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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歌直飞出五丈之外,嘭的一声,落下地来,声息全无。

    毓秀公主悲愤交加,急奔到吴歌身边,一搭脉搏,脉息全无,竟已气绝。她珠泪盈眶,喃喃地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春田正雄道:“他能死在我‘气刀’之下,也是他的荣幸。毓秀公主,随我回去吧。”一边说话,一边起上前来。

    毓秀公主猛地站起,皓腕一翻,手上已多了一把晶光湛然的匕首,怒叱道:“毓秀宁死不辱。”一剑朝自己胸口扎了下去。

    春田正雄伸指一弹,乒的一声,一缕强劲的指风将匕首击断落地。他哈哈一笑,笑声刚刚出口,突然呼的一声,一股强猛无比的掌力从地上直扑上来,狂飙般的掌风压得他后半截笑声根本无法出口。

    春田正雄大吃一惊,这掌力来得好不刁钻,正好是他指力新发刚收之际。他急忙回息出掌,全力一挡,嘭的一声巨响,整个人踉踉跄跄连退七步,胸中气血翻腾,难受之极。

    放眼望去,吴歌动如脱兔,早已从地上一跃而起,拦腰抱起兀自惊呆了的毓秀公主,早已一溜烟跑得远了。

    春田正雄惊骇莫名:这小子中了我的气刀,非但不死,还能发出如此强猛的掌力,他究竟是谁?

    他提气欲追,但体内气息一片纷乱,一时竟难以聚拢,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吴歌跑得无影无踪。

    吴歌这一阵急驰,足足跑了二十里有余,待停下脚步时,周遭已是古木参天,浓荫蔽日。他放下毓秀公主,吐出一口浊气,道:“好了,先歇一歇。”

    毓秀公主兀自神魂不定,闻言急忙去扶吴歌,双手触到吴歌衣襟,只觉湿漉漉,黏乎乎,这才惊觉吴歌流了不少血,不由急道:“你……你没事吧?”

    吴歌淡淡一笑,道:“没事,皮肉伤而已。”嘴上强硬,双足却在发虚,缓缓坐下。

    毓秀公主惊疑不定,道:“当直没事吗?那春田正雄的气刀霸绝东瀛,中者立毙。我……我亲眼看见我的师父中了他一记气刀,被……被劈成两半……”说到这里,又是担心,又是难过,忍不住哭了起来。

    吴歌慌了手脚,急忙道:“别哭,别哭,我真的没事,不信你看。”言罢,解开上衣,露出胸膛。宽厚强壮的胸膛上一道六寸长的刀伤赫然在目,虽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却真的未曾伤到筋骨。

    毓秀公主心神大定,破涕为笑,道:“你是什么人啊?连春田正雄都杀不了你。”一边说话,一边撕下自己的衣袖,给吴歌包扎伤口。

    她颊带泪珠,语笑嫣然,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吴歌一时瞧得痴了,任由她环胸包扎伤口,鼻中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少女幽香,脸颊触到她柔顺光滑的发丝,一时浑不知身在何处,魂在何方。

    毓秀公主包扎停当,看见吴歌呆若木鸡地望着自己,不由玉颊一红,退开两步,道:“你看什么?”

    吴歌“啊”的一声回过神来,登时面红耳赤,赶紧东张西望,道:“咳,咳,怎么有蚊子,大白天的就出来肆虐啦。”

    忽听毓秀公主“咦”了一声,道:“这是什么料子?”却见她手里拿着块碎衣,那是吴歌贴身穿的背心,已碎成了数块。方才毓秀公主替吴歌包扎完伤口,披上外衣时,顺手整理了出来。

    吴歌叹了口气,接过衣块,道:“这料子非绸非布,非金非铁,是用长白山顶的天蚕丝织成的。”

    “天蚕宝衣?”毓秀公主惊呼一声,“那可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宝物啊。”

    吴歌想不到毓秀公主也知道天蚕衣,叹了口气,道:“由此可见,那春田正雄的气刀是何等可怖。他一刀破尽了我布下的三重掌势,还震碎了我护身宝衣。若不是这件宝衣吸收了大部份的刀气,只怕我已不能活着在此。”

    顿了一顿,恨恨地道:“这宝衣是爹爹妈妈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却教那东洋鬼子毁了,可恨。”

    他将衣块折叠收好,站了起来,道:“传闻东瀛忍者极擅潜形追踪,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毓秀公主道:“我们去哪?”

    吴歌道:“长白剑派啊,我答应了易总镖头,要将你送回长白剑派。”言罢,便将邂逅易猛,允诺相助之事简略说了一遍。

    毓秀公主叫道:“不,我不回去。我要去北京,我要去大明的京城。”

    吴歌惊道:“什么?”

    毓秀公主看着他,眼眶渐渐红了,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黄布包裹,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一方乳白色印銮,道:“这是朝鲜国王的传国銮绶,我们朝鲜快亡国了。”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吴歌见她楚楚可怜,俏立风中,心中怜惜。伸出手去,想拍拍她的香肩,迟疑了一下,又缩了回来,道:“你……别哭啊。那春田正雄说你们两国交兵,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毓秀公主缓缓止住哭泣,道:“去年六月,日本派出使臣宗义智曾来到朝鲜,语出惊人,说要借道讨伐大明。我朝鲜历来与大明天朝修好,焉能允许此大逆之举,当即予以驳斥,驱逐使臣。日本就此怀恨在心,今年三月,日本关白大将军丰臣秀吉举兵十五万,战舰七百艘,突然进攻我朝鲜。我国猝不及防,三关十八道尽皆陷落,连我几位王兄也落入敌手。我父王退守义州,孤城难保,只好向大明天朝求援。可是,先后派了三批使臣,都是沓无音讯。天朝援兵若再不来,义州……就要失守了。”

    吴歌奇道:“现在是五月初,三月至今,不过浃洵之间,朝鲜便全境失守,日本人的战力如此之强?”

    毓秀公主玉颊一红,辩道:“日本国刚刚结束百年的战国之乱,全民皆兵,人人善武,残忍嗜杀。我朝鲜承平已久,民心向善,又是猝不及防,所以……所以……”

    吴歌自知失言,忙转开话题,道:“此次公主以身犯险,以千金之躯赴大明求援,所以才会遭到日本高手的狙杀?”

    毓秀公主点了点头,道:“此次丰臣秀吉倾国来犯。随行军中的还有不少忍术高手。这些忍者刺探军情,暗杀我军将领,极是厉害。我们先后派出的三批使臣,只怕都被他们狙杀了。我父王不得已,想出这个法子,让我匿藏箱中,托大明的高手护送去北京。只盼可以避过忍者耳目,想不到……”

    吴歌听到这里,霍地脑中灵光一闪,道:“你师父是不是有朝鲜第一高手之称的朴国梁朴大师?”

    毓秀公主睁大了双眼,奇道:“你怎么知道?”

    吴歌道:“我曾听家伯纵论天下英雄,说朴大师的‘龟息大法’是武林一绝。公主想必得朴大师真传,以龟息功进入假死状态,声息全无,所以没有人能够察觉箱里藏的是个活人。”

    顿了一顿,又道:“只是若没有人知道箱中藏的是公主,那么没有饮水食物,公主如何能撑到北京?虽说龟息功可以极限降低身体需要,难道能维持月余之久?”

    毓秀公主摇了摇头,道:“纵使是我师父,他龟息闭气也只能维持三日三夜。我学艺不精,只能龟息十二个时辰。龟息之时,六识皆闭,也不知箱外发生了何事?其实,飞鹰镖局的镖队中有三个我国大内高手随行,每当我龟息至极限时醒来,他们便伺机给我水粮。他们三个……都殉国了吗?”

    吴歌轻叹了一声,取出干粮水袋,道:“公主,你一定是饿了,先将就吃一点吧。”

    毓秀公主此前迭逢大变,尚未在意,这时经吴歌一提,顿觉饥肠辘辘,接过便吃。咬了几口,忽觉不雅,转过身去。

    吴歌暗自感慨,心想这半日所遇之事,比此前十八年来都多,又想毓秀公主此行是背水一战,破斧成舟,纵然把她送回长白剑派,只怕朝鲜方面也未必有人来接。木箱里大变活人,只怕跟长白剑派也说不清楚。

    正思虑间,忽听空中传来一声鹰唳,叫声高亢尖利,声闻数里。

    吴歌一惊,暗道:不好,只怕这不是寻常的鹰。从地上拾起一枚石子,扣在拇食指间,呼的弹出。

    石子去势如劲驽破空,那只苍鹰躲避不及,腹部中石,悲鸣一声,五脏俱碎,栽下地来。

    吴歌上前察看,果见那鹰脚上绑着一块铜牌,牌上更有菊花徽号。吴歌道:“不好,东洋鬼子追来啦,快走。”

    他拉了毓秀公主就跑。毓秀公主身不由己,只觉腾云驾雾般跟着飞奔,一气又跑出了十余里,身旁光线渐暗,林木森森,夕晖点点,夕阳已快落山。

    吴歌望了望天色,道:“看来天黑前是出不了大山啦。翻过前面那道山梁,有个福缘洞,洞里千回百转,宛若迷宫一般,倒是个避祸所在。”

    两人急速前行,又走了三里地。毓秀公主突然尖叫一声:“蛇……”叫声甫一出口,樱唇已被吴歌按住,耳边听他低声道:“趴下,噤声。”

    毓秀公主不明所以,匍匐在地。朦胧中瞧见那条青花大蛇大摇大摆地从身边游过,钻进草丛中去了。

    过了半晌,吴歌仍按着她不肯起身。毓秀公主又羞又奇,正待相询。忽听呼的一声,一个人影从头上掠过,如飞而去。

    此时夜色已降,明月初升。毓秀公主伏在草丛中,借着淡淡月光,依稀辨的出那身影正是春田正雄。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伏下头去,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不过一会,衣袂声响,春田正雄又折了回来,在不远处稍一住足,又往另一个方向追了下去。半盏茶光景,又再次折返,东南西北地绕了一圈,又回到原地。他似乎料定吴歌、毓秀两人就在附近,突然高声叫道:“哈,毓秀公主,我瞧见你啦。”

    毓秀公主吃了一惊,若不是吴歌按着,只怕已跳了起来。耳边听到春田正雄一边发笑,一边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下去,笑声渐渐消失在林中。

    毓秀公主又惊又恨,心道:原来他是在诓我们,这奸贼好不狡诈。

    又过了一会,一缕箫声自林中幽幽响起,转了几个花腔,便如月光漫地,在林中四面八方流淌开来。

    毓秀公主好奇心起:他吹箫作甚?转头去看吴歌,却见吴歌神情凝重,眼神中更有一丝紧张。

    毓秀公主悄声道:“怎么了?”

    吴歌悄声道:“是传说中的‘欢喜销魂咒’。”

    毓秀公主道:“那是什么东西?”

    吴歌道:“快捂住耳朵,收敛心神,勿有杂念。”

    两人捂住耳朵,但那箫声极是顽强,丝丝缕缕地透过手背,声声入耳,便似一个极尽柔媚的少女在耳边呢喃呓语,耳鬃厮磨,极富挑逗之能事。

    吴歌自小修持绝世内功,定力极深,但春田正雄的修为远在他之上,实非晨间那个黑衣人所能比拟。吴歌多听了一会,但觉箫声越发柔糜,便似一个褪尽罗衫的少女,用她火热的胴体紧紧缠住了他。

    他口干舌燥,情热如沸,正强自支撑。忽听毓秀公主“嘤咛”一声,玉臂舒展,竟将他紧紧抱住。

    吴歌脑中“轰”的一声,一腔热血倒灌入脑,登时神智大失,回过手去,将毓秀公主拦腰抱住。一抱之下,牵动胸口刀伤,霍地一痛,就凭这轻轻一痛,脑中一线清明如灵光一闪,他立刻暴喝一声:“咄。”

    这一声当头棒喝如醍醐灌顶,两人登觉神清目明。一缕箫声尽散,一个清朗的声音道:“中国小子,你好啊。”话声中,一个宽大的人影自天而降,轻轻落在两人身前的一株大树之巅,树枝随风摆动,他也随着树枝起伏不定,神扬带舞,身后明月如盘,竟似天上谪仙,猝入凡尘。

    吴歌叹道:“东洋鬼子,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口中说话,心中如电念转,急筹脱身之策。

    春田正雄微微一笑,道:“中国小子,你不用害怕,我暂且不会杀你,不过,你要带我去见你师父。”

    吴歌道:“你认识我师父?”

    春田正雄笑道:“你逃命的身法是‘一苇渡江’,方才那一声大喝,是佛门狮子吼,都是南少林的功夫。菩提见性,红叶明心,说吧,你师父是红叶还是菩提?”

    吴歌哈哈一笑,道:“我曾听红叶伯伯言道,他青年之时,曾在东南沿海助戚家军抗击倭寇,曾经大败一个号称日本第一高手的倭人,据说便是什么‘一刀流’的,莫不成便是你吗?”

    春田正雄淡淡地道:“他焉能败我,小子胡说八道,红叶决非如此浮夸之人。”

    吴歌目露异光,忽然道:“我红叶伯伯不能,那吴藏神呢?”

    “吴藏神”三字一出,春田正雄如此淡定从容之人也不由全身大震,喝道:“你怎知道吴藏神,你是什么人?”

    吴歌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突然望着春田正雄身后,叫道:“雷神第一击,打他。”

    春田正雄大叫一声,竟如惊弓之鸟,冲天而起,腰间双刀齐出,幻出数重刀影,紧紧地护在身后。

    吴歌等的便是此良机,立刻拉住毓秀公主的纤手,不退反进,身形如箭般冲向春田正雄脚下的那片树影,那正是春田正雄视角的盲点。

    春田正雄刀势一出,立刻发觉身后空空如也,哪里有人?情知上当,真气下沉,如流星坠地,扑下树来。环目四顾,哪里还有吴歌、毓秀两人的身影?

    他半日之内,连上两次大当,养气功夫再好,也不由心中震怒,厉啸一声,展开身法,东南西北风驰电擎般绕了一圈,竟再没发现吴歌、毓秀的半点踪迹。一时间,又是气馁,又是沮丧,举头望月,暗叹道:想我在日本苦修十余年,只道吴藏神一死,中国再无人是我敌手,想不到区区一个少年,竟可以三番五次从我手上逃脱,难道大明气数未尽,天不佑我东瀛?

    晨曦微露,布谷初啼时,密林深处一方,泥土涌动,翻出两个人来,正是吴歌和毓秀公主。吴歌脸白如纸,爬了几次,竟爬不起来,胸前血透长衫,点点滴滴,染红了身下一片土地。

    毓秀公主顾不上灰头土脸,急忙察看吴歌伤势。吴歌胸前刀伤虽只伤及皮肉,但连番激斗之下,伤口不断出血,积少成多,失血怕已成升。毓秀公主又是焦急,又是疼惜,忍不住又垂下泪来:“你……你的伤……”

    吴歌勉力一笑,道:“不碍事,别哭,死不了的。”深吸一口气,想要站起,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毓秀公主大惊,哭道:“少侠。”伸手一探吴歌鼻尖,还有呼吸。她知道吴歌是失血昏厥,瞧见吴歌干涸龟裂的双唇,心中一痛,略一沉吟,贝齿一咬,伸出尖尖的指甲,在自己如玉般的左腕上狠狠地挖了下去。

    吴歌昏昏沉沉中只觉一股甘泉从唇边缓缓流入自己口中,饥渴之下,忍不住贪婪地吮吸起来。吸了一会,神智略清,蓦地惊觉流入口中的“甘泉”满是血腥之气,不由一惊,猛地睁开双目,却见毓秀公主横腕在自己唇边,美丽的脸上因疼痛早已泪流满面,却咬着樱唇,不发一声。

    吴歌大惊,抬手抓住毓秀公主手腕,只见羊脂白玉般的手腕上一道深深的划伤。他刹时明白了来龙去脉,又是感动,又是疼惜,运指如风,封住了毓秀公主腕部的穴道,血流立缓,又撕下衣袂,包扎了腕部伤口。

    毓秀公主见他醒转,喜道:“你……你醒啦。”再也支撑不住,娇躯晃动,摇摇欲坠。

    吴歌情不自禁轻舒长臂,将她倚靠在自己胸前,望着毓秀公主因疼痛失血而苍白的容颜,眼角不由湿了,胸中一时酸楚梗塞,轻声道:“公主,你是千金之躯,何必自残。”

    毓秀公主靠在吴歌宽厚的胸前,只觉心中一片宁静放松,纵然天塌下来,也不惧怕,轻轻地道:“你不能死,我不能让你死,你是好人,是我见过的最好最好的人。”

    两人一时忘情相偎,浑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过了多久,空中忽又传来一声鹰啼。

    毓秀公主犹如惊弓之鸟,呀的一声,跳了起来,叫道:“春田正雄,他又追来啦。”

    吴歌亦是一惊,抬头望去,一只金雕掠过林子上空,消逝无踪。他摇了摇头,道:“这是普通的鸟儿,不是春田正雄的鹰犬。”

    毓秀公主定下神来,望了吴歌一眼,俏脸霍地红了。吴歌怀里温香尚存,也不由脸上发烫。两人都觉尴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还是毓秀公主先打破沉静,轻声道:“你胸前的绷带都让血浸透了,我再给你包扎一次吧。”言罢,撕下另一边衣袖,上来替吴歌包扎。

    吴歌怔怔地看着她为自己包扎伤口,心潮澎湃,突然道:“我送你上北京吧。”

    毓秀公主一怔,顿时流下泪来。

    吴歌不明所以,慌忙道:“怎么了?我说错话啦?”

    毓秀公主拭去泪水,展颜一笑,道:“不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吴歌笑道:“我叫吴歌,吴钩之吴,山歌之歌。”

    毓秀公主轻声念道:“吴歌,吴歌。”

    吴歌笑着应了两声。毓秀公主俏脸一红,深深地望了一眼吴歌,道:“此去北京,千里迢迢,险阻重重,随时随地都有杀身之祸。你……当真想好了?”

    吴歌道:“男儿千金一诺,重与泰山。”顿了一顿,道:“不过,临行前我们要先去见见我伯父。”

    毓秀公主道:“你伯父?”

    吴歌叹道:“伯父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这一去,不知何日能回?无论如何,也要跟他道别一声。”

    毓秀公主点头道:“那是应当的。”

    吴歌吸一口气,感觉精力已恢复大半。他自小体质极佳,又修习上乘内功,内腑筋骨培育得极是强健,这次外伤虽重,但得毓秀公主喂血相救,元气恢复得极快。当下手指北方,道:“此去十三里,便是南罗耳城,我伯伯红叶就在那里。我们快走,休教那东洋鬼子再缠上了。“

    毓秀公主道:“我们昨夜藏在地下,六识皆闭,地面上半点踪迹也无,难道还没甩掉他?”

    吴歌道:“东瀛追踪之术天下无双,要想彻底甩掉他,只怕并非易事。”

    两人相互扶持,快步赶路。酉牌时分,便到了南罗耳城。

    南罗耳城名虽为城,其实只是个边陲小镇,但因是皮毛集散之地,虽比不上中原城市繁华,却也自有一番热闹景象。

    城东一溜店铺,一家店前挑着一种小旗,旗上斗大一个“药”字,老远便能看见。

    吴歌指着那家铺子,道:“那便是我的住处。”两人快步上前,一路上但有行人,都会和吴歌打招呼。毓秀公主道:“你倒是个名人嘛,人人都认得你,想来平素经常行侠仗义吧。”

    吴歌笑道:“哪呀,行侠仗义的是我红叶伯伯。他医术高超,在此悬壶济世,经常赠医施药,不取分文,活人无数,当地人感念他的恩德,自然对我也另眼相看。”

    说话间已到了店铺跟前,毓秀公主抬头望去,铺前并无店名,却有一副对联:但愿世上人无病,何妨架上药满尘。

    店中正有一个女真人,说着半生不熟的汉语,吵吵嚷嚷地要把几只山鸡兔子留下。一个清瘦的五旬老者正婉言谢绝。听他们言语,大概也知道那女真人多次受老者恩惠,过意不去,特地打了野物来相谢,老者却叫他拿回去给尚在病中的家人滋补身子。

    吴歌笑道:“多格,你很有诚意,可是你要谢我红叶伯伯,却用错了法子,我红叶伯伯是吃素的,他不吃这些山鸡兔子的。”

    那女真人一愣,叫道:“原来如此。”转头对老者道:“伯伯勿怪,我明天给你挖几条人参来。”言罢,不待老者答话,一溜烟已跑得远了。

    老者怪道:“吴歌,你又来多事。”虽是责备,但眼神中尽是和蔼笑意,哪有半点责怪之意。

    吴歌笑道:“这个多格,就是实在。我若不这样说,他会在这里缠上半天的。”

    红叶看见毓秀公主,道:“这位是……?”

    毓秀公主忙敛衽施了一礼,道:“伯伯好。”

    吴歌便把这两日来所遇奇事详细说了。红叶听完,脸色微变,道:“你说你最后是以‘五行遁身大法’甩脱春田正雄的?”

    吴歌道:“是啊。这半日来我们再未遇到阻截,想必是甩脱了。”

    红叶急道:“你错了,五行遁身之法根本甩不脱他,春田正雄此刻只怕已在城中了。”

    他话音未落,身后的土墙中突然迸射出数道刀光。吴歌、毓秀齐声惊呼。红叶身子往前急纵,终究慢了一步,一道刀光没入他的左肋。

    红叶忍痛出拳,击向那堵土墙。土墙中霍然伸出一只手来,硬接了这一拳。嘭的一声巨响,两下里拳力接实,土墙塌了一半,灰尘弥漫中露出春田正雄幽灵般的身影。

    吴歌睚眦欲裂,大吼:“东洋鬼子。”猛冲上来,红叶蓦地右臂一振,一股柔和的拳力挡住了吴歌,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快带着公主走。”

    吴歌急道:“我不走,我们跟他拼了。”

    红叶怒道:“你这孩子,平时聪明,怎么这时犯糊涂,快走。”

    春田正雄冷笑道:“那就都不要走了。”刀光暴闪,长刀同时攻向三人。

    红叶道:“欺人太甚。”回手拿起身旁捣药的石杵,当的一声,敲在刀身之上。春田正雄只觉刀上一股大力传来,浑身如遭雷击,酸麻难当,急忙纵身跳开,喝道:“你这不是南少林的功夫。”

    吴歌道:“对付你这倭寇,还用不着少林正宗。”

    春田正雄嘿嘿一笑,上下打量了红叶几眼,道:“昔日少林高僧,尔今化身成一个药铺掌柜,坐堂名医,看来江湖传言不假,吴藏神的《雷神诀》是在你身上吧?”

    红叶淡淡地道:“你一路追踪到此,是为了我吴兄弟的这本秘笈吧?”

    春田正雄道:“我们不妨来做个交易,你将秘笈和毓秀公主交于我,我便放过你们伯侄俩人,而且对你们的行踪只字不透,否则,纵使我杀不了你们,中原武林人士知道了你们的讯息,你想他们会放过你们吗?”

    红叶微微一笑,道:“这种肮脏交易,岂是我辈所为,红叶安生了十三年,我吴兄弟之子亦已长大成人,我心愿已了,虽死何惧?”

    春田正雄心中一凛,望向吴歌,眼中杀气流转,森然道:“他是吴藏神的儿子?”

    吴歌朗声道:“不错。小爷姓吴名歌,二十年前我爹爹把你打得落花流水,逃回日本。二十年后,小爷要把你扒皮抽筋,挫骨扬灰,叫你生生世世无法作恶。”

    春田正雄冷哼一声,心中举棋不定。二十年前在福建平海一役,吴藏神惊神泣鬼的绝世神功,他想起来犹有余悸,而红叶秘藏《雷神诀》十三年,不知练成《雷神诀》上几项神功?若是练成了“雷神之灵”,那他春田正雄今日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染指秘笈无望,只怕还要送命于此。

    他心中盘恒难决,暗暗试着凝聚刀气,却一直无法聚成。原来他的气刀并未练到巅峰之境,十二个时辰之内无法重复使用。红叶这边也知道春田正雄当年逃得残命,在日本苦练二十年,造诣非同小可,自是严阵以待。

    春田正雄踌躇间望见红叶左肋刀伤,蓦地心中一亮:他若是练成神功,又岂能被我这般轻易偷袭得手,显然是只练成些皮毛而已。一念及此,眼中杀气大炽,厉声道:“好,今日领教少林神功。”

    话音未落,他全身上下暴出数十道刀光,铺天盖地,袭向红叶。这一下显露了真正修为,这一着“鬼哭神嚎三绝杀”是霸绝东瀛的绝刀,那数十道刀光绝非虚影,刀刀货真价实,速度之快,实已超越了人体极限,直惊得吴歌脸色发白,惊呼出声。

    红叶不待刀光及身,右手石杵画了一个圆圈,身前空气被这一圈之势带动,竟聚成一轮明亮如水的气墙,挡在身前。

    地藏印法。春田正雄心中暗喝一声,数十道刀光攻入气墙,发出裂帛般的撕响,刀势立缓。他内力不逊红叶,但这一着“鬼哭神嚎三绝杀”一味求快求多,力分则散,这一记绝刀便只将气墙撕开了三分之二,顿挫难前。

    他变招极快,一招受挫,立刻双手持刀,大吼一声,漫天刀光凝为一束,一式“诛天一刀斩”,力聚而凝,嗤的一声,将地藏印法的守势全部斩开,人刀合一,斩向红叶前胸。

    这一斩凌厉无俦,红叶不敢正撄其锋,往后急退。

    春田正雄狞笑一声,刀势回转,并不追击红叶,而是突然斩向吴歌。

    吴歌吃了一惊,伸指点向刀身。春田正雄忽又变招,转攻毓秀。毓秀公主武功与他想差太远,只觉得刀光一闪间,刀尖已逼到颈前,根本不及躲避。

    红叶怒道:“卑鄙。”纵身上前,石杵急递,攻向春田正雄腰背之处,这一着围魏救赵,逼他回刀自救。

    春田正雄虽可一刀杀了毓秀公主,但腰背中杵,势必也要重伤,不得已只有闪电回刀,挡开了这一杵,三大高手在这斗室之中倾力相搏,转瞬间互换了百招。满室劲气激荡,毓秀公主呼吸不畅,被逼得退到了门外。

    红叶、吴歌二人联手,原可胜得春田正雄,但两人都受伤在前,虽然都非致命之伤,但久斗之下,血染长衫,内息运行不畅,渐渐落于下风。

    春田正雄见状大喜,喝道:“今日我一举击杀中国两大高手,天下武林,舍我其谁?”刀势忽急,逼开吴歌,一刀荡开红叶右手石杵,左手一掌劈出,整个左手刹那间尽成诡异的幽蓝之色,宛若来自地狱的鬼手。

    红叶内息不继,被春田正雄长刀荡开石杵之时,已被刀上真力震得半身酸麻,这时眼见掌到,竟无力挡架,眼见便要重创在这狠毒无比的东瀛鬼手之下,忽听吴歌暴喝一声:“咄。”双掌齐出,猛地推向春田正雄。

    刹时之间,风雷大作,漫天气劲狂飙般涌向春田正雄,其势排山倒海,骇人之极。春田正雄脸色惨变,惊呼一声:“雷神第一击?”弃刀出掌,双掌合力,拼尽全身之力,硬挡吴歌。

    嘭的一声如雷巨响,双方劲力接实。春田正雄全身大震,周身骨骼格格脆响,似要爆裂一般,勉强撑了一瞬,吴歌双掌之力竟毫不衰减,摧枯拉杨般狂涌上来。

    春田正雄惨叫一声,身子直飞出去,撞上另一面土墙,嘭的一声,破墙而出,土墙上赫然留下一个人形的大洞,其势仍不衰减,又飞了两丈,这才落下地来,嗤的一声,全身衣服四散飞裂,连兜裆的遮羞布都被还未消散的劲力撕得粉碎。

    毓秀公主啊的一声惊呼,急忙闭上了双目。

    春田正雄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耳畔惊呼声四起,身周已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正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他心中羞忿难当,怨毒地盯了一眼吴歌,踉跄着走了。

    吴歌见他受了自己一记重击,重伤之下,仍能来去自如,不由心下骇然。直到春田正雄走得不见踪影,胸中提着的一口气方敢松下,登时气血翻涌,头晕眼花,吐出一口鲜血,缓缓坐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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