗宗主齐聚怀福楼，引发一些奇特得旁人难以解释的事也实属正常。才从一堆奏折中拔出来的云孤决定继续陷入奏折中，元老阁和顾丞相打起来的事弄得满城风雨。
本来前些天还好好的两个人怎么说打就打起来了呢？
云孤朱批三个大字——不知道！
这事儿的确说不得，他总不能告诉满朝文武，本宫看元老阁、丞相府不顺眼已久，是以搞出今日这桩事灭了两个碍眼的敌人。岂止不能，简直是万万不能！不过奇怪的是，云太子兴冲冲地带兵查抄元老阁和丞相府，元老阁的兵符果然是不在，可丞相府的兵符却好端端地放在丞相府的书房里。这该如何是好？
如今朝廷兵马损失数万，太子殿下总不能举着虎符到军营中问问：哎你们，昨天晚上跑东宫门口打什么架？于是乎，朱批数百个“不知道”后，太子殿下终于明白过来，丞相府和元老阁能打起来还仰仗着靖燕军在城外的一同搅和！若不是靖燕军佯装攻城，四位长老怎么会把朝廷的兵马当作攻进城的靖燕军？
这么一想，丞相府安然无恙必定和云宋有些关系了。
不过经此变故，元老阁身陷囹圄，云孤却不打算对四位长老下手，毕竟匡扶纳兰、让云宋认祖归宗还用得上他们。也该是云宋以云宗宗主的身份现身朝堂的时候了，他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诏令：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急召殿下入宫！”
自当年云菡圣女出逃，皇后娘娘在宫中辟寺修行，已过去十七年。凤居宫是皇宫最为安静的角落，其中住着带发修行的皇后娘娘，听闻当年圣女出逃，皇后娘娘郁结于心落下一身疾病，皇上也无心朝政，太子一人力撑东吴，与凤居宫不再来往，也有十数年未曾见过他的生母。
大殿中，金佛沉寂，佛前跪拜的女人一身青衣，跪坐端庄。见云孤前来也只寡淡地抬了抬眼，道了一句：“坐吧。”
云孤多年不见生母，至于生母是何心性早已讳莫如深，他正要说话，却听皇后微微发颤的声音：“我躲了这么多年，那个孩子……她终于还是来了……”
云孤不明所以地问：“谁来了？”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道：“方才，有个叫云宋的女子自称是云宗宗主，这会儿大约已经到了宣政殿，待会儿她见完皇上，你去将她带来，我有话同她说。”
云孤虽心有疑惑，却也没问出来。皇后多年不问宫中事，他亦不清楚她的心性，只是从寥寥数语间，云孤只觉得她像是在等待这一刻一样，等待云宋以云宗宗主出现的这一刻，她眼神的决绝分明可见。
这不是一个伴青灯古佛数年的人该有的眼神。
云孤应完便从凤居宫离开，却正撞上了欲进门的樊以舟。云孤只知道此人在皇后身边多年，于是礼貌地问候了一句：“先生。”
樊以舟见是云孤，便也颔首回礼：“见过太子殿下。”
凤居宫的宫门重重阖上，似乎掩盖了不为人知的深宫秘辛。云孤加快脚步往宣政殿走，似是想起什么又转身往宫门方向行去。
他该找纳兰君止问个明白了。
佛下，皇后深深鞠了一躬，口中喃喃念道“阿弥陀佛”，转身看向门口风尘仆仆的樊以舟。她沉下眼睑，笑道：“我知道你没能成功，她还是进宫了。”
樊以舟也笑：“菡儿，我虽不知云清到底对她说了什么，但她伤不了你，她母亲杀了天下人敬仰的纳兰王爷和王妃，而君止那孩子又步步为营，她岂能对你动手？既然她对身世的执念如此之深，便让她自己找，到了真相大白的那一日，你也不必躲在这宫中一辈子心存愧疚。”
皇后听到那一声“菡儿”后身子颤了颤，这许久不用的名字，竟还是能激荡起她心中那些苦痛。樊以舟说的没错，当年阳氏受命护云宋母亲出逃，甚至杀了纳兰王爷和王妃，重伤纳兰君止，这一切不过是纳兰君止的报复，该她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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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宋破风一击将惊鸿门八大高手逼退，她自己也落下不轻的伤，但凭着破云诀威力无限的得意，她还是决定此时先回云莲山，再把胸中一口血吐出来。
纳兰君止适时地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她讪讪一笑，道：“用力过猛，用力过猛……”
纳兰君止深以为然地点头：“猛到腾云驾雾，天降异象，”他话锋一转，神色略沉，“我只怕引来不该引来的人……”
这番低声呢喃云宋并未在意，她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树立了一个光荣形象不应该被一口血毁之，于是拍拍纳兰君止的手，道：“我想吐……”
纳兰君止十分会意地拦腰抱起云宋，放在臂间颠了颠，笑问：“还想吐吗？”
这口血让纳兰君止一颠，从胸口到喉咙，又到口腔，云宋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待他掠起一阵强风飞到半空时，云宋一把拽过他胸口雪白的衣裳，“咳咳”两声，瞬间染红了他胸口，咳完还不忘擦擦嘴，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坏东西，”纳兰君止轻声笑了起来，“淤血若是滞在胸口，便有可能使真气阻塞乱窜，继而走火入魔。”
云宋自然知道纳兰君止是为她好，也不欲与他争辩，反而舒舒服服地窝在他怀里，享受着耳边猎猎的风声。直到纳兰君止停下，云莲山近在眼前，云宋抬头看他，他的目光突然冷了下来，脸色近乎寒霜，顺着他目光投注的地方，云宋呼吸一滞。
云莲山的山门下，中年男人仙风道骨，两鬓微白，头发束得随意，青色袍服不饰花纹，云宋心中一颤，慌慌张张从纳兰君止怀中挣脱，纳兰君止却拽住她的胳膊，挡在她面前，对那人道：“许久不见了。”
那人倒也客气地向纳兰君止颔首，转眼看向云宋的目光却带着些不善的寒意，“还记得我吗？”
云宋往后退了一步，正撞上纳兰君止的胸膛。她怎会不记得？那年代郡山崖下的小屋里，樊先生夜夜为她熬药治病的情形犹在眼前，眼前这人青衣木簪，耳畔还回荡着云清的话语。樊先生不是旁人，是她生父。可如此寒冷的眼神，却让她望而却步。
“看样子还记得，”樊以舟扬起手，真气凝聚使得他手中的白色拂尘乱舞，“我虽不知云清和你说了什么，但你……尽快离开东吴。”
“你……说什么？”云宋睁大眼睛，眼眶有些酸涩，泪水涌上又退却。
“离开东吴，离开东吴皇宫，”樊以舟厉声道，“十年了，别再执着了。”
十年？执着？云宋的唇微颤，她转头看纳兰君止，纳兰君止盯着樊以舟身影的目光却愈发冷冽。什么意思？为什么让她离开东吴？为什么离开东吴皇宫？
“我……”
云宋的话在触及樊以舟的面容时突然梗了回去，那不是一个父亲看女儿的眼神，他口口声声让她离开东吴和皇宫，那么皇宫中有什么她不能知道的事？云清对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她竭力勾起唇角，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落，道：“那么，我凭什么要离开东吴？”
“凭什么？”樊以舟也冷笑起来，“就凭当年你母亲的所作所为！”
他手中凝好的真气如浩瀚银河卷星辰般冲着云宋迎面而去，纳兰君止当先一步将云宋护在身后，单手对上樊以舟，如此浩荡之力犹如地裂天崩，纳兰君止原本扎实的步子径直往后平移了几分，他抬起另一只手，从丹田调出破云诀的真气，却听不樊以舟道：“你是不是忘了，你的破云诀是为师传给你的！”
纳兰君止额头上隐隐有青筋爆出，月白的华袍猎猎作响，他鼓起的罡风引得树木震颤，朱红唇角沁出一丝血痕。樊以舟本以为纳兰君止这些年再精进也不过尔尔，却在对上“破云诀”的刹那惊讶地瞪大了眼，这小子实力非凡，距离大成也不过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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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以舟面色平静，道：“让你离开也是为了你好，倘若日后你承受不住，也莫怪我没有好好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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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君止抬手遮住她的双眼，轻轻拥着她，低声道：“阿宋，想去就去吧。”
云宋晃过神来，这句话直戳她的心思。她要去皇宫，且是以云宗宗主的身份进宫，她倒要看看宫里有什么值得她离开。
云孤自然也见到了怀福楼上空的奇景，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当今天下风头最盛的两位人物——一曰纳兰世子，一曰云宗宗主齐聚怀福楼，引发一些奇特得旁人难以解释的事也实属正常。才从一堆奏折中拔出来的云孤决定继续陷入奏折中，元老阁和顾丞相打起来的事弄得满城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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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的确说不得，他总不能告诉满朝文武，本宫看元老阁、丞相府不顺眼已久，是以搞出今日这桩事灭了两个碍眼的敌人。岂止不能，简直是万万不能！不过奇怪的是，云太子兴冲冲地带兵查抄元老阁和丞相府，元老阁的兵符果然是不在，可丞相府的兵符却好端端地放在丞相府的书房里。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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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丞相府安然无恙必定和云宋有些关系了。
不过经此变故，元老阁身陷囹圄，云孤却不打算对四位长老下手，毕竟匡扶纳兰、让云宋认祖归宗还用得上他们。也该是云宋以云宗宗主的身份现身朝堂的时候了，他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诏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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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当年云菡圣女出逃，皇后娘娘在宫中辟寺修行，已过去十七年。凤居宫是皇宫最为安静的角落，其中住着带发修行的皇后娘娘，听闻当年圣女出逃，皇后娘娘郁结于心落下一身疾病，皇上也无心朝政，太子一人力撑东吴，与凤居宫不再来往，也有十数年未曾见过他的生母。
大殿中，金佛沉寂，佛前跪拜的女人一身青衣，跪坐端庄。见云孤前来也只寡淡地抬了抬眼，道了一句：“坐吧。”
云孤多年不见生母，至于生母是何心性早已讳莫如深，他正要说话，却听皇后微微发颤的声音：“我躲了这么多年，那个孩子……她终于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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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深吸了一口气，道：“方才，有个叫云宋的女子自称是云宗宗主，这会儿大约已经到了宣政殿，待会儿她见完皇上，你去将她带来，我有话同她说。”
云孤虽心有疑惑，却也没问出来。皇后多年不问宫中事，他亦不清楚她的心性，只是从寥寥数语间，云孤只觉得她像是在等待这一刻一样，等待云宋以云宗宗主出现的这一刻，她眼神的决绝分明可见。
这不是一个伴青灯古佛数年的人该有的眼神。
云孤应完便从凤居宫离开，却正撞上了欲进门的樊以舟。云孤只知道此人在皇后身边多年，于是礼貌地问候了一句：“先生。”
樊以舟见是云孤，便也颔首回礼：“见过太子殿下。”
凤居宫的宫门重重阖上，似乎掩盖了不为人知的深宫秘辛。云孤加快脚步往宣政殿走，似是想起什么又转身往宫门方向行去。
他该找纳兰君止问个明白了。
佛下，皇后深深鞠了一躬，口中喃喃念道“阿弥陀佛”，转身看向门口风尘仆仆的樊以舟。她沉下眼睑，笑道：“我知道你没能成功，她还是进宫了。”
樊以舟也笑：“菡儿，我虽不知云清到底对她说了什么，但她伤不了你，她母亲杀了天下人敬仰的纳兰王爷和王妃，而君止那孩子又步步为营，她岂能对你动手？既然她对身世的执念如此之深，便让她自己找，到了真相大白的那一日，你也不必躲在这宫中一辈子心存愧疚。”
皇后听到那一声“菡儿”后身子颤了颤，这许久不用的名字，竟还是能激荡起她心中那些苦痛。樊以舟说的没错，当年阳氏受命护云宋母亲出逃，甚至杀了纳兰王爷和王妃，重伤纳兰君止，这一切不过是纳兰君止的报复，该她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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