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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号的风夹杂着百姓的哭声,燕北雪的眼睛里有了一二血丝,额上的青筋微微隆起,营帐内一时无声,谁也未出言反驳,谁也未出言支持。

    燕北雪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金亮的铠甲如烈日般炫目,他走到营帐门口堵住月忌欢的去路,从一旁的酒坛中随意捞起一个,桂花酿香甜的酒香流泻到碗里,他举剑在手掌心上划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珠“啪嗒啪嗒”滴进碗里,清澈的酒水像是被红色水墨染了,泛起一阵涟漪。

    楼兰还未归顺南楚时,边军中有一条规矩——出征前全军歃血立誓,不破胡虏终不还。宗昭没有说话,他在南楚都护府守了这么多年,这碗酒意味着什么,他知道。

    燕北雪将酒碗放在了桌子正中央,他的眼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月忌欢你听着,我燕北雪自幼被阿宋救起,为报这份恩情我守了青海军这么多年,驻守赫连山,看着青海湖,才有今日将青海军完完整整送给小云儿的机会。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代替她,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带领青海军上战场!”

    “你不是说,前半生遇到的人太惊艳,后半辈子过得就太没意思了吗?小云儿就是那个人,我甘愿为她付出一切。今日一战,踏风雷,灭火云,破乱臣,正帝阁,誓守青海军威,不死不休!”

    “若我死,衣冠葬在赫连山青海湖边,我们来世再见!”

    月忌欢仍旧记得,那一天东城的风充满肃杀,重重地压低了人的呼吸,空气闷得发热,他站在军旗飒飒飘扬的城头上,瞳仁里除了苍茫天地,只剩下那金亮铠甲上如火焰般烈得发烫的纶巾。

    那背影决然而孤傲,干净趣÷阁直而修长,仿佛定格了的画卷,似乎只是一愣神的功夫,他就消失在了城外的一片狼藉中。

    珠寒屏冷共玄霜,几度忧思悲恨远。风切切,听君话别。

    燕北雪翻身上马,金亮铠甲后的纶巾扬起一片尘埃,青海军震天的呼喊声格外使人安定,在他向城门举剑的那一刻,月忌欢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马蹄在黄土上留下了长长的印痕,凭他再如何声嘶力竭地呼喊那惊艳的人,如今都没有再留下一丁点儿念想。关于云宋的回忆,燕北雪想了想,唇角不由弯起,恐怕今后只有如此春日,再无夏秋冬。

    只有她,让他这样的心甘情愿,这样的甘之如饴。

    也罢,今生今世能为她守一座城,也是极好的。

    燕北雪盯着摇摇晃晃的城门,心中不免惆怅。好一座东城啊,门外这雷霆万钧的阵势,哪里像只有十万大军呢?

    “来人!传令下去,弓箭手准备,城门大开后矛盾阵准备,阻断敌军先锋营后,关闭城门!将士们听令!今次之战,破釜沉舟,威震四方,以示我青海军威!”

    “冲啊!”

    城门打开的沉重声响在城内每个人的心中炸开,月忌欢指挥燕北军上城墙配合青海军放箭,百姓们逃窜的脚步停下,他们纷纷回头看向那个迎着逆浪冲锋陷阵的将军,少年如此英姿飒爽,该当是天地沐浴的灵气全然一身,那把剑拭得铮亮,剑锋向着敌人,一去不悔。

    矛盾阵的冲力配合燕北雪雄厚的内劲震开了破门的敌军先锋营,随着城门的又一次关闭,东城内归于平静。那道城墙见证了多少血雨腥风,又护卫了多少生命,而如今四万青海军在前,厚重的城墙再次染血,再一次地让人心安。

    那一年春和日丽的东城黄土纷飞,北境的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燕北雪盯着穿透腹部的长枪,鲜血沿着冰凉的锋刃汩汩流淌,倏忽他弯起一缕释然的微笑,静静伸出手来。

    那曾温润稚嫩的掌心如今疤痕累累、遍布老茧。尘埃一粒一粒地飘落在风卷的黄沙里,交错间竟有些模糊。

    “小云儿……这一次……我……等不到你了……”

    葱茏的松柏四季常青,北境的风终难渡过那层层叠叠而又巍峨的山峦,暖春的雨清凉入骨,正如这世间不断消逝的生命一般凉彻人心。燕北雪累了,眼前是描摹千万遍也难绘出的容颜。

    那是十二年前他与云宋初遇的景象,彼端裹着大裘的女孩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笑着说:“小哥哥,你愿意跟我走吗?”

    他知道,如果伸出手,这辈子怕是再难回头。从此以后,在她身边的日子只有义无反顾,只有心生暗喜。

    “今日你我缔月下之盟,履白头之约。燕北雪,活着回来见我。”直到五年前他替她守候青海,春风摆渡,他却早已预见英魂尽丧的时刻。只是小云儿,远在宁都的你可曾挂念一个名唤燕北雪的人儿?

    他努力转头看向东城的城墙上,这一年一年聚少离多,到头来为他送行的竟是满脸清泪的月忌欢。

    罢了,这一生,足矣。

    破风忽起,折断了东城外常年肃立的枯树。城墙之下,风月剑的利刃深深刺入黄土,而那深沉而又静默的风中,只有浓厚的悲凉与孤寂。

    你啊,你是我心中明月,我情愿用一生流寇风骨写尽你的悲欢。

    北越太和三十一年四月十七,青海将军燕北雪殁,青海军于北越东城下英魂尽丧,无一生还,此役史称“东城之战”。

    城外尸横遍野,青海军四万斩敌七万,敌军大多是风雷军铠甲,风雷军旗已倒,火云军后撤十五里扎营。

    “找到燕北雪了吗?找到了吗?”月忌欢不停抓着过往的燕北军询问,却无一人点头答他,他奔下城墙,奔向那血流成河的战场上,清泪不断挥洒,却怎么也洗不净这漫漫血色。

    “燕北雪!燕北雪!你在哪!”

    数月以来,夜里喝酒、白日里与他吟诗对弈的挚友,如今竟尸骨未还。他说只管葬了衣冠,可阿宋怎会让他的尸骨埋在黄土里任人走过?

    月忌欢不停地翻找,他扒开一具又一具尸体,一身的白衣浸满了鲜血。

    “忌欢。”

    他累极了,恍惚间竟看到了云宋的身影,他抬起手喊着她的名字:“阿宋……阿宋……你找找燕北雪,你找一找他,让他回家……”

    云宋的眼眶有些红,她急行回东城节省了半日时间,才一回来便是满目横尸,撞进眼底的是青海军旗,海东青的赤羽格外靓丽,她知道,整整四万青海军,都祭了这面军旗。

    她弯下身来,青丝纷纷乱乱地垂到脸颊两侧,她到处看,看那把独一无二的风月剑。

    “北雪,才几天啊,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云宋边找边哽咽着,“不是说好了吗?活着回来见我?你这个笨蛋,怎么就食言了……”

    “你看,赫连山都没能留住你,你怎么能就这么留在东城,留在北越了呢?”

    “北雪,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听到了你就回答我好不好?我们才见了几次面,你甘心吗?北雪……”

    忽然,一道光映入云宋的眼中,她抬起头拼命向前跑,叶君胤听说云宋回来急急奔出了城门,却见她踉踉跄跄摔倒又爬起来的背影,她没命地跑,踩着还未凝固的鲜血,染红了月白的裙裾,终于跑到了那里。

    那里,风月剑的剑锋被砍出了几道小小的沟壑,却还仍旧趣÷阁直地矗立在这片修罗场上。

    云宋忽然觉得,战争是这样的残酷,不过顷刻间,便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带走了。

    燕北雪,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一生,她没有给予他爱情,没有给予他富足的生活,她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等待与守候。而今这等待终于结束,他的生命却走到了尽头。

    北雪,只愿你下辈子能说能笑能干仗,有就有肉有姑娘,一生纵情豁达,一生清澈明亮,再也不必如此困顿,而我们,世世死生不复见。

    “阿宋……”

    佛滟火红的身影倏地出现在云宋身边,云宋红着眼看向她,对她说:“你们为什么不拦着他……为什么……”

    佛滟抿唇,她身后,宗昭有些悲悯地说道:“他是替你守城,他做到了。营帐中还有他的一碗酒,我想,应当是他留给你的。”

    云宋点点头,用力拔出风月剑,“北雪的尸身不在这儿,想必是让那帮狗崽子拿走了,传我令,即日改军号为‘靖燕’,整顿各部,后日一早随我斩火云军于马下,誓为青海军报仇雪恨!”

    靖燕,敬燕。北雪,黄泉路上,走好!

    漫漫长夜,云宋呆坐在燕北雪留下的那碗酒面前,眼角干的流不出泪来。风月剑在手,酒在面前,该是雄赳赳气昂昂地打马杀四方。云宋捂着胸口,喉咙里骤然涌上一股腥甜的味道,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唇角渗出了血迹。

    “阿宋!”

    月忌欢掀开帘子一把扶住云宋,手指搭上云宋的手腕,不过须臾,他的脸色仿佛掉入了冰窟,云宋见他神色不对,张口问他:“我……怎么了?”

    “五内郁结,忧思于心,气血不畅,虽然余毒已清,却终归留下了些许病根,如今这病灶生了火,来势汹汹,”他边说着,边扶云宋上床休息,“以目前的境况,叫你再不得忧思、再不得打仗、再不得奔波,都是徒然。云莲山有不少好东西,我先开方子压住你这病情,需知积重难返,不可压得太久,否则……”

    云宋的眼睫微颤,“否则如何?”

    “大罗神仙在世,无力回天,”月忌欢回头,目光在那碗酒上凝住,“待会我取一截纱布来,将他的血留下。”

    云宋苦笑,“人都没了,要这些有何用?”

    月忌欢突然厉声道:“所以你才要保重身体,为自己活也替他活着!他说了,衣冠冢要立在青海湖边,等他回来,我们送他回家。”

    “守了青海湖这许多年,竟还没有看够,”云宋笑着抹去溢出的泪,“他啊,死性不改。”

    “夏侯阙和许成鸢怕是回南楚了,明日战王、佛滟、宋歌、宗昭还有我,会配合夜宋调整各部,你好好休息一日,明晚再行商讨战策,”月忌欢放下趣÷阁,转身走向帐外,“既然东城有动静了,想必京城宁都早已动手,我知会唤歌、青啼二人赶往宁都,你且放心吧。”

    云宋不知迷糊了多久,醒来时叶君胤正坐在她床边吹着碗里的药汤。

    “醒了?”他伸出手覆上云宋的额头,“果然不出月公子所料,这么急的火怕是发热了。起来喝药。”

    云宋瞟了他一眼,夺过他手里的碗,一股脑把药喝了,“你就不怕佛滟吃醋?”

    叶君胤“噗哧”笑出声来,“不瞒你说,她对我这么穷追不舍,不过是当年我捡了她的手绢轻抚了她,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反倒是你……”

    云宋把碗塞到叶君胤手里,复又躺下,目光有些迷离地看向他,反问:“我怎么了?”

    叶君胤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反倒是你和纳兰君止,真情实意的……”

    提及纳兰君止,云宋不由弯起唇角,那笑容只是一刹那,倏忽便如昙花般凋谢了。

    叶君胤知道,此刻她的心里更多的是那个已经走了的人。

    他和一个不在的人较什么劲呢?

    “明日你们将靖燕军的编制处理妥当,安排百姓撤到城东侧,将东城空出来。”云宋打了个哈欠,“唱一出空城计,灭一个火云军。”

    叶君胤弹了一下云宋的脑门,笑道:“你啊,就不能省省心。不过这空城计是个新鲜词,赶明儿你说来我听听。”

    “好,”云宋摆摆手,“既然不能多操心,还不得不操心,也只好想个法子少操心,快走吧,我想睡了。”

    这一夜,云宋梦见了烈火熊熊燃烧的宁都,千军万马中有人缓缓走过,而在城门阖上的刹那,一道月白的身影那样尖锐、那样鲜明地刺穿她的心脏。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抓到了一片染血的衣袂。

    是谁?是谁要走了吗?她的泪水湿了枕头,直到天明时分,那般心悸却始终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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