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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静悄悄的,气氛里带着一股极度的诡秘,空间里只剩下俩个人拒绝的吱吱声,就像偷偷啃食着献祭祭品的饿鬼。仔细看,却是让人忍俊不禁起来,老爷子的两只眼睛已经变成了熊猫眼,乌黑的色泽环绕眼眶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弧,皮肤被涨的乌润而有光泽,就像涂上了彩妆的戏子一样,只是那范围未免大了一点,占据了小半个脸庞,惹人发笑。阿戚此时正老神在在的吃着饭菜,好似是吃着无上美味一般,眼光紧紧地盯着碗里,好似要看出一朵花来,浑然不顾老人幽怨的眼神,就好像看着出轨了的丈夫一样,让人浑身发毛,机灵灵的打了个冷战。看着阿戚就像所在乌龟壳里的王八一般浑然不动,老人收起了瞪得酸疼瞪得眼睛。放下了碗筷。知道戏肉来了的阿戚赶紧把手上的家伙什放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起来,双眼闪闪发光,摆出了一副听老爷爷讲故事的架势。老人丝毫不理睬阿戚的献媚,老神在在地抽出一根紫色的烟叶,慢慢的卷了起来,用怀中的火石轻轻敲击下,几点火星蹦出,沾上了烟草,袅袅的烟气卷舒着飘慢慢逸散在空气中。看着老人的架势,阿戚暗自撇了撇嘴,要不是这个世界的烟草并非对人有害的东西,他非得一刀把老家伙嘴里叼着的东西打飞不可,他对于这具身体的资质可是极为满意,可不想因为一些无谓的原因而受到什么伤害。两人之间又是一阵寂静,唯有闪烁的烟头忽明忽暗。抽到了一半的烟灰承受不住自身重量带来的压力,断了下来,轻飘飘的落在了老人的身上,神游物外的老人被这一惊,回过神来,没有理睬阿戚烦闷的眼神。径直走到了床边,一阵翻腾过后,从床中夹层里脱出一个被兽皮层层缠绕的包裹来。上面的灰尘覆盖了厚厚的一层,一抖之下就像沙土一样滚滚而下,呛人的尘气飘散在空气中,让人屏住呼吸。即使隔了这么多年,厚厚的兽皮依然保持着坚实的质感,显然是上好的兽皮精心鞣制而成,抖落灰尘后露出了质朴的色泽。老人慢慢的一层层剥开缠绕着的兽皮,露出了里面乌黑的木盒,阵阵奇特的檀香正从木盒飘出,香味浓厚而不熏人,奇烈而不刺激,想来防虫的功能是极好的。盒上锁着一把小小的碎金色小锁。老人拔出随身带的剑,拧住把手一扯,直接把刀柄扯了下来,一把钥匙滚落而下,,老人信手丢下了刀柄,拦空接住了翻滚而下的钥匙。在手里摩挲一下后插入了缩孔,但是并不扭动,而是直接将看似坚硬的碎金色小锁捏了个粉碎。细碎的光泽在阳光下闪烁,似乎不少的微小零件,像沙滩上的结晶一样反射光芒,零零碎碎的散了一地。看着阿戚微缩的瞳孔,老人开口解释道“这把碎金小锁是我早年在外面的时候获得的,只能够用一次,并且必须用我这种方法才能打开,如果强行打开的话,别说是你,就算先天强者拿之也毫无办法。而木头则是金刚黑檀,合起来后水泼不进,火烧不透,香气更是可以驱百虫,散瘟邪,也算得上是一样异宝了。”老人以一种缅怀的口气娓娓道来。阿戚默默点头,没有打扰老人的沉思,听着他继续讲下去。老人伸进盒中,首先拿出来的是一条金色的绢帛,阿戚想了想,正是他刚到这个世界还是婴儿之时身上所包的裹布,没想到被老人收藏的如此好,这时拿出来就像新的一样,点尘不染。还荡漾着水波般的光泽。老人一把将绢帛抛了过来,阿戚信手接住,打开一看,之间上面绣着一只四目独角瞪得腾跃虎状兽形,刺绣之人显然浸淫此道,勾画繁杂而不迷乱,一股凶悍霸道之势更是扑面而来,把这头狂兽的弑杀之意跃然于表面。兽形的下面绣着一个这个世界的“戚”字,阿戚总算知道他现在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了。“当初找到你的时候你是被一个浑身盔甲的武士护在怀里的,当时是这个东西包裹着你藏在那人的怀中,当时受伤极重,找到的时候已经死透了,后来连着他的盔甲一齐埋在了瀑布旁,你要是想去祭拜的话沿着绝壁向瀑布走,走过天痕之后十步远就是埋骨之地了。”看着阿戚默默点头表示,老头继续讲了下去,虽然他觉得先前的话除了埋骨之地外很多余,但是他可不想阿戚误会他隐瞒什么。“关于你的身世我知道的也就那么多,不过从前在外面的时候听说冀州的世家多喜欢用兽形作为家族的图腾,你可以去找一找线索。”话毕,老人的语气停顿了一下,闭上了眼,但是不断浮动的眼皮显然显示着内心的挣扎。阿戚看着老人压抑着痛苦,一脸关切的看着老人,正想出声劝慰。老人已经直接开口了“至于我,生于与北方武安国接壤的凉州,而且生于边境小城,从小练得便是杀人之术,懂得的是如何以最快最直接的方法杀死敌人,那就是一片被鲜血和冤魂泡透了的地方,无论是大地还是人心。就是在这么个小村子,我们弟兄三人一同活了过来,我十岁那年闹旱灾,连树都被大片的晒死,一片哀鸿。北方的武安国乘此袭击,就在那个时候我们兄弟三个杀死了第一个人。”老人骤然收声,“然后把他做成了干粮!”说到此处老人的眼睛骤然睁开,闪烁寒光的眼神直直盯住了阿戚,那兽性的目光让阿戚的全身都紧绷起来,差点就想拔出自己的刀来。幸好老人即使收回了目光,没有理会失态的阿戚继续自己的讲述。“再之后,我们做过小偷,劫匪,十五岁那年,我们一起参军,去了抗击武安国的最前线这一战就是四年,老二战死了,老大毁掉了一只眼睛。但是最后没想到的,却是背叛!”老人的眼中透出刺目的怨毒,倾尽五湖四海也洗不掉的怨毒“北安候宁定远”老人一字一字的吐出这个名字,显然恨不得把他剥皮抽筋,一寸寸的切成碎片,吃的连骨头也不剩。我们我们整整一卒的士兵正是深入敌后与敌人奋战,没想到却传来求和的消息,北安候当即就放弃了我们这支深入敌后的部队,直接撤军与武安国的人商量起求和的事情来,我侥幸逃得一命回国来,听到的却是我们这支队伍早就因为孤军深入战死了。人人都获得勇武头衔,哈哈!勇武!我这个回来之后连身份都没有的“死人”,称号勇武!““我在武安国被他们像追的像兔子一样,惶惶若丧家之犬,回来之后竟然连身份都没有啦!哈哈!”老人状若疯狂的大笑起来,须发张狂,两行老泪从湿润的眼角滑下,划过皱纹沟壑,阿戚这时才发现,原来看似年轻的老人已经垂垂老矣,只是那股霸道的精气神才让人忽略脸上那一条条清晰地沟壑。阿戚哀叹一声,可以想象被抛弃后四面环敌,无所依靠的而茫然,被敌人无情追击紧追不舍的无力,迷失于异国的惶惶失落,夜夜被喊杀与火光惊醒的惶恐不安。回国后知道自己“应该死去”的无奈,愤怒,屈辱,失落,憎恨。我知道,我这辈子是没有办法为老大报仇了,于是我加入了来到禹州的商队,出云商路常年危机四伏,商家所给的报酬也极为丰厚,这一行一干就是十多年,渐渐地老了。早年在战场上不顾身体冲杀造成了不少的暗伤,年轻时候血气浓厚还没有关系,可是一旦上了年纪各种各样的毛病都冒了出来,我暗忖继续在商路上干下去迟早都要死去,实际上我干了十多年都没有出事已经算得上是福星高照了,于是我解脱了与玉露商行的雇佣关系,在禹州一个人游荡,天为被,地为床。可以算的上是极潇洒的时光了。”老人带着**的语气述说着这段经历,显然这段时光是他为数不多的惬意了。但是麻烦还是找上来了,北安候的次子将要进入朝廷任职,但是正在这个时候却查出了我们几个漏网之鱼的消息,幸好我与玉露商行的一位主食交情不小,他这事毕竟是纸包不住火,上面的人多半都知道,只是我们只有百多号人,北安候势力极强,人人都缄默不言罢了,但是捅了出来让百姓知道还是对于他的威望有所影响,因此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开始躲藏起来。寻路的过程中,恰好遇上了清清,他们的村子被兽潮袭击,逃出了几十人,我就想隐匿在他们当中打算一起行动,与这些流民在一起正好也可以掩盖我的行迹。但是没有想到啊。老人眼中温柔的眼波漾起,暖的如同细眼石乳一样,温润。我们无意之中找到这处绝地,便在这里安居下来,这里水源丰沛,又有地势可以依托,附近的大山中虽然危险,但是南面的鲤脊山上还算安全,只有一些小野兽,供应村子的肉食已经足够。于是我们就在此处一直待到现在。直到找到你。”说着霍然转过脸,明亮的眼睛看着阿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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