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无血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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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山怕是不能再留，安定王世子全仗你日后照顾周全了，”云宋四下看了看，仍用内功发力的传音入密传了话，“那位风公子和楚小王爷的武功皆在我之上，前厅不好说话，辛苦你等我多时。”
孟玉箫一笑置之：“你我还客气。只是我听姐姐说，晌午走时她先行回宫，善一大师云游归来，楚小王爷、三皇子、七皇子要前去清泉台沐佛。届时，重卫将军手下的副将会在寺外布兵。”他沉眸，薄唇抿起。
云宋有些意外：“为难你了，我知道该如何。自不会伤着孟姐姐。”
微风渐起，和暖的江东隐隐有些肃杀，江面上船家靠了岸，水里映着的青山轻轻泛着波痕，大街小巷，无人不知今日将是武林孟府送客之日。那些平日里足不出户的黄花闺女，无一不盼着一睹楚小王爷真容，竟有一番“别魂迢递为君销”的景象。
“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三皇子七皇子以及小王爷已经出发了。”唤歌轻身飞上房檐，便见那宛若神祇的男人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光润的下巴微微低着，耳边的青丝随意飘散。
唤歌顺着风归容的目光看去，入眼的竟是东厢房里明丽冷艳、心思缜密的女子，此刻她正挽着裙摆，玉足踢着荷塘里不很清澈的池水，一下又一下，溅起无数白色的水花，在日光里好似盛开的白莲。
恰是如此生动而又鲜活的她引得风归容轻声笑了起来。
“云宋，颇有意思。”
唤歌一怔，点点头。待他再次看向风归容时，才发觉身畔恍若天人的男子早已没了踪影。
华贵的船舫一一离开江东的岸，春风摆渡，当一行人缓缓到了下游，楚小王爷想起找风公子喝壶茶的时候，才恍然发觉：哦，原来那个美人没跟来。
晋川是江东城池中最为热闹的一处，武林孟府坐落其中也不见怪。日头渐落，晋川城热闹起来。坊市开张，灯笼结彩，来往的不是行人便是商贩。
关雎楼里，风归容正摆弄着盘中鱼肉，其人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如戏清流从容，若御轻舟上溯。云宋喟叹，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连用膳都如此浑然天成。
“风公子，您不跟着三皇子他们一道离开，为何跑到关雎楼里大吃大喝？”唤歌一怔，抬头盯着云宋，已经很久不曾有人如此质问主子了。
云宋对面的风归容面色不改：“我随你来的。”
“你……”正语结，楼下浩浩汤汤来了一大队人马，看其做派像是何处的贵公子，只是后面跟着的人流派繁杂，更有几个络腮胡，言语之间尽显马贼的风气。
“今儿跟着公子爷劫了一票大的，公子爷说是皇室的人。依老子看，什么皇室，生的里焦外嫩的……”男人的体形十分魁梧，腰间别着新翻的皮鞭子，言语十分粗鲁，倒是为首的贵公子，很快呵斥了一声：“阿大，闭嘴。”那魁梧的男人便乖乖不出声了。
云宋探出头向外瞧了瞧，几个马贼似是在谈论今日的收获。风归容仿佛明白什么，向身后的唤歌使了个眼色，便见唤歌不慌不忙的走下楼，很快混入人群中了。
风归容斟了一壶酒，凭栏外，云雾有些散了，隐隐露出几点星光。
不过半晌，唤歌从马贼堆里脱了身，欲上楼时，云宋探出的头正要缩回去，耳边的鬓角随着她的动作有些摆动，她挑着眉头，唇角的弧度并不鲜明。
嘈杂的关雎楼里，唤歌抬头望着她，而她身后，一双眼睛温温凉凉，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她身上。
临江之畔，璞石有光，千年磨砺，温润有方。
他垂下头，抬步继续上楼。
“祁山近日很是平静，但江湖上多有言论，猜测安定王世子被扣留在云宗乃是三皇子的手趣÷阁。”楼下的一队人马是江湖中颇有名气的行走门派，专做些常人不做之事，且他们四方游走，若有人重金委托，这队人马便能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此前安定王世子被逼入祁山，大约就是这行走门派的手趣÷阁，至于他们为何广散三皇子的恶论，想必是收了青海燕北雪的金子了。安定王素来忠于七皇子，而三皇子三番五次针对七皇子，这样的言论若是传入京城，对楚天恒着实不利。
“可是你想要听到的？”风归容放下酒盏，倚着凭栏颇有兴味地盯着云宋。
云宋一用力将鸡腿塞进嘴里，一边抚平有些褶皱的罗裙，一边问：“风公子有何高见？”
她笑盈盈地扬起脸，窗外的星光分外灿烂，遮天云雾向京城退去，弦月乍现，朦胧间竟有些神秘。
“并无高见。”风归容干净的面上似有淡淡的笑意，那般风韵未扰的远山眉并不期盼，并不愕然，却是这样卷舒如云。
夜风深沉。
半晌，云宋问：“你要跟着我？”
风归容答:“想跟，便跟。”
是夜，檀木马车自小路飞快奔出晋川城，唤歌打马，而车内的云宋沉默着，出神地望向天边的弦月。小路两边的灌木丛里，十几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若非人多影杂，单单一个人潜行，大约并不太容易被察觉。
云宋头回明白了什么叫奢靡无度。檀木马车，踏雪千里驹，虎皮车垫，人鱼烛，沉香木矮桌，硕大的马车里琴棋书画应有尽有。她放下车窗端坐着，眼角不停瞥向风归容。
“你再怎么看我，也不会比我更有钱。”他笑得露出了皓齿，云宋心中一阵翻滚，只剩下冷冷的一声轻哼。
祁山黝黑的轮廓在夜幕中渐渐分明，马儿嘶鸣两声在山脚停下，风归容起身下了马车，随即转头道：“你回去吧。”而后纳唤歌点点头，兀自朝着晋川城的方向离去。
“风公子，你的武功恢复了多少？”云宋问。
“至多一成。”他答。
“那你就这么放心地遣走了你的护卫？”云宋瞠目。
“有云姑娘保护，当无大碍。”风归容眯眼。
“……”
山风呜咽，芒崖上灯火通明。云宋拽了拽盘绕的藤蔓，忽地腾起身来，而后她又低头看了看——大约只有一丈的距离。
不多会儿，十几个人影从灌木林子里走了出来。定睛一瞧，这帮人正是方才在关雎楼里吃酒的行走门派。为首的贵公子打扇一笑，样貌极为妖娆，若非早前江湖中便有行走门派的门主乃是男子一说，云宋绝不相信一张如此美丽的脸为一男子所有。
“阿宋姑娘？”贵公子自然认得云宋，只是这套近乎的称呼云宋听着不太自在，不过有句话叫“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贵公子不肯受她的钱财，她必定要客气一番的。
“阿宋姑娘不必与在下客气，相比钱财，在下更愿意接受云少宗主的一个人情。”果然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云宋嘲讽地笑了笑，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讥诮，贵公子不加在意，笑呵呵地仰头看着她。
风归容退在一边，饶有兴味地看着江湖中两方人物的一来一往，竟有作壁上观之感。许久不见江湖中的血雨腥风，如今能寻得一些乐趣，自是不能拒绝的。
云宋顺着藤蔓退了下来，贵公子挥了挥手，他身后几个颇为机灵的小子一下腾起身来，转眼间便到了芒崖的半山腰。云宋长声赞了一句：“轻功倒是极好。”
贵公子听了极为受用：“姑娘谬赞了。”
“慢着，”风归容侧目，头微微倾斜，“崖上有动静。”
贵公子一听这话，不及分辨便吹了哨子，崖上的人立刻停了下来，双脚紧紧勾住藤蔓，一动不动地贴在崖壁上。
云宋撇撇嘴，风归容虽是武功大减，但似乎也并无太大影响。
不过须臾，“动静”愈发清晰了。贵公子心中一恍——来者不善。
芒崖上有些灯火尚且亮着，相比她下山前却暗淡不少。云宋心中已有分晓，前世为国家所谋，今生为自己所谋，凡是可能危及她性命的人，说什么也要防着。这便是她能在云宗这张血盆虎口里独善其身的缘由。
过了许久，一切似乎平静下来，山风卷着远处祁山山脉穹顶的山雪飘飘忽忽地钻入了祁山，云宋贴着芒崖的石壁猛地一震。她听到了低低地一声咆哮，声音通过山崖的崖体传了下来。
那是她曾在非洲几近枯黄的草原上听到的金钱豹的低吼。
几乎片刻，她笃定地说：“是祁山深处山上的雪豹。”
贵公子一听便乐了：“豹子？那好办。”他又吹了一声长哨子，崖壁上的人纷纷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黑色钱袋子，然后继续向上前进。
贵公子盯着接近芒崖顶几个模糊的影子，问道：“这些豹子既然生于祁山深处，如何跑到这芒崖上来？”
云宋眯着眼，嗤笑一声。风归容似是明白了什么，干净的容颜上也隐隐有了笑意。
贵公子不明就里，但也不深究，一边儿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一边问：“阿宋姑娘为何不让在下带上家中几个马寇？”所谓马寇，即是马贼。想来那几人也是迫不得已加入马帮，落草为寇，是为马寇。贵公子说话倒很是讲究，“对付雪豹，他们几个深谙此道。”
云宋应了一声，半晌才答：“我又不知这崖上何时来了雪豹。”
风归容笑出声来，声音低低的，是纯粹的发笑。
云宋尴尬地瞪了一眼，随即岔开话题问贵公子道：“我手下的人，可有向你打探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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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山怕是不能再留，安定王世子全仗你日后照顾周全了，”云宋四下看了看，仍用内功发力的传音入密传了话，“那位风公子和楚小王爷的武功皆在我之上，前厅不好说话，辛苦你等我多时。”
孟玉箫一笑置之：“你我还客气。只是我听姐姐说，晌午走时她先行回宫，善一大师云游归来，楚小王爷、三皇子、七皇子要前去清泉台沐佛。届时，重卫将军手下的副将会在寺外布兵。”他沉眸，薄唇抿起。
云宋有些意外：“为难你了，我知道该如何。自不会伤着孟姐姐。”
微风渐起，和暖的江东隐隐有些肃杀，江面上船家靠了岸，水里映着的青山轻轻泛着波痕，大街小巷，无人不知今日将是武林孟府送客之日。那些平日里足不出户的黄花闺女，无一不盼着一睹楚小王爷真容，竟有一番“别魂迢递为君销”的景象。
“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三皇子七皇子以及小王爷已经出发了。”唤歌轻身飞上房檐，便见那宛若神祇的男人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光润的下巴微微低着，耳边的青丝随意飘散。
唤歌顺着风归容的目光看去，入眼的竟是东厢房里明丽冷艳、心思缜密的女子，此刻她正挽着裙摆，玉足踢着荷塘里不很清澈的池水，一下又一下，溅起无数白色的水花，在日光里好似盛开的白莲。
恰是如此生动而又鲜活的她引得风归容轻声笑了起来。
“云宋，颇有意思。”
唤歌一怔，点点头。待他再次看向风归容时，才发觉身畔恍若天人的男子早已没了踪影。
华贵的船舫一一离开江东的岸，春风摆渡，当一行人缓缓到了下游，楚小王爷想起找风公子喝壶茶的时候，才恍然发觉：哦，原来那个美人没跟来。
晋川是江东城池中最为热闹的一处，武林孟府坐落其中也不见怪。日头渐落，晋川城热闹起来。坊市开张，灯笼结彩，来往的不是行人便是商贩。
关雎楼里，风归容正摆弄着盘中鱼肉，其人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如戏清流从容，若御轻舟上溯。云宋喟叹，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连用膳都如此浑然天成。
“风公子，您不跟着三皇子他们一道离开，为何跑到关雎楼里大吃大喝？”唤歌一怔，抬头盯着云宋，已经很久不曾有人如此质问主子了。
云宋对面的风归容面色不改：“我随你来的。”
“你……”正语结，楼下浩浩汤汤来了一大队人马，看其做派像是何处的贵公子，只是后面跟着的人流派繁杂，更有几个络腮胡，言语之间尽显马贼的风气。
“今儿跟着公子爷劫了一票大的，公子爷说是皇室的人。依老子看，什么皇室，生的里焦外嫩的……”男人的体形十分魁梧，腰间别着新翻的皮鞭子，言语十分粗鲁，倒是为首的贵公子，很快呵斥了一声：“阿大，闭嘴。”那魁梧的男人便乖乖不出声了。
云宋探出头向外瞧了瞧，几个马贼似是在谈论今日的收获。风归容仿佛明白什么，向身后的唤歌使了个眼色，便见唤歌不慌不忙的走下楼，很快混入人群中了。
风归容斟了一壶酒，凭栏外，云雾有些散了，隐隐露出几点星光。
不过半晌，唤歌从马贼堆里脱了身，欲上楼时，云宋探出的头正要缩回去，耳边的鬓角随着她的动作有些摆动，她挑着眉头，唇角的弧度并不鲜明。
嘈杂的关雎楼里，唤歌抬头望着她，而她身后，一双眼睛温温凉凉，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她身上。
临江之畔，璞石有光，千年磨砺，温润有方。
他垂下头，抬步继续上楼。
“祁山近日很是平静，但江湖上多有言论，猜测安定王世子被扣留在云宗乃是三皇子的手趣÷阁。”楼下的一队人马是江湖中颇有名气的行走门派，专做些常人不做之事，且他们四方游走，若有人重金委托，这队人马便能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此前安定王世子被逼入祁山，大约就是这行走门派的手趣÷阁，至于他们为何广散三皇子的恶论，想必是收了青海燕北雪的金子了。安定王素来忠于七皇子，而三皇子三番五次针对七皇子，这样的言论若是传入京城，对楚天恒着实不利。
“可是你想要听到的？”风归容放下酒盏，倚着凭栏颇有兴味地盯着云宋。
云宋一用力将鸡腿塞进嘴里，一边抚平有些褶皱的罗裙，一边问：“风公子有何高见？”
她笑盈盈地扬起脸，窗外的星光分外灿烂，遮天云雾向京城退去，弦月乍现，朦胧间竟有些神秘。
“并无高见。”风归容干净的面上似有淡淡的笑意，那般风韵未扰的远山眉并不期盼，并不愕然，却是这样卷舒如云。
夜风深沉。
半晌，云宋问：“你要跟着我？”
风归容答:“想跟，便跟。”
是夜，檀木马车自小路飞快奔出晋川城，唤歌打马，而车内的云宋沉默着，出神地望向天边的弦月。小路两边的灌木丛里，十几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若非人多影杂，单单一个人潜行，大约并不太容易被察觉。
云宋头回明白了什么叫奢靡无度。檀木马车，踏雪千里驹，虎皮车垫，人鱼烛，沉香木矮桌，硕大的马车里琴棋书画应有尽有。她放下车窗端坐着，眼角不停瞥向风归容。
“你再怎么看我，也不会比我更有钱。”他笑得露出了皓齿，云宋心中一阵翻滚，只剩下冷冷的一声轻哼。
祁山黝黑的轮廓在夜幕中渐渐分明，马儿嘶鸣两声在山脚停下，风归容起身下了马车，随即转头道：“你回去吧。”而后纳唤歌点点头，兀自朝着晋川城的方向离去。
“风公子，你的武功恢复了多少？”云宋问。
“至多一成。”他答。
“那你就这么放心地遣走了你的护卫？”云宋瞠目。
“有云姑娘保护，当无大碍。”风归容眯眼。
“……”
山风呜咽，芒崖上灯火通明。云宋拽了拽盘绕的藤蔓，忽地腾起身来，而后她又低头看了看——大约只有一丈的距离。
不多会儿，十几个人影从灌木林子里走了出来。定睛一瞧，这帮人正是方才在关雎楼里吃酒的行走门派。为首的贵公子打扇一笑，样貌极为妖娆，若非早前江湖中便有行走门派的门主乃是男子一说，云宋绝不相信一张如此美丽的脸为一男子所有。
“阿宋姑娘？”贵公子自然认得云宋，只是这套近乎的称呼云宋听着不太自在，不过有句话叫“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贵公子不肯受她的钱财，她必定要客气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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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归容退在一边，饶有兴味地看着江湖中两方人物的一来一往，竟有作壁上观之感。许久不见江湖中的血雨腥风，如今能寻得一些乐趣，自是不能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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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风归容侧目，头微微倾斜，“崖上有动静。”
贵公子一听这话，不及分辨便吹了哨子，崖上的人立刻停了下来，双脚紧紧勾住藤蔓，一动不动地贴在崖壁上。
云宋撇撇嘴，风归容虽是武功大减，但似乎也并无太大影响。
不过须臾，“动静”愈发清晰了。贵公子心中一恍——来者不善。
芒崖上有些灯火尚且亮着，相比她下山前却暗淡不少。云宋心中已有分晓，前世为国家所谋，今生为自己所谋，凡是可能危及她性命的人，说什么也要防着。这便是她能在云宗这张血盆虎口里独善其身的缘由。
过了许久，一切似乎平静下来，山风卷着远处祁山山脉穹顶的山雪飘飘忽忽地钻入了祁山，云宋贴着芒崖的石壁猛地一震。她听到了低低地一声咆哮，声音通过山崖的崖体传了下来。
那是她曾在非洲几近枯黄的草原上听到的金钱豹的低吼。
几乎片刻，她笃定地说：“是祁山深处山上的雪豹。”
贵公子一听便乐了：“豹子？那好办。”他又吹了一声长哨子，崖壁上的人纷纷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黑色钱袋子，然后继续向上前进。
贵公子盯着接近芒崖顶几个模糊的影子，问道：“这些豹子既然生于祁山深处，如何跑到这芒崖上来？”
云宋眯着眼，嗤笑一声。风归容似是明白了什么，干净的容颜上也隐隐有了笑意。
贵公子不明就里，但也不深究，一边儿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一边问：“阿宋姑娘为何不让在下带上家中几个马寇？”所谓马寇，即是马贼。想来那几人也是迫不得已加入马帮，落草为寇，是为马寇。贵公子说话倒很是讲究，“对付雪豹，他们几个深谙此道。”
云宋应了一声，半晌才答：“我又不知这崖上何时来了雪豹。”
风归容笑出声来，声音低低的，是纯粹的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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