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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双手枕头躺在上铺，顶上的天花板光洁惨白，明明没什么好看的，但看久了，脑袋里就浮现出奚越早上时候的样子。
光滑的脸上布满惨白跟焦虑，比这墙壁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被奚越知道自己拿她和墙作比较她肯定气得半死，他想。
由于另外两个导师在处理事情，今天的训练中午就结束了。从奚越人被董思锐带走已经好几个小时，这期间课上讲了什么，课后做了什么顾临都没在意，满心满脑子都只想着她。
这会儿已经下午四点，也不知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顾临猛地从床上坐起，还没回神，右侧飞来不明物体。
他闻声转头，恰好被砸中脸。
“唔……”
闷哼一声，倒是不痛，但伴随而来的是一声轻嗤。
顾临抬头，对面床上的杜燕伟一脸不耐：“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老子嗓子都快喊破了你就没点儿反应？”
顾临稍稍挑眉，刚才他喊了吗？
见他这幅样子，杜燕伟更气不打一处来。
他二话不说就要抄起床上另一个抱枕，所幸抱枕的主人徐上钦眼疾手快跳起来就是一个“黑虎掏心”，这才幸免抱枕遇难。
季少阳坐在阳台边看书，闻声摇了摇头。
“你不如说他又聋又瞎。”老干部难得开起了玩笑。
杜燕伟从上铺爬下来，顺着这话道：“没错，又聋又瞎，且还又疯又傻。”
顾临慢慢猜到了原因，许是杜燕伟或找他说话或找他作伴，他没即时给出反应，这才糟了一通数落。
不过，确实怪不得他，他实在太担心奚越了。
徐上钦紧紧抱着怀里的海绵宝宝抱枕，琢磨道：“我觉着你们说得都不对，大哥这分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杜燕伟、季少阳：“……”
词儿虽不对，但意思也差不多。
杜燕伟靠在床架旁冷哼一声：“原来是心有所属啊，呵，男人，不过如此。”
季少阳翻书页的手一顿：“这屋里可都是男人。”
杜燕伟表情一震，炮筒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哎就是他见色忘义那个意思，你跟我这儿咬什么字眼呢！”
季少阳淡淡道：“说话要严谨。”
杜燕伟最是说不过老干部，当即又把炮筒转向顾临：“顾临，这奚越有什么好啊让你这么惦记，长得也就那样吧，身材也不怎么地，性格好像也有古怪……嗯，这么说起来一无是处？”
他很快摇头否决自己：“不对不对，还是有好的，比如说很有钱。我靠，没看出来啊，你看上的竟然是她的钱！”
顾临苦笑看着他胡言乱语，闻言正要反驳，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急忙掏出来，才看到上面显示的联系人，就一边按下通话键一边出去了。
杜燕伟的八卦之魂才见光就被浇灭，脸上那叫一个不甘心。
徐上钦生怕被波及，抱着海绵宝宝快步退到门边，确保安全了才说：“打电话的，应该是烂总吧？”
杜燕伟翻了个白眼：“不然呢，这个见色……不对，这个见财起意的家伙！”
季少阳继续看书，插话道：“不过他对奚越，应该几步图色也不图钱。”
“那他图什么？”杜燕伟和徐上钦齐齐问道。
季少阳的目光终于从书上挪开，他侧目看向窗外空旷的天空。
“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顾临一路小跑下了楼，才刚到楼门口，就看奚越等在那儿。
他快步上前，拉着她到一旁先看了看，才长出口气，道：“你还好吗？”
奚越看着他脸上的担忧，再联系他刚才的举动，猜到这人可能一直都在担心自己。
她“嗯”了声，将休息室里的事告诉他。
在说到姜离时，还没等奚越说完，他就打断她道：“不是她。”
奚越疑惑：“你怎么知道？”
顾临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你不也这么想的吗？”
奚越诧异地看着他，过了会儿，颓败地低下头。她不自在地踢了踢腿，紧咬嘴唇说：“其实……其实一开始看到视频的时候，还是怀疑了的。”
那一个瞬间，她如临冰窖，几乎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
然而，等到姜离开始陈述并且看向她的时候，那个冷静无波的眼神，在触碰到她慌乱神情的一瞬间流露出的失望，让她忽然意识到——她错了。
“姜离平时看着冷冷的酷酷的，但看到她那个眼神，我才知道她也就是个小女孩儿，不善言表，但绝对不会有坏心。”奚越内疚道，“更何况这半个月以来我俩天天在一块儿，我的事儿她都知道，要真想害我有的是机会，不会做这种又蠢又连累自己的事。”
顾临静静听着她说，察觉她情绪低落，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那你后来有没有跟她道歉？”
奚越点头：“后来两个导师出去的时候我跟她道歉了，她没说话，就过了会儿扔了块儿糖给我。”
确实是个又冷又酷的女孩儿，顾临低笑：“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提到这儿，奚越心情又沉重了，她眉头一紧，道：“陈老师说，因为这件事影响太恶劣，且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不是姜离做的，所以只能把她暂时隔离。”
“隔离？”
奚越叹气：“让她先在休息室那边呆着，等到技术部跟主办方高层彻底排查后证明与她无关，才能让她离开。”
“可……后天就是初赛了啊？”
奚越越说心情越乱，她仰头看向顾临，目光可怜。
“我知道，所以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顾临跟奚越正经认识也不过一个月左右，他见过她很多样子——开心的，难过的，生气的……唯有这弱小可怜又无助，是头一回。
她平时因为全服第一的身份受限，多少要装作成熟一些。可她偏偏长得就很小，犹如一个小团子，此刻因为着急小脸红扑扑的，整个人看着像个水蜜桃，连他都不禁想要凑近了闻闻，有没有甜味儿。
顾临这样想，然后就这样做了。
不过腰才弯了一半，他忽然回神，自己到底在干吗？
于是在奚越不解的目光中，他以这种奇特的姿势，捏住了她的脸。
奚越：“？？？”
顾临不自然地轻咳：“那个，我……你脸上有个蚊子。”
奚越：“……现在还是冬天。”
顾临嘴硬：“谁说冬天没有蚊子的？”
奚越：“……”
未免继续下去尴尬，顾临决定，先走为上。
嘴上倒是答应了奚越帮她想办法，但只有一天，他既没有三头六臂，也不会上天入地，怎么帮？
奚越那头似乎也去给自己哥哥打电话寻求帮助了，但眼下媒体们都在时刻关注大厂，外人总是不好插手的。
不然一旦曝光，姜离的处境会更糟。
顾临坐在花园里，眉头几乎拧成了结。由于心里挂着事儿，对外界的感知力下降了许多，也没感觉到有人接近。
直到一个罐子被放在了头顶，湿热的温度自头上传来，他才堪堪回神。抬手又看过去，才发现是季少阳。
老干部在一旁坐下，道：“没叫你一起去食堂，怕你饿着，带了罐牛奶给你。”
“谢了。”顾临仰头喝下一大口。
季少阳目视前方，慢条斯理道：“老杜跟靓仔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他们没有恶意。”
顾临“嗯”了声，就听季少阳又道：“奚越怎么样了？”
“还行。”顾临说，“她这边问题不大，只要账号跟设备修复，参加后天的初赛是没问题的。”
听出画外音，季少阳神色微沉：“姜离有事？”
顾临诧异地转头，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姜离的名字。
不过眼下他也没心思管其他，只道：“闭路电视明明被黑了，但幕后的人却又制作拷贝了一份给导师们送去。而姜离那个时间恰好去了训练厅，也看了奚越的设备，所以出现在视频里的她就被当成了作案者。”
季少阳稍作沉思，整件事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无懈可击。
但坏就坏在它发生在初赛前两天，虽然不会有过分影响，却可能毁掉两个人的星途。
“主办方那边怎么说？”他又道。
“查呗，他们也没别的办法。主要现在不清楚病毒的具体情况，而且大公司都有他们的制度和规矩吧，这事儿没有影响太多人，我怕他们也不会过分上心……”
也不怪顾临把人想太坏，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快八个小时了，出面的只有三位导师。
而这三人也不是主办方内部的人，现在顶多是稳定选手情绪，治标不治本罢了。
可再这样下去，姜离就糟糕了。她一旦参加不了初赛，那对奚越而言也是打击，她能不能坚持好好比赛也是问题。
季少阳没再说话，顾临一口一口喝着牛奶，二人并排坐在椅子上，满心愁闷。
“如果，咱们能在主办方之前弄清楚病毒来源，并且证明和视频发出的是同一个地方，是不是就能洗清姜离的嫌疑？”
顾临正在拨动牛奶空罐，闻言望过去，见季少阳一脸紧张，越发觉得他对这事儿有些过分上心了。
但他还是说：“应该是这样的。其实不算什么难事儿，只是不知主办方那边要做多久。”
季少阳顿了顿，又道：“那如果我们自己找人查呢？”
“自己？”顾临挑眉，“咱们现在可出不去啊。”
“不用出去，我认识一个人，在电脑和编程方面非常精通。”季少阳说。
没想到选手里人才辈出到这种地步，顾临也不禁激动道：“谁？”
“是我同学的弟弟，叫陆斐，就住咱们隔壁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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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双手枕头躺在上铺，顶上的天花板光洁惨白，明明没什么好看的，但看久了，脑袋里就浮现出奚越早上时候的样子。
光滑的脸上布满惨白跟焦虑，比这墙壁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被奚越知道自己拿她和墙作比较她肯定气得半死，他想。
由于另外两个导师在处理事情，今天的训练中午就结束了。从奚越人被董思锐带走已经好几个小时，这期间课上讲了什么，课后做了什么顾临都没在意，满心满脑子都只想着她。
这会儿已经下午四点，也不知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顾临猛地从床上坐起，还没回神，右侧飞来不明物体。
他闻声转头，恰好被砸中脸。
“唔……”
闷哼一声，倒是不痛，但伴随而来的是一声轻嗤。
顾临抬头，对面床上的杜燕伟一脸不耐：“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老子嗓子都快喊破了你就没点儿反应？”
顾临稍稍挑眉，刚才他喊了吗？
见他这幅样子，杜燕伟更气不打一处来。
他二话不说就要抄起床上另一个抱枕，所幸抱枕的主人徐上钦眼疾手快跳起来就是一个“黑虎掏心”，这才幸免抱枕遇难。
季少阳坐在阳台边看书，闻声摇了摇头。
“你不如说他又聋又瞎。”老干部难得开起了玩笑。
杜燕伟从上铺爬下来，顺着这话道：“没错，又聋又瞎，且还又疯又傻。”
顾临慢慢猜到了原因，许是杜燕伟或找他说话或找他作伴，他没即时给出反应，这才糟了一通数落。
不过，确实怪不得他，他实在太担心奚越了。
徐上钦紧紧抱着怀里的海绵宝宝抱枕，琢磨道：“我觉着你们说得都不对，大哥这分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杜燕伟、季少阳：“……”
词儿虽不对，但意思也差不多。
杜燕伟靠在床架旁冷哼一声：“原来是心有所属啊，呵，男人，不过如此。”
季少阳翻书页的手一顿：“这屋里可都是男人。”
杜燕伟表情一震，炮筒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哎就是他见色忘义那个意思，你跟我这儿咬什么字眼呢！”
季少阳淡淡道：“说话要严谨。”
杜燕伟最是说不过老干部，当即又把炮筒转向顾临：“顾临，这奚越有什么好啊让你这么惦记，长得也就那样吧，身材也不怎么地，性格好像也有古怪……嗯，这么说起来一无是处？”
他很快摇头否决自己：“不对不对，还是有好的，比如说很有钱。我靠，没看出来啊，你看上的竟然是她的钱！”
顾临苦笑看着他胡言乱语，闻言正要反驳，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急忙掏出来，才看到上面显示的联系人，就一边按下通话键一边出去了。
杜燕伟的八卦之魂才见光就被浇灭，脸上那叫一个不甘心。
徐上钦生怕被波及，抱着海绵宝宝快步退到门边，确保安全了才说：“打电话的，应该是烂总吧？”
杜燕伟翻了个白眼：“不然呢，这个见色……不对，这个见财起意的家伙！”
季少阳继续看书，插话道：“不过他对奚越，应该几步图色也不图钱。”
“那他图什么？”杜燕伟和徐上钦齐齐问道。
季少阳的目光终于从书上挪开，他侧目看向窗外空旷的天空。
“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顾临一路小跑下了楼，才刚到楼门口，就看奚越等在那儿。
他快步上前，拉着她到一旁先看了看，才长出口气，道：“你还好吗？”
奚越看着他脸上的担忧，再联系他刚才的举动，猜到这人可能一直都在担心自己。
她“嗯”了声，将休息室里的事告诉他。
在说到姜离时，还没等奚越说完，他就打断她道：“不是她。”
奚越疑惑：“你怎么知道？”
顾临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你不也这么想的吗？”
奚越诧异地看着他，过了会儿，颓败地低下头。她不自在地踢了踢腿，紧咬嘴唇说：“其实……其实一开始看到视频的时候，还是怀疑了的。”
那一个瞬间，她如临冰窖，几乎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
然而，等到姜离开始陈述并且看向她的时候，那个冷静无波的眼神，在触碰到她慌乱神情的一瞬间流露出的失望，让她忽然意识到——她错了。
“姜离平时看着冷冷的酷酷的，但看到她那个眼神，我才知道她也就是个小女孩儿，不善言表，但绝对不会有坏心。”奚越内疚道，“更何况这半个月以来我俩天天在一块儿，我的事儿她都知道，要真想害我有的是机会，不会做这种又蠢又连累自己的事。”
顾临静静听着她说，察觉她情绪低落，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那你后来有没有跟她道歉？”
奚越点头：“后来两个导师出去的时候我跟她道歉了，她没说话，就过了会儿扔了块儿糖给我。”
确实是个又冷又酷的女孩儿，顾临低笑：“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提到这儿，奚越心情又沉重了，她眉头一紧，道：“陈老师说，因为这件事影响太恶劣，且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不是姜离做的，所以只能把她暂时隔离。”
“隔离？”
奚越叹气：“让她先在休息室那边呆着，等到技术部跟主办方高层彻底排查后证明与她无关，才能让她离开。”
“可……后天就是初赛了啊？”
奚越越说心情越乱，她仰头看向顾临，目光可怜。
“我知道，所以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顾临跟奚越正经认识也不过一个月左右，他见过她很多样子——开心的，难过的，生气的……唯有这弱小可怜又无助，是头一回。
她平时因为全服第一的身份受限，多少要装作成熟一些。可她偏偏长得就很小，犹如一个小团子，此刻因为着急小脸红扑扑的，整个人看着像个水蜜桃，连他都不禁想要凑近了闻闻，有没有甜味儿。
顾临这样想，然后就这样做了。
不过腰才弯了一半，他忽然回神，自己到底在干吗？
于是在奚越不解的目光中，他以这种奇特的姿势，捏住了她的脸。
奚越：“？？？”
顾临不自然地轻咳：“那个，我……你脸上有个蚊子。”
奚越：“……现在还是冬天。”
顾临嘴硬：“谁说冬天没有蚊子的？”
奚越：“……”
未免继续下去尴尬，顾临决定，先走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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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办方那边怎么说？”他又道。
“查呗，他们也没别的办法。主要现在不清楚病毒的具体情况，而且大公司都有他们的制度和规矩吧，这事儿没有影响太多人，我怕他们也不会过分上心……”
也不怪顾临把人想太坏，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快八个小时了，出面的只有三位导师。
而这三人也不是主办方内部的人，现在顶多是稳定选手情绪，治标不治本罢了。
可再这样下去，姜离就糟糕了。她一旦参加不了初赛，那对奚越而言也是打击，她能不能坚持好好比赛也是问题。
季少阳没再说话，顾临一口一口喝着牛奶，二人并排坐在椅子上，满心愁闷。
“如果，咱们能在主办方之前弄清楚病毒来源，并且证明和视频发出的是同一个地方，是不是就能洗清姜离的嫌疑？”
顾临正在拨动牛奶空罐，闻言望过去，见季少阳一脸紧张，越发觉得他对这事儿有些过分上心了。
但他还是说：“应该是这样的。其实不算什么难事儿，只是不知主办方那边要做多久。”
季少阳顿了顿，又道：“那如果我们自己找人查呢？”
“自己？”顾临挑眉，“咱们现在可出不去啊。”
“不用出去，我认识一个人，在电脑和编程方面非常精通。”季少阳说。
没想到选手里人才辈出到这种地步，顾临也不禁激动道：“谁？”
“是我同学的弟弟，叫陆斐，就住咱们隔壁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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