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背叛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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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巡的护院未停下脚步，湿透的袍角下成线的雨水汇成一股清流向周遭散去。云宋微扬唇角，旋身绕过房檐下的柱子，手中暗暗攥住流光锦。
隐约间，有什么悉悉索索从草丛里蹿了出来，只是一道雪白的光线，刷地便没了影子。梭巡的护院张望一番，重又开始巡逻。
云宋看着脚边的碎石，心中松气。眸光流转间，她笑盈盈地抓起一块略大的石子，手指再次弹向草丛，那石子便十分善解人意地发出了响声。
“什么人？”
果然，有人发现了石子的踪迹，呼啦啦数十人匆匆向草丛追寻。空旷的院子里，云宋大摇大摆地走出来，睨了一眼孟老家主关紧的大门，委身掠到窗边，轻轻打开窗子，闪身进屋。
孟老家主卧在内室，却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疾风，将半掩的窗户吹了开来，烛影晃动，蓦地平添了几分阴冷。他急忙起身，正欲将窗户阖上，微眯的双眸扫过梭巡的护院，解脱般地吐了一口气。
殊不知，有人已在他床头探查了一番。
云宋摸着怀里冰凉的金属器物，心满意足地从窗缝飘了出去。
雨停了，云很快散了开。风归容兀自走在前面，身影竟一寸一寸没入月光中，仿佛他生来就该乘着白月行走，做那九重天上出尘不染的仙君。
云宋对于他的出现颇感讶异。
似乎是察觉了云宋的疑惑，风归容顿足，转过身来看她，逆着皎洁的月光缓声说道：“我来透气。”
鬼才信。
恍然间，一簇蓝色烟火在天际炸开一道光弧。那月白的人儿如飞燕般贴地而行，风呼啦啦地吹过他的衣袖，宁静夜色便立时翻天覆地。
他一把揽过她，旋身飞入山中，每隔片刻便会轻蹋枝桠，树叶如受牵引般向后冲去。迤逦微风中，风归容的呼吸仍旧浅浅的，身影却如灿亮月光般滑过山路，疾驰的气劲掀过初生的野草，风云为之色变，有如利刃般将浓重的夜色切割开来，最后带着华光没入长长的缝隙中。
“风大，我冷。”他笑眯眯地贴地前行，像是雪莲开了花。
鬼也不信。
那道蓝色烟火，又是风阁互通的讯号，看来近日的江湖已不太平了。
思及此，云宋若有所思地望向了身后缓缓而出的马车。须臾，羊皮车窗从内里打开来，缝隙后一道清冷的目光投出，云宋打了个激灵才发觉，孟玉箫无波的眸神正落在她的眼底。
“还不上车？”他放下窗子，又隔开了云宋心中的一道丘壑。
风归容揽着云宋钻进车厢里。
孟玉箫侧目问:“可是另有安排？”
云宋摇了摇头，端正坐好:“云清尚在祁山，车瑶光败走，忌欢远去东吴，如今我身边一个亲信都没有。玉箫，你不觉得奇怪吗？”
孟玉箫微愣：“你的意思是，忌欢也……”
云宋的手缓缓攥紧，指骨青白：“无论如何，祁山，我一定要去。”
“可是找到你要寻的东西了？”风归容温和的声音打散了空气里的杀意。
云宋也不避讳，从怀里掏出了形似令牌的金属物件:“找到了。”
风归容瞥了一眼，说道:“大内侍卫令牌。”
“皇上人在朝堂心在江野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云宋打了个呵欠，“我不过是想算算有多少江湖豪杰被收买了而已。”
风归容轻声一笑，反问:“豪杰？”
云宋斟酌了一番，答曰:“别抠字眼。”
祁山的轮廓再度清晰了。芒崖下，折凰的人早已离开，整个祁山后山沉浸在雨打的静谧中，孟玉箫拉住云宋将要掀开马车帘子的手，递上了一把天青色的纸伞。
云宋向风归容点了点头，二人纵身一跃跳下马车。
希望最后一刻，我们还是朋友。孟玉箫无声一笑，马车调转马头缓缓离开。
云宋扔下伞，眸光明明灭灭，身影却如灿亮月光般滑过山路，疾驰的气劲掀过初生的野草，风云为之色变，有如利刃般将浓重的夜色切割开来，最后带着华光没入长长的缝隙中。白色的衣裳不沾滴水，她攥紧手中的流光锦，屹立在芒崖之顶。她身后，风归容拾起伞站在崖底。
素衣宛转，执锦而笑，风花雪月皆不如。
崖上，早已有人等候多时。
“云宋小辈！”来人嗤笑一声，内力牵动宝剑拔地而起，剑尖依稀几点泥渍。片刻，黑袍翻转数声，裹挟茫茫真气袭卷而去，泥水腾然跃起，土地宛若覆转一般，夹杂着暴雨的水汽，向云宋砰然落下。
那人袭卷了空山安详，宽大的衣袖撒下如珠雨幕，他身后几点黑影的轻喝让云宋蓦然回过神来，强大的气劲如脱弦之箭般向那人的前心奔去，来人随即侧身掠过山路一旁的树木，剑势一转，直直逼向云宋后心。
祁山的风吹过芒崖耸立的山体，漾起一阵轰鸣。
云宋沉下薄薄的眼睑，流光的面容宛若开出一朵灿烂的幽花，她紧缩的眉心深处酝酿着磅礴的怒意，迎着滔滔翻滚的气浪，像是一叶扁舟落入澎湃的海潮，飘摇着肩膀上无上的清风。
她侧腰回身，形同秋水，又如轮之逐马，蓦地拔起通天喧嚣的风声，堪堪落在来人的剑上。云宋睥睨着他们，就像不屑于跳梁的小丑。
流光锦与剑光的流转间，树下走出的是淡色棉袍，卷着盛夏菡萏的几缕清香融入雨帘，而后，油纸伞撑起一方天地，伞下，男子的下巴宛若月光般无暇，他轻抬眼睑，温和从容。
碧水云袖，几度春风，芒崖上水光粼粼，云宋雪色的身影宛若水中映云，流光锦银亮似玉落颠覆光华，绚丽似流星冲乱天际。为首之人剑法高绝，转身起落间难按浪涛。云宋轻轻扬起笑容，翻覆间竟没有了清晰的轮廓，来人只见眼前衣裙残留一角，以及少女微微扬起的长发。她蓦然停下，流光锦撞得长剑铮铮作响。
云宋身后，几个黑衣来人见势不对，为首之人颇落下风，随即从腰间掏出机弩。弓弩连发三箭皆擦过雪色衣裙，恍然间，流光锦若长虹般在雨光下闪着七色华光，以迅雷之速将两人甩入水中。
流光锦卷起一阵水花。
“少宗主！”
刹那间，双双对眸。月忌欢轻声笑了笑，云宋微微一怔。便见那人缓步上前，若秋风拂霜一般，于繁华前路上落了一层薄薄的尘埃，他安静地注视着远方，唇角是温凉的笑意。滂沱大雨里，那双长眉，终究画下了丹青的末趣÷阁。瞳孔里，斜阳不再，春风不来，是寒冷的月凉了不知谁人的心。
剑势未移，穿刺、抽带、提点、崩搅，为首之人赫然抽出剑来，剑锋直逼云宋。
云宋眉峰一抖，凉凉的眸光若有若无地滑过月忌欢。她一提气，旋即退后三丈，肩上却是承了剑身一击。
月忌欢腾然起身落入围圈。他抛下油纸伞，怔怔地站在云宋面前。他的心猛然开始颤抖，那女子的眸光中，分明的是戒备与无奈。
他看着云宋，云宋亦看着他。
罢了。
“嗤——”
一声轻响，满腹疮痍。月忌欢的手中赫然握着一把匕首，短短几寸的利刃没入云宋的小腹。
她抬眼，不可置信地盯着月忌欢的瞳孔。可她，什么也不曾看到。
“嗤——”又是一声轻响。
匕首染了血，散发出一阵血腥气，却须臾便被雨水冲刷了。云宋捂着小腹，几近费尽全力地一笑。此时，云清从雨里走来，像是一团雾气。
“阿宋，”她的眉眼很是详和，“就是如此你都不肯接下云宗吗？”
云宋垂了垂眼。
“你看，没有权势，谁都可以背叛你。瑶光是，忌欢是，就连苍耳，也是呢。”云清身后，苍耳扑闪着眼睛，眼眶里虽有泪水，手却紧紧拽住云清的衣裳。
云宋闷哼了一声，喉咙里翻滚着铁锈的味道。
“真是好生让人同情。”云清想要再走近几步，却突然停了下来。
雨幕中，有血的腥味，亦有云宋几近张狂地大笑。
“我活着，生为人杰，死为鬼雄，你的同情，我看不上。”
她一声轻喝，是地狱熊熊燃烧一簇业火，以扑倒的姿态从芒崖上纵身而下，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悬崖之下，清风袭来，水波不惊，软香在怀，美玉成双。
瓢泼大雨中，呼吸仍旧浅浅的。云宋偏过头看着风归容，只觉得心中微微一滞。
那人神光骄容，丹唇外朗，皓齿内鲜，遥远而孤寂地在月长叹，却又凛冽而肃然地乍起杀意。这世间，分明再无人如他这样流月还光，沾染一身的雪莲香，在此情此境中还能如此自若从容。
片刻，风归容一叹：“姑娘，你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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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巡的护院未停下脚步，湿透的袍角下成线的雨水汇成一股清流向周遭散去。云宋微扬唇角，旋身绕过房檐下的柱子，手中暗暗攥住流光锦。
隐约间，有什么悉悉索索从草丛里蹿了出来，只是一道雪白的光线，刷地便没了影子。梭巡的护院张望一番，重又开始巡逻。
云宋看着脚边的碎石，心中松气。眸光流转间，她笑盈盈地抓起一块略大的石子，手指再次弹向草丛，那石子便十分善解人意地发出了响声。
“什么人？”
果然，有人发现了石子的踪迹，呼啦啦数十人匆匆向草丛追寻。空旷的院子里，云宋大摇大摆地走出来，睨了一眼孟老家主关紧的大门，委身掠到窗边，轻轻打开窗子，闪身进屋。
孟老家主卧在内室，却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疾风，将半掩的窗户吹了开来，烛影晃动，蓦地平添了几分阴冷。他急忙起身，正欲将窗户阖上，微眯的双眸扫过梭巡的护院，解脱般地吐了一口气。
殊不知，有人已在他床头探查了一番。
云宋摸着怀里冰凉的金属器物，心满意足地从窗缝飘了出去。
雨停了，云很快散了开。风归容兀自走在前面，身影竟一寸一寸没入月光中，仿佛他生来就该乘着白月行走，做那九重天上出尘不染的仙君。
云宋对于他的出现颇感讶异。
似乎是察觉了云宋的疑惑，风归容顿足，转过身来看她，逆着皎洁的月光缓声说道：“我来透气。”
鬼才信。
恍然间，一簇蓝色烟火在天际炸开一道光弧。那月白的人儿如飞燕般贴地而行，风呼啦啦地吹过他的衣袖，宁静夜色便立时翻天覆地。
他一把揽过她，旋身飞入山中，每隔片刻便会轻蹋枝桠，树叶如受牵引般向后冲去。迤逦微风中，风归容的呼吸仍旧浅浅的，身影却如灿亮月光般滑过山路，疾驰的气劲掀过初生的野草，风云为之色变，有如利刃般将浓重的夜色切割开来，最后带着华光没入长长的缝隙中。
“风大，我冷。”他笑眯眯地贴地前行，像是雪莲开了花。
鬼也不信。
那道蓝色烟火，又是风阁互通的讯号，看来近日的江湖已不太平了。
思及此，云宋若有所思地望向了身后缓缓而出的马车。须臾，羊皮车窗从内里打开来，缝隙后一道清冷的目光投出，云宋打了个激灵才发觉，孟玉箫无波的眸神正落在她的眼底。
“还不上车？”他放下窗子，又隔开了云宋心中的一道丘壑。
风归容揽着云宋钻进车厢里。
孟玉箫侧目问:“可是另有安排？”
云宋摇了摇头，端正坐好:“云清尚在祁山，车瑶光败走，忌欢远去东吴，如今我身边一个亲信都没有。玉箫，你不觉得奇怪吗？”
孟玉箫微愣：“你的意思是，忌欢也……”
云宋的手缓缓攥紧，指骨青白：“无论如何，祁山，我一定要去。”
“可是找到你要寻的东西了？”风归容温和的声音打散了空气里的杀意。
云宋也不避讳，从怀里掏出了形似令牌的金属物件:“找到了。”
风归容瞥了一眼，说道:“大内侍卫令牌。”
“皇上人在朝堂心在江野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云宋打了个呵欠，“我不过是想算算有多少江湖豪杰被收买了而已。”
风归容轻声一笑，反问:“豪杰？”
云宋斟酌了一番，答曰:“别抠字眼。”
祁山的轮廓再度清晰了。芒崖下，折凰的人早已离开，整个祁山后山沉浸在雨打的静谧中，孟玉箫拉住云宋将要掀开马车帘子的手，递上了一把天青色的纸伞。
云宋向风归容点了点头，二人纵身一跃跳下马车。
希望最后一刻，我们还是朋友。孟玉箫无声一笑，马车调转马头缓缓离开。
云宋扔下伞，眸光明明灭灭，身影却如灿亮月光般滑过山路，疾驰的气劲掀过初生的野草，风云为之色变，有如利刃般将浓重的夜色切割开来，最后带着华光没入长长的缝隙中。白色的衣裳不沾滴水，她攥紧手中的流光锦，屹立在芒崖之顶。她身后，风归容拾起伞站在崖底。
素衣宛转，执锦而笑，风花雪月皆不如。
崖上，早已有人等候多时。
“云宋小辈！”来人嗤笑一声，内力牵动宝剑拔地而起，剑尖依稀几点泥渍。片刻，黑袍翻转数声，裹挟茫茫真气袭卷而去，泥水腾然跃起，土地宛若覆转一般，夹杂着暴雨的水汽，向云宋砰然落下。
那人袭卷了空山安详，宽大的衣袖撒下如珠雨幕，他身后几点黑影的轻喝让云宋蓦然回过神来，强大的气劲如脱弦之箭般向那人的前心奔去，来人随即侧身掠过山路一旁的树木，剑势一转，直直逼向云宋后心。
祁山的风吹过芒崖耸立的山体，漾起一阵轰鸣。
云宋沉下薄薄的眼睑，流光的面容宛若开出一朵灿烂的幽花，她紧缩的眉心深处酝酿着磅礴的怒意，迎着滔滔翻滚的气浪，像是一叶扁舟落入澎湃的海潮，飘摇着肩膀上无上的清风。
她侧腰回身，形同秋水，又如轮之逐马，蓦地拔起通天喧嚣的风声，堪堪落在来人的剑上。云宋睥睨着他们，就像不屑于跳梁的小丑。
流光锦与剑光的流转间，树下走出的是淡色棉袍，卷着盛夏菡萏的几缕清香融入雨帘，而后，油纸伞撑起一方天地，伞下，男子的下巴宛若月光般无暇，他轻抬眼睑，温和从容。
碧水云袖，几度春风，芒崖上水光粼粼，云宋雪色的身影宛若水中映云，流光锦银亮似玉落颠覆光华，绚丽似流星冲乱天际。为首之人剑法高绝，转身起落间难按浪涛。云宋轻轻扬起笑容，翻覆间竟没有了清晰的轮廓，来人只见眼前衣裙残留一角，以及少女微微扬起的长发。她蓦然停下，流光锦撞得长剑铮铮作响。
云宋身后，几个黑衣来人见势不对，为首之人颇落下风，随即从腰间掏出机弩。弓弩连发三箭皆擦过雪色衣裙，恍然间，流光锦若长虹般在雨光下闪着七色华光，以迅雷之速将两人甩入水中。
流光锦卷起一阵水花。
“少宗主！”
刹那间，双双对眸。月忌欢轻声笑了笑，云宋微微一怔。便见那人缓步上前，若秋风拂霜一般，于繁华前路上落了一层薄薄的尘埃，他安静地注视着远方，唇角是温凉的笑意。滂沱大雨里，那双长眉，终究画下了丹青的末趣÷阁。瞳孔里，斜阳不再，春风不来，是寒冷的月凉了不知谁人的心。
剑势未移，穿刺、抽带、提点、崩搅，为首之人赫然抽出剑来，剑锋直逼云宋。
云宋眉峰一抖，凉凉的眸光若有若无地滑过月忌欢。她一提气，旋即退后三丈，肩上却是承了剑身一击。
月忌欢腾然起身落入围圈。他抛下油纸伞，怔怔地站在云宋面前。他的心猛然开始颤抖，那女子的眸光中，分明的是戒备与无奈。
他看着云宋，云宋亦看着他。
罢了。
“嗤——”
一声轻响，满腹疮痍。月忌欢的手中赫然握着一把匕首，短短几寸的利刃没入云宋的小腹。
她抬眼，不可置信地盯着月忌欢的瞳孔。可她，什么也不曾看到。
“嗤——”又是一声轻响。
匕首染了血，散发出一阵血腥气，却须臾便被雨水冲刷了。云宋捂着小腹，几近费尽全力地一笑。此时，云清从雨里走来，像是一团雾气。
“阿宋，”她的眉眼很是详和，“就是如此你都不肯接下云宗吗？”
云宋垂了垂眼。
“你看，没有权势，谁都可以背叛你。瑶光是，忌欢是，就连苍耳，也是呢。”云清身后，苍耳扑闪着眼睛，眼眶里虽有泪水，手却紧紧拽住云清的衣裳。
云宋闷哼了一声，喉咙里翻滚着铁锈的味道。
“真是好生让人同情。”云清想要再走近几步，却突然停了下来。
雨幕中，有血的腥味，亦有云宋几近张狂地大笑。
“我活着，生为人杰，死为鬼雄，你的同情，我看不上。”
她一声轻喝，是地狱熊熊燃烧一簇业火，以扑倒的姿态从芒崖上纵身而下，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悬崖之下，清风袭来，水波不惊，软香在怀，美玉成双。
瓢泼大雨中，呼吸仍旧浅浅的。云宋偏过头看着风归容，只觉得心中微微一滞。
那人神光骄容，丹唇外朗，皓齿内鲜，遥远而孤寂地在月长叹，却又凛冽而肃然地乍起杀意。这世间，分明再无人如他这样流月还光，沾染一身的雪莲香，在此情此境中还能如此自若从容。
片刻，风归容一叹：“姑娘，你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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