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突发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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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宋赶到安山时下游的人早已撤离，河道挖得够深，山洪倾泻下来直入护城河，自南往北汇入堰渠、渡渠。看着分散开的山洪，百姓不由欢呼雀跃，直呼安抚使功德无量。
然而河道只是挖开，却并未加固，四周的树木有的被冲刷在地上，有的顺着河道漂流，就在百姓欢呼之时，一棵苍天大树轰然倒下，若是落在河道里必然阻挡水流。
说时迟那时快，云宋袖中的流光锦倏尔便飞出去，将大树拦腰缠住。但人力毕竟不如洪水的冲刷，眼见大树向云宋倒开，百姓纷纷惊呼，楚轻展正欲出手，云宋却一使力，将树顺势拖入河道中，有些发绿的树顶朝着河道方向倒下，顺着水一起流向下游。
云宋的胳膊有些酸痛，好在有惊无险，并未功亏一篑。如此一来，水到渠成，是为功德一件，也算大释民心。
回身对楚轻展又嘱咐几句，让他务必遣随行太医提前防治瘟疫。
春色迤逦，远处的重山叠峦或清晰或模糊，古刹钟声不时从遥远的山谷里飘荡出来，多少有些“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韵味。雨停，城中水渠疏通，地上错落有致的水洼倒映着飞鸟的影子。
云宋坐在河渠边上荡着腿，偶尔有几个乞讨的小乞丐走过来，她便“当啷”一下给个碎银子，不知不觉竟将手中握着的一把碎银子全都给了别人。
此时虽然停了雨，太阳却不露头，云雾尚且弥漫着，楚轻展将手中的披风给云宋披上，硕大的兜帽将云宋的额头挡了个严实。
脚步声一至，楚轻展立刻出声询问：“如何？”
来人是端亲王府中的冯御章，也算是楚轻展身边的得力侍从，只听他叹气：“回小王爷，已经发现三例。”
云宋回过头来询问：“可是瘟疫？”
冯御章点头：“随行医仕说，是霍乱。”
大灾过后必有大疫，只是不知又要平添多少哀魂。
“立刻封锁安州城，下令蜀中东七州效仿挖河渡水之法，务必在十日之内免除水患之危，”楚轻展沉下声来，“命所有人立刻撤回行馆，叫府衙莫如臣、太医方定立即前来见我。”
这般镇定又果断的楚轻展倒不常得见，云宋拢紧披风起身，她虽不擅医术，但霍乱在现代已经不足为奇，蔚珂尤擅医理毒理，倒也提过《华佗神方》中医治霍乱的办法。
即命冯御章：“去抓十只白鼠，务必要活蹦乱跳的。”
冯御章极有眼色，小王爷倚重这位云公子已不是一日两日之事，当即照办不误。
楚轻展问道：“要白鼠作甚？”
“试药。”
天转幽寒，风萧瑟，过处尽是百姓哀鸣。柳花落，牵的又何止是她云宋一人的心？
“事先让你们熏的艾草加大剂量，艾草灰洒在城中各处，将已经染病的患者隔离起来，周围十二个时辰艾草都需燃着。所有人挡住口鼻，勤洗手，城中来自山上河流的饮用水暂时不要喝了，一律取井水烧开引用。”云宋叮嘱在行馆外候着的一众医仕及府衙兵，“一定不能慌，先稳住百姓，加紧把手城门，不许出城。”
见还有人犹疑，楚轻展立即呵道：“听命行事，如有不从，立斩不赦！”
眼见鱼贯而出的医者兵者各司其职，云宋才当真明白了身上的担子究竟有多沉。满城百姓，整个安州的兴亡，都在她脑海里几个断断续续自蔚珂口中说出的药方。
不知不觉间，执迷楚氏的恨全数作了悲悯，这将要是那人的天下、那人的百姓，她怎能见死不救？怎能枉顾万千生死？
成也是我，败也是我。成则同生，败则同死。何惧？
“喂这些白鼠吃下病患的呕吐物。”云宋趣÷阁下趣÷阁锋不减，素来宛如幽兰之字愈发添了筋骨韧劲：
“霍乱者，由温凉不调，阴阳清浊二气有相干乱之时，其乱在于肠胃之间者，因遇饮食而变，发则心腹绞痛。其有先心痛则先吐，先腹痛者则先痢，心腹俱痛，则吐痢兼发。谓之霍乱者，言其病挥霍之间便致撩乱也。宜急用∶半夏、人参各三两，附子、干姜各四两，桔梗二两。共捣为末，为丸如梧子，以苦酒下二丸，不瘥复服。”
“霍乱大吐大下后，其肠胃俱虚，乃主汗出，其脉欲绝，手足皆冷者，各为四逆。宜急用∶吴茱萸、细辛、通草、甘草、葛根各二两，当归、桂心、芍药各三两，生姜八两，以水六升，酒六升，合煮取三升，分四服。并灸两足内踝上一尖骨是也，两足各七壮，不愈加数。名三阴交，在内踝尖上三寸是也。”
方子一出，医仕们忙着熬药，云宋一连多日不得歇息，将两张方子上的药分别喂给了白鼠，三日过去，并无起色。
安州突发瘟疫的急报八百里加急送往景都皇城，皇上怒急攻心，竟在太极殿中昏厥。此事惊动在城郊安佛寺修行的太后，凤辇仪仗一出，朝堂上下喧然。
五月十三，太极殿连颁三道太后懿旨：
“赐贵妃孟氏皇后宝印宝册，加半副皇后仪仗，代理六宫事。七子天意，勤勉恭孝，阅览华文，着领太极殿政事，代理监国。丞相崔封、安定王、端亲王以长堪任，协理监国事。钦此。”
一时之间，景都风云变幻，三道太后懿旨彻底打乱多方筹谋，七皇子入主东宫事似已成定局，孟贵妃主理后宫又难保日后不会子凭母贵，三位老臣辅政又有王侯做大之势，三足鼎立，朝局竟也微成平衡。
事发突然，柳州开山引流平定水患的折子呈上时，批奏的人俨然换成了楚天意，崔封力谏：“殿下，如今蜀中东七州已出灾情，西六州难保不会遭受波及。还是命纳兰世子暂且坐镇柳州，赈灾一事方才有可商议的余地。”
楚天意应了一声，转而问道：“安定王、端亲王以为如何？”
两王相觑，交换眼色，皆道：“臣附议。”
柳州狼藉过后，西六州效仿此法纷纷排水渡灾，赈灾的钱粮由户部押送，抵达蜀中时不过剩了二十一万两。纳兰君止修书命风阁出银九万两，对外只声称动用了纳兰王府的库银。百姓感恩戴德，纳兰王府声势渐起。
“皇上病倒又如何？太后懿旨一下，无人关注纳兰王府，如此行事也好不引人注目。”唤歌禀报景都情形时，公孙遥正同纳兰君止商议修筑堤坝一事，闻言一笑了之。
“还有一事。”唤歌垂眉，神色略显紧张。
“何事？”纳兰君止问道。
“七皇子旨意，安州暴发霍乱，命我等暂且驻守蜀中西六州，防患于未然。”
风过，莲衣翩跹，是何人失了月貌花容，又是何人自此忧心忡忡？相别十余天，如今连回京再博一场黑白纵横都成了奢念。
安州生则她生，安州亡则她亡。
闻知丧国之时尚且不动如钟的心绪，如今竟为了一城里的一个人儿而掀起惊涛骇浪。
是从何时起，你便这样走进了我的心里。
是芒崖上的一跃？还是抛花楼前人潮拥挤，唯有一个你笑如繁花似锦？
纳兰君止的眉从未这样皱过，他的眼顺着层叠的山望向东际。
天尽头，雁鸣阵阵，与君定心志的那个云宋可还安好？
“唤歌，备马。”他道。
公孙遥大惊失色，忙说：“世子万万不可！”
却见纳兰君止眼如炬：“此话我不说第三遍，备马，去安州。”
楚轻展坐镇行馆抚慰百姓，一日里忙得废寝忘食，云宋于安州府衙闭门不出，白鼠死了六七只，方子却仍不见成效。连夜未睡，身心疲惫，她揉了揉眉心，落趣÷阁的却不是一张又一张字迹潦草的方子。
细雨微茫，穿林打叶，摇曳的翠竹掩映高阁之上华美颜色，促狭的纸张犹如平野宽鸿。林中小径通幽，暗色缀得纸张平淡无奇，趣÷阁下勾勒，素色里青衣婉婉，似有人翘首仰望。所望之处，有人夫唯大雅，卓尔不群，白衣白簪，纵横棋局。燃烛处，自有千年璞石，温润有方。
纸笺上，似有莲香扑鼻定人心神。
抬眼所见，白靴纹云，衣袂绣芙蕖。
大概是累得生了幻觉。云宋收起画来，阖眼伏在桌上。
“你就这么睡了？”
纳兰君止失笑，想他失了方寸快马加鞭赶到安州，城门禁闭，又不得不翻墙而过，终于得见，她却以为做了梦地想要入睡。
“你怎么来了？”云宋忽然惊醒，勃然而起时因气血不足险些摔倒，那人仍是一身的天山雪莲香，坚实的臂弯使人莫名安定。
怪不得他是风归容时从不许人近身三尺，这样冲和清淡的香，一闻便知是他。
“想来就来了。”他扶云宋站稳身子，又不着边际地轻轻退开。
她的脸上隐约有些怒色:“你知不知道，来了就出不去了？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他温笑:“我都知道。”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偏偏他就在眼前，偏偏他说他都知道。
他知道什么？
“我是坐不上太极殿那张金椅的，”云宋低眉，“若是你出不去，我便也不出去了。”
是鸿鹄之志的牵绊，还是苦苦相思的誓言。她不清楚，也无暇探究。
“总是会出去的，”他坐下，笑得轻松，“你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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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宋赶到安山时下游的人早已撤离，河道挖得够深，山洪倾泻下来直入护城河，自南往北汇入堰渠、渡渠。看着分散开的山洪，百姓不由欢呼雀跃，直呼安抚使功德无量。
然而河道只是挖开，却并未加固，四周的树木有的被冲刷在地上，有的顺着河道漂流，就在百姓欢呼之时，一棵苍天大树轰然倒下，若是落在河道里必然阻挡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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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迤逦，远处的重山叠峦或清晰或模糊，古刹钟声不时从遥远的山谷里飘荡出来，多少有些“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韵味。雨停，城中水渠疏通，地上错落有致的水洼倒映着飞鸟的影子。
云宋坐在河渠边上荡着腿，偶尔有几个乞讨的小乞丐走过来，她便“当啷”一下给个碎银子，不知不觉竟将手中握着的一把碎银子全都给了别人。
此时虽然停了雨，太阳却不露头，云雾尚且弥漫着，楚轻展将手中的披风给云宋披上，硕大的兜帽将云宋的额头挡了个严实。
脚步声一至，楚轻展立刻出声询问：“如何？”
来人是端亲王府中的冯御章，也算是楚轻展身边的得力侍从，只听他叹气：“回小王爷，已经发现三例。”
云宋回过头来询问：“可是瘟疫？”
冯御章点头：“随行医仕说，是霍乱。”
大灾过后必有大疫，只是不知又要平添多少哀魂。
“立刻封锁安州城，下令蜀中东七州效仿挖河渡水之法，务必在十日之内免除水患之危，”楚轻展沉下声来，“命所有人立刻撤回行馆，叫府衙莫如臣、太医方定立即前来见我。”
这般镇定又果断的楚轻展倒不常得见，云宋拢紧披风起身，她虽不擅医术，但霍乱在现代已经不足为奇，蔚珂尤擅医理毒理，倒也提过《华佗神方》中医治霍乱的办法。
即命冯御章：“去抓十只白鼠，务必要活蹦乱跳的。”
冯御章极有眼色，小王爷倚重这位云公子已不是一日两日之事，当即照办不误。
楚轻展问道：“要白鼠作甚？”
“试药。”
天转幽寒，风萧瑟，过处尽是百姓哀鸣。柳花落，牵的又何止是她云宋一人的心？
“事先让你们熏的艾草加大剂量，艾草灰洒在城中各处，将已经染病的患者隔离起来，周围十二个时辰艾草都需燃着。所有人挡住口鼻，勤洗手，城中来自山上河流的饮用水暂时不要喝了，一律取井水烧开引用。”云宋叮嘱在行馆外候着的一众医仕及府衙兵，“一定不能慌，先稳住百姓，加紧把手城门，不许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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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执迷楚氏的恨全数作了悲悯，这将要是那人的天下、那人的百姓，她怎能见死不救？怎能枉顾万千生死？
成也是我，败也是我。成则同生，败则同死。何惧？
“喂这些白鼠吃下病患的呕吐物。”云宋趣÷阁下趣÷阁锋不减，素来宛如幽兰之字愈发添了筋骨韧劲：
“霍乱者，由温凉不调，阴阳清浊二气有相干乱之时，其乱在于肠胃之间者，因遇饮食而变，发则心腹绞痛。其有先心痛则先吐，先腹痛者则先痢，心腹俱痛，则吐痢兼发。谓之霍乱者，言其病挥霍之间便致撩乱也。宜急用∶半夏、人参各三两，附子、干姜各四两，桔梗二两。共捣为末，为丸如梧子，以苦酒下二丸，不瘥复服。”
“霍乱大吐大下后，其肠胃俱虚，乃主汗出，其脉欲绝，手足皆冷者，各为四逆。宜急用∶吴茱萸、细辛、通草、甘草、葛根各二两，当归、桂心、芍药各三两，生姜八两，以水六升，酒六升，合煮取三升，分四服。并灸两足内踝上一尖骨是也，两足各七壮，不愈加数。名三阴交，在内踝尖上三寸是也。”
方子一出，医仕们忙着熬药，云宋一连多日不得歇息，将两张方子上的药分别喂给了白鼠，三日过去，并无起色。
安州突发瘟疫的急报八百里加急送往景都皇城，皇上怒急攻心，竟在太极殿中昏厥。此事惊动在城郊安佛寺修行的太后，凤辇仪仗一出，朝堂上下喧然。
五月十三，太极殿连颁三道太后懿旨：
“赐贵妃孟氏皇后宝印宝册，加半副皇后仪仗，代理六宫事。七子天意，勤勉恭孝，阅览华文，着领太极殿政事，代理监国。丞相崔封、安定王、端亲王以长堪任，协理监国事。钦此。”
一时之间，景都风云变幻，三道太后懿旨彻底打乱多方筹谋，七皇子入主东宫事似已成定局，孟贵妃主理后宫又难保日后不会子凭母贵，三位老臣辅政又有王侯做大之势，三足鼎立，朝局竟也微成平衡。
事发突然，柳州开山引流平定水患的折子呈上时，批奏的人俨然换成了楚天意，崔封力谏：“殿下，如今蜀中东七州已出灾情，西六州难保不会遭受波及。还是命纳兰世子暂且坐镇柳州，赈灾一事方才有可商议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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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州狼藉过后，西六州效仿此法纷纷排水渡灾，赈灾的钱粮由户部押送，抵达蜀中时不过剩了二十一万两。纳兰君止修书命风阁出银九万两，对外只声称动用了纳兰王府的库银。百姓感恩戴德，纳兰王府声势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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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纳兰君止问道。
“七皇子旨意，安州暴发霍乱，命我等暂且驻守蜀中西六州，防患于未然。”
风过，莲衣翩跹，是何人失了月貌花容，又是何人自此忧心忡忡？相别十余天，如今连回京再博一场黑白纵横都成了奢念。
安州生则她生，安州亡则她亡。
闻知丧国之时尚且不动如钟的心绪，如今竟为了一城里的一个人儿而掀起惊涛骇浪。
是从何时起，你便这样走进了我的心里。
是芒崖上的一跃？还是抛花楼前人潮拥挤，唯有一个你笑如繁花似锦？
纳兰君止的眉从未这样皱过，他的眼顺着层叠的山望向东际。
天尽头，雁鸣阵阵，与君定心志的那个云宋可还安好？
“唤歌，备马。”他道。
公孙遥大惊失色，忙说：“世子万万不可！”
却见纳兰君止眼如炬：“此话我不说第三遍，备马，去安州。”
楚轻展坐镇行馆抚慰百姓，一日里忙得废寝忘食，云宋于安州府衙闭门不出，白鼠死了六七只，方子却仍不见成效。连夜未睡，身心疲惫，她揉了揉眉心，落趣÷阁的却不是一张又一张字迹潦草的方子。
细雨微茫，穿林打叶，摇曳的翠竹掩映高阁之上华美颜色，促狭的纸张犹如平野宽鸿。林中小径通幽，暗色缀得纸张平淡无奇，趣÷阁下勾勒，素色里青衣婉婉，似有人翘首仰望。所望之处，有人夫唯大雅，卓尔不群，白衣白簪，纵横棋局。燃烛处，自有千年璞石，温润有方。
纸笺上，似有莲香扑鼻定人心神。
抬眼所见，白靴纹云，衣袂绣芙蕖。
大概是累得生了幻觉。云宋收起画来，阖眼伏在桌上。
“你就这么睡了？”
纳兰君止失笑，想他失了方寸快马加鞭赶到安州，城门禁闭，又不得不翻墙而过，终于得见，她却以为做了梦地想要入睡。
“你怎么来了？”云宋忽然惊醒，勃然而起时因气血不足险些摔倒，那人仍是一身的天山雪莲香，坚实的臂弯使人莫名安定。
怪不得他是风归容时从不许人近身三尺，这样冲和清淡的香，一闻便知是他。
“想来就来了。”他扶云宋站稳身子，又不着边际地轻轻退开。
她的脸上隐约有些怒色:“你知不知道，来了就出不去了？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他温笑:“我都知道。”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偏偏他就在眼前，偏偏他说他都知道。
他知道什么？
“我是坐不上太极殿那张金椅的，”云宋低眉，“若是你出不去，我便也不出去了。”
是鸿鹄之志的牵绊，还是苦苦相思的誓言。她不清楚，也无暇探究。
“总是会出去的，”他坐下，笑得轻松，“你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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